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們互相碰了碰手,朝亭外使了個眼色,示意蘇洛到了。
黃鸝第一個站起來給蘇洛打招呼:“二小姐總算到了,我們還以為你今兒不來了呢。”
蘇洛找了個空位坐下去,聞言朝黃鸝投出個驚訝的表情:“為何不來,聽說晉王妃主講,當(dāng)姐姐的可是翹首許久,不知今天清談的話題是?”
“夫妻之道?!庇腥藫屜然卮?。
蘇洛面色一紅,連忙用手絹遮住臉,一臉害臊:“夫妻之事如此私密,怎么可以拿出來談?wù)?,這兒還有好多沒出嫁的黃花閨女呢?!?p> 眾人白眼一翻,暗道:做作,你以前的破爛事不少呢。
話音剛落,聽得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一股清新的花果香撲進蘇洛鼻子,蘇洛回頭,就見蘇杏兒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一時不見,蘇杏兒越發(fā)生得白皙紅潤,襯得耳上一對明月珰珠圓玉潤,而那金縷明珠裙勾勒出的細致腰身,引著云緞上細細行走的金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美如天人啊……
所有人都面露艷羨之意,這身裙子,是晉王花重金打造的,每一個尺寸都貼合蘇杏兒的曲線,每一顆明珠都只為了襯托王妃的容顏。
“杏兒姐姐穿上這身裙子,真是艷冠群芳?!?p> “王妃和晉王郎才女貌,堪稱絕配呢?!?p> 聽著這些阿諛,蘇杏兒莞爾,美目掃向獨自喝茶的蘇洛,心里一直壓著的惡氣終于出來了。
想當(dāng)初她跟在蘇洛兒后面,受盡屈辱,明明是她長相更勝一籌,所有人卻都只夸蘇洛兒漂亮,明明是她更謙卑忍讓,所有人卻都說蘇洛兒懂事,憑什么,還不是蘇洛兒投胎投得好,投在嫡妻的肚子里,而她,只差十二個時辰,卻白白受了十六年的委屈。
“這衣服金絲銀線的雖然貴重,但怎么都重不過王爺?shù)那橐?,本宮雖是庶女出身,但也明白,兩姓聯(lián)姻,彼此身份相當(dāng)是一回事,品性如何卻是另一回事,品性不好的人,就算是正妻嫡女,也不配得到所愛和真心?!?p> 蘇洛聞言點頭附和:“那可不,晉王妃如今是天下平凡女子的楷模,都以學(xué)您嫁入豪門為榮,巴不得一夜攀上高枝。不過像我這種嫡女就沒什么理想了,嫁什么豪門,攀什么高枝,本小姐就是豪門,就是高枝?!?p> 蘇洛霸氣十足地說完,掀開眼皮看了看這些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在原來的時空,這個年紀正是高中讀書的時候,而她們卻在這里研究什么夫妻之道,雖然研究夫妻之道也是假的,其實就是想氣氣蘇洛兒,她們知道蘇洛兒心眼小、脾氣大,等著看她失態(tài)。
不過,在帝王之家炫耀夫妻之情,未免太可笑了吧。
蘇洛起身,走到亭子中間,掃視一圈,從容而談:“今日的清談是夫妻之道,洛兒不才,也有一些拙見,如果把我愛的人比作一棵擎天大樹,那么我絕不會做攀援的凌霄花,借他的高枝炫耀自己,也不會學(xué)癡情的鳥兒,常年為綠蔭重復(fù)單調(diào)的歌曲,也不會做一泓泉源,只能送來清涼的慰藉。我會像一棵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和他一起迎接霧靄流嵐,一起櫛風(fēng)沐雨。他有他的刀槍斧戟,我有我的剛烈柔情,我們是彼此的盔甲和軟肋,互相獨立又互相偎依,平等相愛,永不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