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和李易安各懷心事,房間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師妹?!?p> “嗯......”李易安低頭應(yīng)了一聲。
“其實(shí)我......”趙無極有些糾結(jié),他不想學(xué)什么四書五經(jīng),卻又舍不得這個師妹。
“師兄有話但說無妨?!崩钜装残睦飺渫〒渫ㄌ鴤€不停。
趙無極把自己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依然用的是失憶的那套說辭。為了博取李易安的同情心,他故意講得很煽情。
“師兄真的什么都不記得?”李易安半信半疑地說。
“也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不過關(guān)于學(xué)問這塊,基本上都不記得了。”
李易安不怎么相信趙無極這套說辭。這也太巧了吧,其他的事情都記得,唯獨(dú)關(guān)于學(xué)問這塊兒不記得。她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陰謀。
“以后要麻煩師妹了。”
“師兄客氣了?!崩钜装膊恢缼熜趾妥约旱母赣H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既然你們要演戲,我就陪你們演戲?!皫熜?,時間不等人,我們今天就開始學(xué)習(xí)?!?p> “師兄先學(xué)《論語》,你全部背誦下來后,我再給你講解?!崩钜装舱f完,從書架上找到一本《論語》,遞給趙無極?!皫熜?,一個月的時間夠了吧?”
“師妹,這......”趙無極接過《論語》說,“這個難度是不是太大了?”
“師兄重新學(xué)習(xí),肯定是要吃些苦頭的,不然怎么追得上別人?”李易安按捺住心頭的得意,語重心長地說?!皫熜秩羰怯X得辛苦的話,還是趁早——”
“不辛苦,我背?!壁w無極打斷了李易安的話。先應(yīng)下來再說,一個月以后的事情誰知道呢?那個時候說不定自己和師妹早就卿卿我我了,誰還去管什么《論語》背誦的事情。
“師妹先回房間,不打擾師兄背書。”
“......好吧,師妹慢走?!?p> 趙無極一副苦瓜臉,他看著李易安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被帶到坑里去了。
“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趙無極故意讀得很大聲。
李易安在院子里聽到趙無極的讀書聲,忍不住掩面偷笑。
趙無極很快有了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以前讀書的時候,《論語》學(xué)而篇,到初中畢業(yè)的時候他也沒背下來,現(xiàn)在才讀了兩遍,就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
他馬上把為政篇讀了兩遍,也是可以一字不漏地背下來。
“我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趙無極突然覺得讀書似乎挺有意思的。他從李博士家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能夠背誦整本《論語》。
他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完全扮演了一個三好學(xué)生的形象。上午去太學(xué)讀書,下午去李博士家和師妹一起讀書,日子過得充實(shí)而快樂。
愛因斯坦說過,快樂的時光總的短暫的。趙無極很快就迎來了一件讓他不快樂的事情——太學(xué)外舍私考,連續(xù)三次私考評分下等,就會被勒令退學(xué),回到地方學(xué)府。
趙無極看到卷子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戲了。這些天他雖然把可能會考的書本都背了下來,但考試考的是理解,死記硬背根本不起作用。
“趙兄,考得怎么樣?”從學(xué)舍出來,王甫追上趙無極說。
“下等?!壁w無極微微皺眉,心生不悅。整個太學(xué)的學(xué)生都知道我失憶的事情,你還來問我考得怎么樣,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趙兄不用太擔(dān)心,還有兩次機(jī)會?!蓖醺ψ焐线@么說,心里想的卻是,再有兩個月,你就得卷鋪蓋滾蛋了。
“倒是讓王兄費(fèi)心了。”趙無極
“應(yīng)該的,同窗之間的關(guān)心,應(yīng)該的......”王甫最近心情不錯,趙無極失憶過后,他又奪回了三齋第一才子的稱號。“趙兄晚上有空沒,一起去狀元樓吃酒?”
“王兄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晚上我要在家里讀書,就不去了?!壁w無極和王甫打過幾次交道,覺得這個人有些陰險,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來往。
“那就不打擾趙兄學(xué)習(xí)了?!?p> 趙無極沒有理會王甫,他和鄒文彬打了個招呼,直接去了李博士家。
“師兄?!崩钜装猜牭角瞄T聲,她知道是趙無極,主動跑過去開門。
李易安本來以為趙無極只是裝裝樣子,沒想到趙無極每天都準(zhǔn)時過來讀書。她漸漸相信了趙無極失憶的說辭,就主動在書房陪著趙無極讀書。
“師妹?!壁w無極覺得最大的收獲就是,和師妹的關(guān)系愈發(fā)親近了,這比背了十多本書還有成就感。
“師兄考試怎么樣?”李易安知道趙無極今天有考試,關(guān)切地問。
“考得不好,評分應(yīng)該是下等吧?!壁w無極本來覺得什么評分都無所謂,現(xiàn)在李易安問起這個事情,他心里覺得有些失落。
“師兄不用放在心上,師兄這么聰明,下次肯定會考個好成績?!崩钜装舶参空f。
“師妹,《論語》我已經(jīng)背下來了,你有時間的話,幫忙講解一下。”趙無極覺得不能再一味地死記硬背,不然下次考試真的不好說。他沒有走仕途的想法,只是單純地想留在太學(xué),想留在東京。
一旦回了杭州,他和李清照的關(guān)系就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親近了。這個時候的交通條件,來回一趟,說不定人家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真的?”李易安覺得難以置信。她讓趙無極背《論語》,更多的是出于惡作劇的想法,誰知道趙無極真的背下來了。
“師妹不信的話可以考核?!壁w無極看到李易安吃驚的表情,心底涌出一股裝逼成功的快感。
“不,不用,”李易安相信趙無極不會在這個事情上撒謊,“那我下午就給師兄講解吧?!?p> 趙無極的學(xué)習(xí)效率很高,一個下午的時間,《論語》的前兩篇就完全掌握了。
“師兄,明天旬休,你有事嗎?”李易安把趙無極送到門口,突然說。
“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師妹有事?”明天是東京花魁大賽,趙無極本來打算過去湊個熱鬧的,現(xiàn)在看來估計(jì)是有些懸了。
“明天是大相國寺的萬姓交易日,師兄能不能陪我去逛逛?”李易安說這話的時候,圓潤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嬌羞的神色。
“好啊,什么時候去?”
“明天下午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