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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長在光里

第二十二章

少年長在光里 沐陽荏苒 2786 2021-03-18 12:00:00

  “都怪你?!狈諊袝r候是真的會讓人想要示弱地,她好像一個突然找到了依靠的孩子,委屈的抱怨脫口而出。

  但是聽到這個毫無依據(jù)的埋怨的時候,許茗哲很明顯愣了一下,隨后也沒有過于糾結(jié)林傾這句話的邏輯何在,就這么由著她回答道“嗯,怪我?!?p>  林傾沒再說話,只是眼淚還在不停的往下流。就好像積攢了很久的委屈在這一刻找到了發(fā)泄口,她盡量的不發(fā)出聲音,哽咽聲微不可察。但是肩胛骨的顫抖格外的明顯。腳踝處擦了藥的地方刺激的格外疼。她漸漸找回一點自己的情緒,感覺到剛才說的那些話好像不太合適。但是她也沒再提,只是盡量的讓自己慢慢的平復下來。

  許茗哲也沒再說話,坐在床邊上看著她,不知道是因為光照在他身上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林傾覺得此刻的許茗哲比往日多了幾分溫柔。

  這一晚上林傾都沒怎么睡,感覺自己的腳稍微動一下都很疼。許茗哲找了一個比較厚一點的羽絨服套在身上坐在床邊守了她一夜。林傾稍微有一點動靜他都會睜開眼看一下。天微微亮的時候許茗哲就用手機聯(lián)系了一輛面包車。林傾那個時候才稍微睡熟一點。

  大概是昨天半夜林傾的聲音確實有點大。外公早上也起的格外早,穿好衣服就到了林傾的房間門口張望。因為許茗哲在,所以林傾房間的門沒有關。

  “怎么啦?”外公看見許茗哲一只手撐著頭坐在林傾的床頭睡覺,聲音很輕的問道。

  許茗哲本來就沒睡,只是閉著眼在休息,所以聽到外公的聲音之后立刻睜開了眼。

  “傾傾怎么啦?”外公又問了一遍,怕吵到林傾,聲音更小了。

  許茗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jīng)誰熟了的林傾,放慢了步子走出去。

  “昨晚出來上廁所,崴到石頭上了?!?p>  “嚴不嚴重啊。”

  “沒傷到骨頭,但是我看腫了一大片,剛跟王叔聯(lián)系了一下,他等會兒開車下來?!闭f這話的時候,許茗哲的嗓音帶著難掩的倦意。

  “好,那就好?!?p>  “你再去睡會吧,起那么早干嘛?!痹S茗哲看著外公,早晨有點涼,外公時不時的就要咳嗽幾聲,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晃動著。

  “我昨晚聽到聲音,有點擔心,就起來看看?!?p>  “我在呢,沒什么事,你再去睡會吧。”

  ···

  林傾迷迷糊糊的被許茗哲晃醒,然后就感覺有衣服被丟了過來。

  “穿上,帶你去看一下腳?!?p>  大概是剛睡醒,林傾整個人都是機械的接收著指令,慢吞吞就把許茗哲丟過來的羽絨服穿在了身上,等她穿上好像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衣服。她看了一眼身上的長款羽絨服,又看了一眼許茗哲,帶著探究的意味。

  “你的腳穿不了褲子,先穿著我的羽絨服,能包著腿。”許茗哲很平靜的解釋道。林傾也沒多想?!败囈呀?jīng)在外面了?!闭f著就直接把林傾抱了起來。于是在初十的早晨,林傾再一次坐上了去鎮(zhèn)上的面包車。

  本來她就很容易暈車,再加上自己腳腕上的傷,她感覺自己稍微動一下都渾身不舒服。面包車后面的空間不大,林傾的腿就盡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著,但是因為要照顧到腿,她的上半身都處于緊張的狀態(tài),沒找到一個可以脫力的點,所以在一個急拐彎的地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即將撞到窗戶玻璃上,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撞上玻璃的時候,一雙手直接將她整個人逆著強大的引力給攬了過來。

  許茗哲整個手都環(huán)在林傾的身前,林傾的手抱著自己的腿,他就將她的身子和腿都圈在了自己的懷里。皺了皺眉,又用力將林傾往自己身邊圈了圈。

  林傾當下的心情格外的復雜,她有點迷失了,對于自己,也對于許茗哲。她實在是沒什么經(jīng)驗,所以判斷不了許茗哲這些舉動到底是因為對自己其實也有點不可言說的感情,還是因為自己受傷了,需要人照顧,他只是順手起到照顧她的責任。

