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兇手另有其人
在蒼叔等人的詫異目光中，趙溫和程霜來到家中的客廳，把所有人都支開，開始了密談。
因為趙溫隱瞞了最關(guān)鍵的預(yù)測之事，程霜越聽越糊涂。
“僅僅憑借一支金梅就能確定罪犯是王都的大將軍隨從，還有比這剛荒誕的事情嗎？”
不過，不管過程如何，結(jié)果卻是讓程霜大為震驚的，來自王都的貴公子居然是三年前的采花大盜？
她并不是隨意采信了趙溫的說法。
因為恰好她有一條信息來源佐證了趙溫的結(jié)論，三年前，采花大盜猖獗作案的時候，的確有一群王都的公子哥在行宮度假。
至于調(diào)查金梅案而引起的“陳慶偷盜案”，趙溫并沒有著重描述偷盜的過程，而是把重點放在了陳慶的為人上，果然，程霜在聽了陳慶的惡行后，或許是來自女人的感同身受，對罪犯恨得更是咬牙切齒。
等趙溫終于把事情說完，現(xiàn)場忽然出現(xiàn)一陣奇怪的沉默。
程霜看著外面的紛紛落雪，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趙溫忍不住問道：“程捕快，想什么呢？如果案件有哪里不明白的，我再給你解釋一下！”
女捕快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只是在想，雪太大，我又沒有帶傘，該怎么回去？”
拿了傘，明知道趙溫也要回州衙，女捕快似乎并不愿意與他同行，匆匆忙忙走了。
趙溫也陷入了沉思：“這段家小姐的閨蜜算是認可他破了案子嗎？”
他又等了一會才出發(fā)，前往州衙。
天氣不好，小蓮留了下來，蒼叔、趙福和趙貴戴上斗笠，繼續(xù)跟著少爺出門。
頂著風(fēng)雪來到州衙，趙溫叫上劉方和葉大寶，直接前往輕獄。
為了顯示公正，趙溫并沒有自己記錄口供，而且通過劉方的介紹，找來了輕獄中的一位文書，他是專門負責(zé)記錄審訊口供的。
這人與劉方是遠方親戚，自己人，不用擔(dān)心亂說些不該說的話。
審訊室中，趙溫坐在正中，左邊坐著劉方，右邊坐著管青，也就是那位記錄口供的文書，一位面相清瘦的中年書生。
對面坐著灰頭土臉的陳慶，而葉大寶則站在陳慶邊上，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這也是趙溫特意安排的，曾經(jīng)打落陳慶三顆牙齒的葉大寶對陳慶非常有威懾力。
“姓名？”等一切準備就緒，趙溫首先問道。
陳慶翻了翻白眼，沒有搭理，他早就拿定了主意，不認罪。
“葉大寶，掌他的嘴，我不喊停不要停！”趙溫直接命令道。
對善者善，對惡者惡，他修的“十世好人”之道并不反對暴力，但為了誤傷好人，他極少使用極端手段。
但這位陳慶的惡行他是親眼所見，所以出手就沒有忌諱了，更重要的是，打人的是葉大寶，對善惡果的真正影響就更小了。
陳慶一邊胳膊護住臉，一邊大叫道：“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我要在知州面前揭發(fā)你們，哎呦，哎呦……哦……嗚……”
葉大寶對陳慶是毫不留情，十幾個巴掌下去，陳慶徹底失去了說話能力。
“可以了，先停下吧，他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趙溫滿意點頭道。
邊上的管青傻眼了，心道：“既然知道不能說話了，為什么不早點讓葉大寶停下來，犯人不能說話了，這口供到底還錄不錄了？”
他心中正想著呢，趙溫開了口：“好了，我們現(xiàn)在可以錄口供了！管文書，我說你寫！快點結(jié)束，還要趕回家吃飯呢！”
“……”
“……”
“……”
“……”
邊上的幾人，包括陳慶這個罪犯在內(nèi)，都被震驚到了。
“還可以這么玩？”
早知道趙家四公子是個懦弱無能的家伙，衙門的差事也是花錢買的，大家都有點瞧不上，現(xiàn)在，他們幾個更瞧不上了。
不過，為人是瞧不上了，但他們對趙溫卻變得畏懼起來。
這是個膽大包天不擇手段的狠人?。?p> “陳慶，原青山縣人，性格暴虐，嗜賭如命，在賭場揮霍家財一空，氣死雙親，拋妻棄子，后來舊都，入贅董家，不久舊態(tài)復(fù)萌，家人屢勸不改，反而變本加厲，虐待丈人丈母妻子和宅中家仆，風(fēng)瑤歷二十一年雪月九日，欲殺妻子董倩，當(dāng)日州衙捕快趙溫、劉方和葉大寶三人去董宅調(diào)查一樁舊案，陳慶懼事敗露，遂攜帶董家巨資出逃，經(jīng)城中義士相助，終被抓獲！”
除了陳慶偷取金銀之事外，趙溫描述的其他事情都是真的。
不過有了其他事情的鋪墊，而且“人證物證”俱在，就算陳慶不承認，恐怕也沒人相信他了。
管青搖頭晃腦地讀了一遍經(jīng)過他潤色的事情經(jīng)過，點頭贊道：“好，好，只要里面說的事有一半是真的，也足夠定他的罪了，知州大人最恨的就是這種無情無義的小人了！我再整理一份問詢記錄來，就完美了！”
管青這話一出，趙溫放下心來，邊上的陳慶身子癱軟下來。
十真一假的謊話是最有說服力的，偏偏那個謊話是給陳慶定罪的最合適理由。
這個時候，手段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事實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會功夫，管青又炮制出一份詳細的問詢記錄來。
葉大寶幾個巴掌下去，陳慶再也不敢裝硬漢了，簽字畫押，一份完美的口供出現(xiàn)了。
把陳慶送回監(jiān)牢，劉方走了過來，他拿著一個包裹，正是董倩那日給的用來栽贓的東西。
“趙捕快，這些贓物我們要不要取一點？”劉方看著趙溫的眼睛道。
趙溫看了看邊上幾人的眼神，心中無奈，知道這是他們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了。
“那就隨便拿點散碎銀子吧！”
他第一個伸手入內(nèi)。
忽然，他愣住了，短暫的發(fā)呆后，他艱難地轉(zhuǎn)頭，看向不遠處的監(jiān)牢。
沒錯，陳慶正老老實實地待在牢房中呢。
“那到底是誰在殺董倩？”
趙溫一個激靈，醒悟過來。
錯了，一切都錯了，只是，錯的并不是烏鴉嘴的預(yù)測，他以為的兇手并不是這個最有可能的陳慶，而是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