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次魔族入侵已過去一月有余。魔族徹底入侵人界,搶奪地盤,各處烏煙瘴氣。
昆侖神界忙的焦頭爛額,派兵平定,魔兵進(jìn)攻凌云門僅僅是個開始。
要顛覆的,不只是人界。
蓮霧一邊養(yǎng)傷,一邊趕路。
那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帶離凌云門。
神瑛尊者像跟屁蟲一樣窮追不舍,蓮霧一行人花了快十天的時間才甩掉他,中間交過幾次手。
夜晚一行人在山林里扎營休息,張良燒烤的手藝是蓮霧教的,烤雞的火候掐得正好。
“老大,張二狗烤雞,嘗嘗!保證你吃了一步登天!”張良掰下一個雞腿,表情浮夸道。
“一步登天?被你毒死嗎?”
蓮霧一臉嫌棄接過雞腿,咬了一口,嫩滑焦香,這倒是出乎她的預(yù)料。
她拍拍他的肩膀,由衷贊道:“不錯不錯,有進(jìn)步,可以去酒樓當(dāng)個掌勺大廚?!?p> 以后不愁餓死。
肖子美碰了一下?lián)芘鸲训耐蹶?,小聲道:“老大笑了誒,嘖嘖嘖?!?p> 王晗抿唇笑著。
他們的城主已經(jīng)愁云慘淡了好一陣,每天擺著一張苦瓜臉,心事重重。
“你倆嘀嘀咕咕說什么悄悄話?也說給我聽聽?!鄙忟F嘬著手指頭。
肖子美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小人模樣,故作羞澀道:“在說老大長得好看?!?p> “狗腿,可拉倒吧?!鄙忟F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不屑地?fù)u頭。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很久沒有笑得這么開懷了,蓮霧這段時間心緒壓抑,一方面她哥哥下落不明,另一方面記掛著沈落衡,那天分別后,再也沒有見過,不知道他的傷養(yǎng)好了沒。
唉。
終須一別。
接下來還有很難的戰(zhàn)斗要打,兒女情長絆住她可怎么行。
很多個晚上,蓮霧睜著眼睛到天亮,離開了攬月水榭,得了一種叫做睡不著的病,相....思病。
她扮演了姜月絨,有時都會忘了自己到底是誰。凌云門的幾年時光對于她這個活了幾百年的妖怪來說,是很短暫的片刻,卻比任何時候都珍貴。
在沈落衡那里,她可以做一個平凡的姑娘,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沒做錯的事情不必承認(rèn)。
天塌了有人保護(hù)你,天黑了有人等你回家。
攬月水榭是家一樣的地方。
“月絨?!鄙蚵浜馇謇涞穆曇魪镍P來殿傳來。
蓮霧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前院。
是師尊。
胸腔里怦然而動,她跑進(jìn)殿內(nèi),急切喊道:“師尊!”
鳳來殿空無一人,書桌上積了厚厚的灰,書卷散落一地。
很久沒人在的景象。
她一慌,焦灼的喘息,走遍攬月水榭的各個角落尋找他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師尊去哪兒了。
前院一片凋零,沈落衡搭建的秋千架已經(jīng)腐朽,菜園荒廢雜草幾丈高,就連杏花樹都枯萎落敗。
蓮霧鼻音濃重,眼前水汽模糊,巨大的哀慟和孤獨襲上心扉。
“拜師大會開始?!?p> 仙硯臺廣場!
蓮霧腳步匆忙,廣場上人聲鼎沸,正在舉行拜師儀式。
一個容貌清麗的小姑娘站在中間,白衣的神尊拾級而下,目光柔和,道:“從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師尊,我不會管你太多,但你修煉必須用功,不可丟我的臉,明白嗎?”
“不!不可以收別人為徒!”
“師尊,為什么要拋棄我!”
