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那種感覺是什么
我騎上自行車沖出那條小巷,上街之后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惠民榮商場,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
“藍笑,你個蠢貨,又來這里干嘛?還想著買黃瓜呀?”
這時突然看見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傅雪么。只見她一個人騎著三輪車正在吃力地爬坡,想要往市場外面騎,我連忙停好自行車,趕上去幫她在后邊推。
她回過頭來看見是我,便停了下來,我問道:“你這是要去哪了呢?”
傅雪聽完,急忙從衣兜里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在上面飛快地寫道:“剛收攤,準(zhǔn)備回家,上午的事情還得多謝你?!?p> 我看完摸著頭,笑著說道:
“哪里哪里,舉手之勞,別放在心上。是因為你這個妹妹我一見了就感覺好像是哪里見過似得,特別的親切。哎!對了,你吃飯了沒有,咱倆就在旁邊的小飯店里簡單吃一口得了。我早上出來的急,還沒顧上吃飯呢。”
傅雪聽完連忙擺著雙手,然后在紙條上寫道:“本來應(yīng)該我請你吃飯的,上午幫了那么大的忙,只是最近生意不太好,咱們下次再吃吧?!?p> 我看完哈哈大笑,說道:“和哥哥出來吃口飯,哪有讓妹妹出錢的道理,走吧?!币贿呎f一邊就拉著她往路邊的飯店走去,她甩開手,指了指三輪車。
我一拍腦門,笑著說道:“你看我這腦子,這樣,咱把車推到飯店門口讓飯店老板幫咱們看一會兒,咱倆進去吃飯,吃完飯再來取?!?p> 看見小雪還在猶豫,我上前把三輪車推到旁邊,然后拉著她的衣袖就往旁邊的小飯館走去,在市場邊上的蒼蠅小店里,我倆點了兩葷一素,三張餡餅,最后還沒吃完,剩下一張餡餅我讓服務(wù)員打包給小雪帶回去,小雪推脫不要,還搶著要結(jié)賬。
我當(dāng)然不能讓傅雪結(jié)賬,連忙把錢給了老板,本來想送傅雪回家,可是她一再推脫,我便不再堅持。
晚上回家的時候,父母正在做飯,見我回來了,招呼我趕緊洗手準(zhǔn)備吃飯,母親關(guān)切地問我在哪玩了一天,也不說一聲,我敷衍道:“和幾個朋友打了會撲克牌?!?p> 當(dāng)天夜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老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這個傅雪是徹底把我給迷住了,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真的是讓人難以忘懷,再加上她所處的環(huán)境,真的是無法不讓人疼惜,我承認我是動了心了,只是我還不清楚我動的是惻隱之心還是真愛之情。
普天之下苦命的人太多,幸福的人卻也是不少,但絕大多數(shù)的還是屬于前者,只是因為他們在這煩惱人生之中偶爾的會遇到喜歡的人和幸運的事兒,這一星半點兒的快樂就是他們?yōu)橹畩^斗一生的希望和動力。
那天過后,我經(jīng)常去找她,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想見見她,不知怎的,一看見她我心里就非常的安寧,想和她說說話的沖動不分晝夜的糾纏著我。
有一次,家里的一個遠房親戚帶來一整箱的火龍果,那個時候,大家的生活水平還不像現(xiàn)在似得,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這火龍果在當(dāng)時也算得上是稀罕的東西了。
我拿了兩個來到惠民榮市場上找小雪,半路上碰見張順發(fā),他看見我手里拿的火龍果,非要想嘗一嘗,我說:“你要想吃,回頭去我家里吃去,這兩個可不是給你拿的。”
張順發(fā)聽后,酸溜溜的說:“去你家,還不被叔叔阿姨給攆出來,我可不敢去,你這是拿給誰的呀?也不知道是誰有這么好的福氣!”
