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還真有和尚在這里修煉口竅?”
望著遠處那盤腿坐在冰川谷口,迎著風(fēng)暴正閉目誦經(jīng)的和尚,楚凡神情一滯。
他因為始終不得要領(lǐng),便想換一處風(fēng)勢更小些的冰川谷口,結(jié)果一路搜尋,就尋到了這里。
“書里的故事,竟是真的...”
呢喃了一句后,他沒有驚動對方,而是尋了個避風(fēng)的地方坐了下來,遙遙觀察了起來。
那和尚年紀不大,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身上雖然裹著好幾件僧袍,但看著仍顯淡薄。
特別是在這皚皚一片的冰原上,在這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風(fēng)雪中,他就像洶涌大海上的一葉小舟,無比渺小。
“看他能堅持到幾時!”
這樣的風(fēng)雪,哪怕只是立在冰川口都難熬,更別提一直開口誦經(jīng)了,所以楚凡覺得那和尚一定堅持不了太久。
一個時辰過去了。
“這么熬下去,他不會直接死在那了吧!”
楚凡小聲嘀咕著,語氣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篤定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一直念,他口不干嗎?”
在避風(fēng)處都有些坐不住的楚凡思緒發(fā)散。
三個時辰過去了。
和尚依舊迎著寒風(fēng)在誦經(jīng),就如最開始一樣,臉上的表情也是無悲無喜。
“受教了!”
遠遠朝著和尚行了一禮,楚凡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時的楚凡已經(jīng)意識到之前六天煉開耳竅,讓他心底不自覺的滋生出了取巧,走捷徑的心思。
然而修行之路,哪有什么捷徑。
可以尋找合適的修煉環(huán)境,也可以向別人請教修煉的技巧和經(jīng)驗,但真正的修行是沒有人可以代勞的,只能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
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冰川谷口,楚凡悠然一笑:“和尚可以,我也可以!”
旋即,他也如和尚一樣,迎著風(fēng)雪坐到了冰川谷口,然后取出了那本從藏書閣借來的《煉丹隨筆》,朗讀了起來。
冷風(fēng)和冰渣大口大口的灌進嘴里,讓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看書,思緒不斷發(fā)散,又被他艱難的一一收束。
很辛苦!
非常辛苦!
但也僅僅只是辛苦而已。
宇光鏡見狀,飄到了他的面前,為他擋住了風(fēng)雪。
他卻笑著指了指手里的書:“來點亮光就行了!”
宇光鏡身形一晃,飄到了他的頭頂,如臺燈一樣,將一道柔和的鏡光投射到了他手中的書頁上。
時間在不經(jīng)意間緩緩流逝。
漸漸的,不需要楚凡去有意識的運轉(zhuǎn),他全身的氣勁就如本能一般,開始自然而然的在體內(nèi)循環(huán)往復(fù),抵御起了嚴寒。
同時,他的思緒也漸漸沉浸在了《煉丹隨筆》中,口里朗讀的聲音在風(fēng)雪中雖不算洪亮,但卻平穩(wěn)有力。
“這一段真是有趣,煉丹竟然還要選日子,那要是選不到黃道吉日,豈不是就煉不了丹了...”
“丹爐這么重要的嗎...”
“這煉丹跟煉器一樣,看來也是系統(tǒng)性的學(xué)科,一著不慎,煉丹的藥材就白白浪費了...”
《煉丹隨筆》中的知識雖然不深,但范圍卻極廣,幾乎涵蓋了煉丹的方方面面,讓只能勉強煉出‘補氣健體丸’的楚凡對煉丹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看完了最后一頁后,他頗為遺憾。
因為看完這本《煉丹隨筆》,他心中對煉丹的疑惑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嚼了一顆‘補氣健體丸’,興頭上的他又接著取出了同樣從藏書閣借來的那本《古方錄》,繼續(xù)朗讀了起來。
與《煉丹隨筆》不同,《古方錄》中的內(nèi)容,集中在對各種殘缺古方的研究上。
這本書的筆者,似乎對丹方有著獨特的見解,對煉丹的主材,輔材,以及藥引的選擇,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就跟煉器一樣,煉丹也要講究陰陽相濟,五行相生...”頓了下,楚凡放下了手里的書:“幸好我沒有亂來,不然的話,那枚朱果一定被我浪費掉了!”
又讀完了《古方錄》,楚凡吐了口氣,抬頭看了眼天色。
這才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在冰川谷口迎著風(fēng)雪讀了整整一夜的書,天空都已經(jīng)重新露白了。
“嘿,也沒那么難嘛!”
楚凡輕笑了一聲。
就在這時,他突然臉色一僵,愣在了當場。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就算迎著風(fēng)雪,他也能輕易的開口說話,甚至能控制聲音收束成線,在風(fēng)雪中延伸出去了。
“口竅...煉開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六天煉開耳竅,對他來說就已經(jīng)非常驚喜了,他從未想過自己只需一夜,就能煉開口竅。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難道是因為我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再加上朱果的原因,所以才能一夜煉開口竅?”
仔細回憶了一下,他隱約記起后半夜時,自己確實已經(jīng)感覺不到風(fēng)雪和嚴寒了。
一切與風(fēng)雪的對抗,都成為了身體的本能,真氣在穴竅中自主運行,口竅的一處處穴竅,猶如水到渠成一般,順理成章的被真氣一一貫通了。
再想想聲色犬馬的瑞王世子,都能輕易達到七八竅的修為,可見服食一枚朱果,對煉竅期來說是多么大的助力。
“這下就麻煩了...”
一夜煉開口竅,這太過駭人聽聞,以至于他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他六天煉開耳竅的事,清風(fēng)院的同門并不知情,大家還以為他之前有所積累,畢竟他在三竅修為停了好幾年了。
可昨天才剛剛煉開了耳竅,今天就開了口竅,這就不是一兩句能解釋得清的了。而他身上的秘密又太多,若引起過分的關(guān)注,很容易暴露宇光鏡,或‘琉璃種’的秘密。
這時,宇光鏡破損的鏡面上顯示出了一道畫面。
畫中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跪在雪原上,虔誠的對天叩拜,而在他們的面前,擺著一個小碗,碗里放著新鮮的蔬果。
“這不是昨天的那兩個孩子嗎?”
楚凡怔了怔,旋即微微一笑,讓宇光鏡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了兩個孩子面前碗里的蔬果。
然后一邊嚼著蔬果,一邊說道:“正好餓了!”
......
......
......
雪原上。
叩拜完后,弟弟小聲對姐姐問道:“阿姐,我們的道謝,神靈聽得到嗎?”
姐姐也不確定:“應(yīng)該可以吧!”
突然,弟弟指了指面前的小碗:“阿姐,碗...碗...”
姐姐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碗里的祭品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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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之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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