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緣分，都是緣分
半晌后，封子安瞥了眼沉默不語的紀如嫣。
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筷子，伸向?qū)Ψ奖P子里的半塊咸鴨蛋。
紀如嫣瞬間驚醒，手中竹筷破空而下，撕出燥耳風(fēng)聲。
“我去！”封子安驚而縮手。
篤的一聲悶響，平圓的竹筷瞬間插入金屬桌面，頓出一塊深深的凹陷。
隨后紀如嫣緩緩收手，穩(wěn)穩(wěn)夾在盤中的咸鴨蛋上。
“這是我最愛吃的東西，你想得美……”
“切~”封子安撇嘴低頭，無聊地扒拉著盤中的剩菜，“小心吃多了便秘！”
紀如嫣眉頭一挑，不作回答，細細地品嘗著嘴邊咸鴨蛋。
吃完之后，她拾起紙巾擦擦紅唇，才算是開口說起了自家妹妹的生平。
“父母走得早，從小就是我把詩雨養(yǎng)大的，福利院給我們安排的家庭……唉，不說也罷?！?p> 封子安扯嘴笑笑，譏諷道：“是啊……如今這個時代，戀童癖甚至都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新鮮事兒了?！?p> “倒也不是因為這個?！奔o如嫣吃吃一笑，“因為詩雨骨子里的性格就比較暴躁，碰到這種人……基本上對方都得落個終生殘疾的下場?！?p> “就是因為她這種從小就暴戾的性格，父親才會選擇將魔龍之血灌注于我，而圣龍之血……則交給了她?！?p> 封子安輕輕推開面前的餐盤，點上了一支飯后煙，“呋~所以你們家族這個龍血的傳承，到底是哪兒來的？”
“誰知道呢……”紀如嫣聳動肩頭苦澀一笑，“家里唯一知道其來源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二十多年了。”
封子安鼓胸長吁了一口氣，才淡淡道：“請繼續(xù)?！?p> 似乎他也漸漸涌起了一些興趣，當(dāng)作茶余飯后的甜點，也沒什么不好。
紀如嫣便接著敘述起來。
“圣龍之血具有洗滌人心的作用，至少本該是如此……但到了詩雨身上，卻不一樣?！?p> “這種圣潔的力量，卻硬生生被她當(dāng)成了一種傷害他人的手段?！?p> “她十來歲青春期的時候，我?guī)缀趺總€星期都得去一次學(xué)校，進門就能看見跟她起沖突的小鬼被打得滿臉是血?！?p> 話說到這里，封子安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便挑眉問道：“意思你當(dāng)時并沒有讀書？”
紀如嫣淡然點頭，“家里沒有收入來源，需要一個頂梁柱?！?p> “父母死后，我們靠著當(dāng)?shù)氐墓聝焊＠埢盍艘欢螘r間，持續(xù)了沒幾年，這筆錢就被不知道誰給貪了。”
“我們足足餓了三天左右，最后我還是覺得要出去想辦法掙錢?！?p> 封子安頓時咽了口唾沫，“賣……賣身？”
“你思想能不能干凈一點？”紀如嫣白了他一眼，“我的初夜，可是今早才被你奪走。”
封子安頓時有些尷尬，倒也的確回想起了今早床單上的落紅。
便低著頭囁嚅道：“條件反射而已，當(dāng)我沒說?！?p> 紀如嫣接著道：“因為龍血對身體的增幅作用，使得十來歲的我就有了成年男子都難以匹敵的力量?！?p> “所以我去接了一單懸賞，是個盜竊慣犯，但手上有槍?！?p> “我初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有些緊張，手忙腳亂的……說起來都有些算是黑歷史了?！?p> 紀如嫣自嘲地笑了笑，又道：“但龍血的力量非常可怕，我當(dāng)時只有十二歲，卻能夠模糊看清對方子彈的飛行軌跡?！?p> “然后就像是無師自通一樣，我不再注視子彈出膛的瞬間，轉(zhuǎn)而去留意他手指的動作?！?p> “我不用快過子彈，只要快過他的反應(yīng)就行。”
“那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槍械也不是多么可怕的東西?！?p> 封子安嗤然輕笑，“那哥們當(dāng)時指定是嚇尿了?！?p> “這我就不知道了?！奔o如嫣聳肩道：“彼時的我只有一個想法，要一招放倒對方，以我當(dāng)時的身高，他的下體就是最好的目標(biāo)?！?p> 這話是什么意思，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咕~
封子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感到某處一陣幻痛。
瞧見他那一臉蛋疼的神情，紀如嫣不禁又輕笑了一聲。
旋即才接著道：“第一單的獎勵不算豐厚，但足夠我們兩姐妹撐過一個星期?！?p> “初嘗甜頭的我，也對這種‘賺快錢’的渠道迷戀不已，專門投身到了這種工作中?！?p> 封子安忽又插嘴，“你老妹不知道？按你老妹的性格……這種事情她肯定趨之若鶩吧？”
“她不敢?！奔o如嫣忽地冷眉，“雖然詩雨從小性子暴躁，但最聽我的話?！?p> “沒覺得啊……”封子安擺出問號臉，“她這會兒不是挺叛逆的嘛？”
紀如嫣垂首長嘆，“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p> “明明我當(dāng)時為了糾正她的性子，還把她放到專門的女子貴族學(xué)校去深造來著?！?p> “誰知道這些年的書讀下來，她這性子居然愈演愈烈了?！?p> 封子安理所當(dāng)然道：“缺少陪伴唄，哪個叛逆期的小鬼不是因為這個？”
“中二期的少男少女，總覺得世界得圍著自己轉(zhuǎn)動，稍有不順，心里怨念就會更加堆積，最終影響到以后的性格。”
“你倒是非常熟練嘛……”紀如嫣笑瞇瞇道。
“廢話！”封子安擺手嗤笑，“搞得跟誰沒經(jīng)歷過中二期似的。”
紀如嫣也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深入，接著說回了自己。
“我這邊的經(jīng)歷就比較簡單了，因為常年往六扇門輸送刑犯，業(yè)績始終穩(wěn)占前排，很快就引起了六扇門各層的注意?！?p> “十五歲那年，按照大夏律法的規(guī)定，我已經(jīng)可以正式入職機關(guān)單位了。”
“于是我穿上了制服，有了份正經(jīng)的公務(wù)員工作?！?p> “又只用了一年，我就成了六扇門歷史上第二年輕的捕頭，雖然只是銅衣，但也是非常少見的了?！?p> 說到這里，紀如嫣悵然一嘆，朝封子安甩了個白眼。
“姐姐我努力這么久才混上金衣，就因為你這個混蛋，搖身一變成了‘通緝要犯’，變成了我以前抓捕的那些牛鬼蛇神?！?p> 封子安哈哈尬笑，“無巧不成書嘛，我當(dāng)時又不知道這些對不對？”
“緣分，都是緣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