我笑罵道:“你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怎么去我家還能少了你的吃的,行!我回去也問問他們?!?p> 張順發(fā)聽后,趕忙賠笑道:“兄弟,你可折煞我了,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了,我以后連你們那條街都不敢去了。”
我晃了晃手里拿著的火龍果,然后不耐煩說道;“行了,回頭再和你說話,我得先送東西去了?!?p> 張順發(fā)擺著手說道:“好好好,我就不打擾你的好事兒了,祝你早生貴子?!蔽乙荒_踹上去,被這狗崽子躲開跑了。
我興沖沖地跑到小雪的柜臺上,看見她正忙著給別人量尺寸呢,我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等她忙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我,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凳子,我走上前笑道:
“今天生意不錯啊,我順路過來看看你,給你帶了兩個水果,我也沒吃過,想著給你拿來嘗嘗鮮?!?p> 她接過來看了看,放在旁邊,然后掏出筆和紙在上面寫道:“謝謝你,這東西這么奇怪,一定特別貴,你還是拿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紙條說:“這是什么道理,送出去的東西,哪里有拿回來的道理。你就留著吧?!蔽艺f完就趕緊轉(zhuǎn)身離開了。
后來由于工作的原因,去外地學(xué)習(xí)培訓(xùn)了半個多月,這半個月對于我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jì)的輪回那么遠,那么長,那么的漫無邊際。
這半個月的望穿秋水和這半個月的歸心似箭讓小雪的眉眼嘴角更加的令我魂牽夢縈,相思成疾。
有我的詩為證:
“夜夜相思更漏殘,傷心明月憑欄桿。
想君思我錦衾寒,咫尺畫堂渾似海。
憶來惟把舊書看,幾時攜手鬢白斑?!?p> 我回來的第一天就趕緊去找小雪,但是等我到了市場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小雪所在的那個攤位空空如也,我走近一看柜臺上扔的到處是垃圾,一看就是好久沒人的樣子。
我心下既擔(dān)心又著急,心想這半個來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跑到到旁邊的賣菜攤上問那個賣菜的婦女:“勞駕問一下,這旁邊做衣服的姑娘去哪了?”
賣菜婦女抬頭看了我一眼,懶洋洋的說:“不曉得,大概有半個月沒來了?!?p> 我一聽,心里更著急了,連忙追問道:“那您知道她家在哪里住的嗎?”
買菜女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但是她之前經(jīng)常騎著一臺三輪車來,而且天天特別早,想來不在這個鎮(zhèn)上住的,估計是周圍的哪個村里住著的?!?p> 我聽完心中就有隱隱的不安,尋思無計,就又趕緊跑到張順發(fā)的辦公室,咚咚咚的使勁兒敲門,里買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收拾東西的聲音,我在外面喊道:“順發(fā),快點兒開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從里面被打開了,我一進屋看見有七八個人圍著茶幾坐著,我一看這架勢,就猜出這幫鳥人肯定沒干什么好事,坐在最里面的張順發(fā)看見進來的是我,起來笑著說道:
“原來是藍笑主任啊,我和一幫兄弟打打牌,你這著急忙慌的是要干啥?”
我用眼睛瞥了一眼茶幾下面露出的錢,也顧不上別的,拉起順發(fā)往外走了幾步說道:“順發(fā),跟你打聽個事,做衣服的小雪去哪了?”
還沒等順發(fā)回答,旁邊坐著的一個禿子接口說道:“我知道這女的,因為有幾分姿色我一直盯了好幾天,還跟蹤過她?!?p> 張順發(fā)一巴掌拍在那個光頭上,罵道:“你這狗逼,那個姑娘是藍主任的馬子,連老子都不敢惦記,你小子膽兒挺肥的啊?!?p> 我皺著眉頭,滿心怨氣的看著那個禿子問道:“你對她做了什么?”
禿子趕緊擺擺手說:“就單單是跟蹤了兩回,啥也沒干,咱們是正緊人,從來不敢干違法的事兒。”
我說:“那你知道她住在哪嗎?”
禿子低著頭沒說話,站在旁邊的張順發(fā)拍了他一下喊道:“麻溜的,知道啥就趕緊說嘛!”
禿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瞪了一眼順發(fā):
“你急個啥,我這不是正在回憶呢么,那個姑娘好像是叫傅雪,住在南榮鎮(zhèn)東邊的郭家窯?!?p> “你說的具體一點兒,到底在郭家窯的什么地方?”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根據(jù)禿子給的線索,直奔郭家窯村,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傅雪住的地方,那個禿子他媽的左右不分,明明該左拐的地方他告訴我右拐,該右拐的口子說是左拐,害得我沒少走冤枉路。
小雪原來就住在郭家窯村的最西邊上,我一進院子看見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在曬玉米,我上前問道:“大爺,勞煩問一下傅雪是在這個院子里住的嗎?”
那個老頭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說:“你是她什么人呀?”
我回答說:“一個朋友?!?p> 那老頭“哦”了一聲,便沒動靜了,我又著急追問道:“那她是住在這兒嗎?”
老頭指了指后邊的偏房,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門戶破舊的低矮偏方搖搖欲墜的矗立在正房的邊上,我匆匆道了聲感謝,然后拔腿向那間屋子走去。進去之后,里面一團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