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師尊
有人見曾云和甘遂輕而易舉地和我們搭上了話,原本還在按捺的人也不再按捺,紛紛朝我和師弟這邊走了過來。
“入門那日我曾遠遠見過姑娘一眼,當時就覺得您骨骼清奇天資不凡,現(xiàn)在一看果然如此!”
“聽說東陌公子您出身皇室?果然英武非凡,堪稱奇子佳才!”
“白掌門不常露面,原以為二位性子也會比較冷淡,今日一見,沒想到如此親易近人!”
“實乃我輩楷模!”
“不知可否交個朋友?”
……
…………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起初我還能應(yīng)付一兩句,慢慢地就被吵的有些頭昏腦漲了。
難怪師弟從一開始就沒給曾云什么好臉色,原來這些人不過就是借著學宴的名義來套近乎罷了!跟我想象的彼此友好交流探討經(jīng)驗什么的全然不同!
即使真有像落葵那般虛心與同期修士交流修煉之法的,見我們這邊的架勢也會心生顧忌,不輕易靠近,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你們……”
我的耐心幾乎清零,嘴角一邊抽搐著勉強勾出個笑弧,一面醞釀措辭,想著該怎么從這“包圍網(wǎng)”里脫身。
我話還沒說出口,一股奇異的攜著寒意的清風忽然從四面八方襲了過來,隨之傾來的還有一陣強烈的低氣壓。
一個清脆卻明顯帶著不耐煩的少年音隨之響起。
“喂喂喂,你們是來攀高枝的還是來赴學宴的?不要擋道好吧,我都看不見他們倆人了!”
方才還如鳥雀般嘰喳的人群忽得就安靜了下來,自聲源處自覺分散,讓出了一條道路。
“早這樣不就好了,這里沒你們事兒了,散了吧散了吧,去去~”
說話的是一個持著折扇的青衣少年郎,他擰著細眉,用著與那疏風朗月般秀美的外表完全不相稱的暴躁語氣下起了逐客令。
霎時間,眾人做鳥獸散,我終于又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茗。”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眼睛一亮,抬頭看過去。
方才人太多沒有看清,原來淳子銘也跟在這個青衣少年身旁,二人現(xiàn)在一道站到了我和師弟面前。
“這位是?”
我和淳子銘打完招呼,看向了那個青衣少年。
“這位是疏云峰的公子柳。”
疏云峰!
我精神一抖擻,這么說來,這位應(yīng)當是歲陽宗三長老杜仲門下的弟子,乃是風靈根修者!
風靈根也是異靈根的一種,這幾年沒有新的風弟子入門,所以這次的星啟大會上并無疏云峰弟子出戰(zhàn)。
“你們叫我柳師兄就行了?!?p> 公子柳“噠”得一下合上了折扇,老神在在地打量我和東陌師弟。
“柳師兄?!?p> 我和東陌朝對方行了個禮,對方嗯了一聲,看神情似是對我倆頗為滿意。
我們互相聊了聊,簡單介紹了一下各自的來歷。
原來這公子柳看著和淳子銘差不多年紀,卻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仙門世家出身,自幼便修習仙法,六歲那年就拜入了歲陽宗,現(xiàn)已至筑基九階,到底比我和師弟的進展要快。
而且這出身,比起我那金銀窩里長大的師弟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柳師兄今日怎么也來學宴?”
我好奇地問對方,按他的輩分確實完全不用來這里湊熱鬧。
“好奇來看看你們,畢竟都是稀罕的異靈根后生?!?p> “柳師兄認識子銘?”
看看他倆一起走過來時,我心里還是挺驚訝的。
“啊,門口遇到的,雷靈根嘛,一眼就能認出來,我就讓他跟著我走了?!?p> “…………”
對于公子柳這十分自然率性的回答我一時沒能出聲,不說還以為你倆早相識了。
“你們主修劍法么?”
倒是公子柳目光流轉(zhuǎn),注意到了我和師弟的配劍,便隨口問道。
這歲陽宗里,除了按靈根分類,在具體的修行之道上也有所區(qū)分。
有主練劍法的,也有主修法術(shù)符咒的,更有主修煉器煉丹之法的,這其中再往里還能細分出什么煉毒丹的,煉靈丹妙藥的,修單劍的,合修雙劍的……云云。
以劍為代表,也有以琴,戟,槍,棍,弓等等等等作為武器的武修。
以上諸類,也能合而用之,有如大學里的學位,可以只修一類,也可以修多類,全憑個人喜好。
像淳子銘,則是連帶著術(shù)法和弩箭一起在進修,組合運用。而像我?guī)熥鹉菢拥模揪褪莻€全能選手,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山遠嶼。
總之,這些東西分類繁雜,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選不到的。
我和師弟入門時,師尊也問過我倆有沒有什么偏好,結(jié)果是我們不約而同地齊齊選擇了劍法。
劍多帥?。。?!
——我當時的想法就是這么簡單。
“是的,柳師兄,我打算先練好劍法,再考慮其他,總要得先有能力自保才好?!?p> “不錯,等你們再長進些,想必掌門也會放你倆下山歷練了?!?p> 公子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說來,茗你自打入門,還沒下過山吧?”
淳子銘問道。
我點點頭,沒覺得哪里不對。
師尊說要等我修至更高境界,才能放心讓我下山歷練。
“唉,掌門實在是保護過度,放眼全門派,除了那些進展實在緩慢的外門弟子,現(xiàn)在還沒下過山的,也就你倆了?!?p> 公子柳展開扇子,搖了搖,把我和師弟給搖懵了。
“就、就剩我倆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和師弟。
“正是了?!?p> “是這樣沒錯?!?p> 公子柳和淳子銘一齊點頭,這下我徹底傻眼了。
“大家這么早就下山……不會遇到什么危險嗎?”
我依稀回憶起師尊當時難得嚴厲的表情,已經(jīng)默認了我們下山就等同于羊入虎口。
“嘖嘖,看這傻樣,準是不知道聽信了什么?!?p> 公子柳笑著搖扇,明明語露嘲意,神情卻并不顯狹促,反倒給人一種清朗舒心的灑脫感,像是微風拂翠柳,惹笑群葉簇簇。
“未入仙途時,你們在山下不也好端端活到了現(xiàn)在?我在剛剛筑基時,便下山歷練去了,大部分弟子其實都是如此。”
“你們啊,真的是被掌門保護過度了?!?p> 公子柳笑嘆一聲不再多說,而我和師弟早已石化。
師尊,說好的下山有風險,下山需謹慎呢!原來純粹是您老人家護犢子護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