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樓明月敬過祖先,奉過新婦茶后,正式成為蘇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李姨娘的暫代之權(quán)就此收回。
李姨娘不得不將保管了十幾年的印章、賬冊全部交給樓明月。
“姨娘辛苦了?!睒敲髟聦捨康馈?p> 眼見府中內(nèi)務(wù)之權(quán)就此收回,李姨娘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實在沒有理由壓著不放,不過,這府里大小事務(wù)紛雜如麻,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不見得管得下來,到時候少不得有請教她這個老人的時候,到那時,再給她個顏色瞧瞧,讓她知道什么叫姜還是老的辣。
現(xiàn)在只得壓住不滿,裝出一副和氣的樣子。
但李姨娘不知道,樓明月從小跟隨李時景學(xué)醫(yī),自己還經(jīng)營了一家藥鋪,財賬之事她駕輕就熟。
不過半天時間,她就熟悉了府中事物,花名冊不說全部都記住了,但也七七八八記了大概,眾人見她干練,很有主意,便不敢放肆。
等忙完家事,樓明月來到蘇洛房中,提議為蘇洛把脈:“身體的疾病正如扁鵲所說,起初聚于肌膚紋理之間,不治,則滲入肌理,再不治,則聚于腸胃,再再不治,便入骨髓,大患常生于微小,我每日為你把一脈,時時調(diào)理,保管你青春常駐?!?p> 蘇洛連忙伸出手,樓明月按住蘇洛脈象,不多時卻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蘇洛見她面色怪異,有些緊張。
“脈象有些奇怪,似有第二根脈絡(luò)沉浮纏繞,卻不是喜脈,倒像是咒?!?p> “咒?”那是什么。
“咒是術(shù)的一種,其本質(zhì)是束縛,人一旦中了咒,就會被困在一種狀態(tài)中,不過你不用憂心,目前看來這個咒與你互不相傷,暫時不會有害?!?p> 蘇洛收回手,想起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里,會不會與這種咒有關(guān),那這個咒究竟是誰下的呢。
“我開一副藥方,看能否壓制住。”說著樓明月提筆寫了起來。
蘇洛感激地接過,讓月白去熬了藥來。
月白有些緊張:“聽說鄉(xiāng)下有些道婆就會用這招,在小人上寫下對方的生辰八字,往玉堂穴上一扎,人就不行了?!?p> “你說的那是巫術(shù),如果真是要害我,還用等到現(xiàn)在?!碧K洛打消掉月白的擔(dān)憂,“這件事不用驚動別人,我心里有數(shù)?!?p> 樓明月的藥對身體確有補益,這段時間蘇洛睡得好吃得好,心情也美美的。
一日雨后初晴的下午,蘇洛搬了貴妃椅到院子里,在葡萄架下看話本子,看著看著慢慢睡著了。
沒多久,她就在一座巨大的宮殿里醒來,四周的窗戶被人用木條釘住,死死地,連蒼蠅都飛不進來,環(huán)顧四周,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正驚疑,門被誰猛地推開,刺眼的陽光傾瀉下來,她瞇著眼,只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巨大的光亮中,化成一道黑色的剪影。
一條長長的鐵鏈從他手中一直拖到地上,他開始朝她走來,每走一步,鏈子就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蘇洛感覺到自己非常驚恐,但嘴巴嗒嗒嗒地好像一直在說什么,越說,那個人影就越生氣,他按住自己的手腳,用力地把鐵鏈纏在自己身上。
“是你逼我的?!?p> “是你逼我的?!?p> “是你逼我的?!?p> 男人的聲音陰森又冷酷,一遍遍在蘇洛耳邊響起,被鐵鏈捆綁的感覺那么真實,蘇洛四肢胡亂揮動,用力地掙扎起來。
“啪”地一聲,貴妃椅翻了,蘇洛摔了個底朝天,下巴磕到了青石板上,但也讓她一下子從夢魘里醒了過來。
“嗚嗚嗚……”蘇洛捂著下巴趴在地上,痛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月白見狀,連忙趕來扶蘇洛,只見嬌嫩的肌膚上磕出一條又粗又長的傷口,不停地滲出血來。
“好好的,怎么傷這么重?”月白找來傷藥,為蘇洛貼上紗布。
蘇洛委屈地吸吸鼻子,嘟囔道:“我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