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和陳青蟬逆著人群往青衣巷里走,聽路人交談,應該是青衣巷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死狀非常難看,因為青衣巷是有名的煙花風流之地,因而聯(lián)想到什么狐妖、貓妖之類的。
京兆尹動作很快,還未到巷子盡頭,就有衛(wèi)兵攔住去路,保護現(xiàn)場。
“青蟬公主駕下也敢阻攔!”陳青蟬的侍衛(wèi)掏出令牌,怒喝衛(wèi)兵。
京兆尹聞訊飛速趕來,行禮賠罪:“臣不知公主駕到,驚擾公主,誤了公主雅興,罪該萬死?!?p> 陳青蟬抬手免禮,氣勢威嚴:“京城,天子腳下,上元,團圓時節(jié),此時發(fā)生兇案,引起騷亂,本宮實在為皇兄擔憂大人護衛(wèi)京畿的能力?!?p> 京兆尹大冬天的出了滿頭的汗,陳青蟬看了一眼他的窘態(tài),抬步越過京兆尹:“本公主倒要看看,堂堂人間,何來邪祟?!?p> 說罷,人已經(jīng)進了包圍圈,蘇洛跟著陳青蟬,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案發(fā)場地,一股惡臭迎面而來,蘇洛捂鼻抬眼,一具渾身血污的尸體橫身街頭。
陳青蟬看了一眼,眉頭直皺:“后悔了,不該湊這個熱鬧。”
蘇洛也覺得怪瘆人,但她還是瞇著眼睛打量起尸體,約莫三十歲的男子,上身裸露,胸口一道四五寸長的刀口直把肋骨都劈開了,胸腔那里,血淋淋,黑洞洞的,散發(fā)著血腥的氣息。
“這么狠的手法,是仇殺吧?!碧K洛喃喃道。
“有可能?!?p>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蘇洛回頭,一個青衫男子手提木箱在眾衙役的陪同下來到現(xiàn)場,眾人都叫他王先生,看來,京兆尹適才封住現(xiàn)場卻不動作,是在等他。
他取出紙筆、鑷子、剪刀等物,先是掃視了一眼環(huán)境,開始描畫現(xiàn)場,巷子深幾許,尸體頭身向何處,傷口如何,是否有腳印等,都由他快速地一一畫于紙上。
很快,他將紙筆交給下人,自己開始檢查尸體:“尸身上頸部僵硬,四肢活動性尚可,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口鼻有酒氣,死前曾大量飲酒。前胸一處銳器傷,長四寸七分,破壞第二至第五根肋骨……”
那個王先生把手往里一探,神色一變:“心臟不在里面?!?p> 京兆尹一聽,連忙安排衛(wèi)兵尋找,怕是兇手故意丟棄,特別強調犄角旮旯也不能放過。
“找養(yǎng)貓的人家?!蓖跸壬钢淮_印,提醒道。
陳青蟬看得心臟怦怦直跳,也吩咐公主府的侍衛(wèi)配合搜尋。
王先生聞言朝她感激地點了點頭。
蘇洛本來也想上前,但京兆尹攔住了她:“王先生驗尸時,最不喜歡別人打擾。”
蘇洛只得一旁看著,就在這時,有侍衛(wèi)傳報,晉王殿下和南王殿下已駕到。
京兆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非常難看:“怎么還驚動了兩位殿下?”
他快步走向晉王和南王,連聲告罪。
晉王和南王正要詢問案情,卻見蘇洛和陳青蟬也在,晉王不由得訝異道:“案發(fā)現(xiàn)場,沖撞了你怎么辦?”
晉王這一番話也不知是對誰說,蘇洛可不敢領情,還是陳青蟬搖頭道:“四哥,我沒事?!?p> 蘇洛沒想到元宵節(jié)會以這種方式和南王殿下碰面,她屈膝向晉王和南王行禮,此時王先生也初步勘察完畢,凈了手朝這邊走來。
“被害人可能參過軍,他身上不僅有舊傷,手掌和腳底還有深厚的繭,應是行軍所致。胸口的傷共有兩處,一處是穿刺傷,直接刺進了肋骨,另一處是砍傷,砍斷了第二第五肋骨,用來剜走心臟,兩處傷口互相重合。
殺人的方法有很多,割喉、刺頸都是簡單有效的方法,但心臟有肋骨的保護,想穿心殺人并非易事,兇手這么執(zhí)著,很有可能是在報復?!?p> “這件事必須盡快查清,不可再引起恐慌?!睍x王命令道。
京兆尹得了令,一個勁地點頭。
陳遠邈從發(fā)現(xiàn)蘇洛開始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她離這件案子太近,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