“我不想一個人……別丟下我……”
蓮霧在哭喊中醒來,臉上淚痕未干,張良等幾人圍在她身邊。
“老大,你......做噩夢了?”張良試探問。
蓮霧桃花眼汪汪,可憐無辜,像只在街角被遺棄的小狗。
肖子美安慰道:“老大,你別難過,你還有我們,你不是一個人。我們永遠(yuǎn)陪著你。”
蓮霧這種人就是不能聽軟話安慰,一聽就如奔騰不息的江水,越哭越兇,鼻涕眼淚齊飛。
王晗頭都大了,不敢再出言,把自己的袖子伸過去。
蓮霧哇的哭出聲,抓起他的袖子使勁兒擦,斷斷續(xù)續(xù)抽噎道:“我夢見沈落衡不要我了,他還收了別的女子當(dāng)徒弟……”
王晗問道:“就是之前在凌云門見到的那個白衣男子?”
蓮霧擦了下鼻涕道:“嗯啊?!?p> 繼續(xù)嗚嗚嗚哭起來,剎不住的架勢。
“這可咋整?”張良撓撓頭。
“老大,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沈落衡?”
“???”蓮霧聽到肖子美這么問,愣怔停下哭聲,打了個嗝。
張良腦袋精光閃過,出主意道:“要不我們?nèi)グ阉墎砀愠捎H?”
蓮霧擺擺手:“那倒不必,你們哪里是他的對手……”
轉(zhuǎn)眼迅速變回往日那副拽神情,水蔥般的手指揩下左眼角一滴淚珠瀟灑地一彈,“沒事我要堅強,我就是哭一哭發(fā)泄下,大家去休息吧?!?p> 幾個人滿臉狐疑地走回自己的鋪位。
老大這收放自如的本領(lǐng)真不是吹的,剛才還哭的稀里嘩啦肝腸寸斷,現(xiàn)下一副看破紅塵,人在心死的出家人神情,嘴里還在念念叨叨。
“本座是只小怪物,從此以后在流浪,師尊他不再愛我,其實他從來就沒愛過我……”
蓮霧抽噎住即將流出來的鼻涕,躺下蓋好被自我排解道:“沒事,本座很堅強?!?p> 張良聽到蒙在被子里嗚嗚咽咽的聲音,想過去看她,被王晗拉住,眼神示意不要去。
讓老大自己難過一陣就好。
哭累了就睡著了。
夜已深,鳳來殿的燈火還未熄滅,昏黃燭火在風(fēng)吹下輕輕搖晃。
流煙仙君推開門,語氣略責(zé)備道:“落衡,你重傷在身,為何還不休息。”
書桌后的男子身披一件月牙袍,埋頭在書籍中,淡聲道:“一會就睡,你先回去吧?!?p> 男人眼底的青灰明顯,整個人瘦削了一圈。
流煙仙君站了一會,見他勸不動,便走了。
沈落衡近日注意力總不能集中,看了一晚上的書,沒記住幾行字。
又過了一刻鐘,他合上了書頁,眸子酸澀,抬手捏捏眉心松快下。
走到床沿邊坐下,發(fā)了一會呆,才想起要睡覺。
瞥見梳妝臺有個什么東西晃眼,沈落衡起身走過去,捻起來細(xì)瞧。
是一條景泰藍(lán)手鏈,綴著祥云圖案,他徒弟在某一年置辦年貨時買的。
她也有一條。
時常見她帶著,寶貝得跟什么似的。上次摘星大會比武不小心刮了一下,她把那人胖揍了一頓。
沈落衡扣在雪白的腕子上,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荒唐可笑的事,想把它取下來。
卻遲遲沒有動手。
他又打開了一個上了鎖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做工粗糙的發(fā)簪。
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笑臉。
沈落衡勾了勾唇,眸色溫暖如春。
“姜月絨,大月氏蓮霧,你可知,在幾百年前我就見過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沒有記起來,原來就是你?!?
巫女渺落
還沒上架嗚嗚嗚 保持日更嗚嗚嗚 本座哭了嗚嗚嗚 作者失業(yè)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