  她看著窗外,風景在以極快的速度倒退,車里面放著的車載音樂是重金屬音樂,進到耳朵里顯得格外刺耳。她覺得有點頭暈,咽了咽口水之后開始擔心,因為胃里面開始一陣一陣的往上涌酸水。

  “難受?”似乎是注意到林傾不適的表情,許茗哲試探地問。

  林傾點了點頭,沒開口說話。

  “王叔,她有點暈車,你把音樂關掉吧?!?p>  “暈車啊,那不好弄哦,這山路本來就顛簸,她腿上還有傷?!?p>  “您盡量穩(wěn)一點開?!痹S茗哲邊說著手又將林傾往懷里圈了圈,動作格外的自然。

  司機點了點頭,然后將林傾靠著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僅是一條縫就能感覺到風肆無忌憚的灌了進來,因為腳腫得厲害,她僅僅穿了一條單薄的睡褲,腳還光著。這會兒感覺風都一個勁的往她身上鉆,冷的她一下子就開始打冷顫。

  “王叔,窗戶關著吧,她沒穿襪子。”許茗哲說著目光落在了她的腳上,昨天晚上光線不好,所以看的不是那么真切,現(xiàn)在能夠很明顯的看到林傾的腳踝處腫的有多嚴重,腳面因為冷而蜷縮在一起,看得出來腳面很柔軟,許茗哲忽然就想起來之前在那場雪里面看到的跳芭蕾的林傾。這雙漂亮的腳確實是適合跳芭蕾的。大概是許茗哲落在林傾身上的目光過于直白,所以林傾的腳稍微動了動。

  關上窗之后,車子里開著暖氣倒也不是那么冷,但是林傾暈車的癥狀卻越發(fā)的明顯。她眉頭越皺越緊,抱著腿的手也緊緊的抓住褲子。像是在強忍著胃里面的翻江倒海。

  “有沒有藥?”似乎是實在忍不住了,她開口對許茗哲說。

  “嗯?”許茗哲沒聽清林傾的話。

  “安眠藥?!绷謨A難受的有點失去耐心,語氣不太好。

  “你當我是干嘛的,天天都給你備著安眠藥?”許茗哲真的是被林傾這個要求給氣笑了。

  林傾沒說話了,也不敢亂動,有一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感覺。

  “躺我腿上睡會兒,閉著眼會好一點?!绷季弥笤S茗哲說。

  “算了?!绷謨A果斷地拒絕了。

  “隨你?!痹S茗哲也沒多說什么。

  這一路上林傾還是避免不了的吐了,吐了三次,扶著許茗哲站在路邊站都有點站不穩(wěn)。

  到醫(yī)院之后林傾還是被醫(yī)生要求去做了個CT檢查,不過結(jié)果和許茗哲預想的一樣,沒有傷到骨頭。醫(yī)院里說在家里面靜養(yǎng)就可以了,不需要開什么藥,最后在許茗哲的要求下,還是給林傾的腳腕包扎了一下。大概是這一趟確實把林傾給折騰壞了,林傾到車上就睡著了,自己一個人蜷成一團,抱著腿靠著窗戶睡著了。但是車子搖搖晃晃,所以她幾次因為重心不穩(wěn)而猛地醒來。

  最后在林傾最后一次睡熟之后,許茗哲往她身邊靠了靠,讓她靠著自己睡,之后一路林傾都睡得格外安穩(wěn)。

  “茗哲,這姑娘和你什么關系啊?!蓖跏逍χ?,也沒有打探的意味,似乎就是隨口一問。

  但是許茗哲卻沉默了,什么關系?他好像也沒有仔細思考過她們是什么關系,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嗎?可是林傾早在自己第一次拒絕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棄了,是工作關系嗎?可是那個作業(yè)也已經(jīng)徹底完成了,那她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呢。想著想著許茗哲的目光就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茗哲?”司機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叫了他一聲,但是之后也沒有在對這個問題進行追問,可是他卻像陷入到一個圈套里,不斷地有聲音在問他和林傾是什么關系。傳統(tǒng)意義上,他們似乎應該被定義成最疏遠的那一層關系,或者要是非要一探究竟的話,她們最多也就是病人和患者的關系。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有點亂,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扒著他的腦袋讓他覺得疲憊又凌亂。

  “沒什么特別的關系?!彼蝗蛔猿鞍愕男÷暷剜?,似乎是在回答司機的問題,又好像是在跟自己說,準確的來說,像是在告誡自己。他和林傾,只能是最為普通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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