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四節(jié) B

　　林茜花了幾年的時間籌辦了一個弱智兒童學校，在幾年后，就是去年她當選為全國殘聯(lián)代表，并當選為省智殘協(xié)會主席，在BJ開代表大會期間，她一直都處于激動狀態(tài)，尤其是所有殘聯(lián)代表乘坐的幾十個大客車組成的車隊經(jīng)過長安街時，一種莊嚴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能夠代表上千萬的智殘人行使權利了，不僅作為母親，對整個智殘人都負有責任，當然應該感到自豪。

　　張姐不象好些人一樣說出不中聽的話，她聽說林茜的兒子是智力殘疾，就問：“他是咋個的嘛？”

　　林茜回答：“出生的時候缺氧了，他眼睛生下來就是先天性白內(nèi)障，視力不好，但他現(xiàn)在還可以，每天還要給我按摩半個小時了?！?p>　　張姐善解人意地說道：“實際上我這個眼睛還不是看不咋個到，我還是該算殘疾人了。”

　　事實的確如此，如果只要少一個器官就算殘疾。這樣算的話，我們國家的殘疾人要多出好多。

　　聊著天，張姐的男人買菜回來了，他說：“我買的豆花，還買了點鹵雞回來?！?p>　　母親高興地說：“豆花飯最好吃了，我就喜歡豆花飯?！?p>　　張嬸嬸就說：“林老師還記得到不，原來我們屋頭就要自己推豆花，現(xiàn)在人享福得很了，要想吃啥子都有現(xiàn)成的，只要有錢，到處都買得到?！?p>　　母親也回憶道：“就是，我那陣都說買個磨子的，自己推點東西好方便嘛。張嬸嬸那陣還經(jīng)常做蕎面，我呢，做不來蕎面，我就撈一大碗酸菜來炒起做面調(diào)料?！?p>　　張嬸嬸應道：“就是，林老師做的菜味道就是好。”

　　母親就說：“那陣啥子都愛淘神去做，現(xiàn)在就沒得那么好的精神了，我給你說，張嬸嬸你啥子事情都要會想，象我們現(xiàn)在娃娃這么大了，孫兒孫女都讀大學了，該耍了，你該咋個吃就吃，該咋個耍就耍。”

　　張嬸嬸說：“我們現(xiàn)在條件是比那些年好了好多，你說我就是享不來福的人呢，麗萍給我買了幾包奶粉，我都要吃好久啊。不過吃了那東西是對，我不是經(jīng)常腰桿痛嗎，我咋個覺得吃到奶粉腰桿就沒得好痛了呢?！?p>　　林茜在旁邊插話道：“就是應該多吃點牛奶，中國人本來就缺鈣，老年人更是需要補鈣，我們媽那兩年骨質(zhì)疏松弄得好惱火啊，腰都直不起來了，現(xiàn)在嗎才好些了嘛。”

　　母親的體會太深了：“就是，你沒看到我那兩年啊，都以為我要不得行了哩，腰桿痛得不得了，一起身就不得了，連床都下不到了，劉老師都以為我看不到欣欣那個娃娃了哩。這兩年好了好多了，我現(xiàn)在每天都到街上走，我走路嗎，比我們老大還得行嘛，她還走不贏我哩?！?p>　　說到這里，張姐炒好了菜，喊吃飯了，張書記的夫人也走過來說：“林老師，中午就在我們那兒去吃嘛，我們買的豆花，沒得啥子菜，隨便吃點嘛。”

　　母親推辭道：“全嬸嬸，今天就在麗萍她們這兒吃了嘛，哎呀，你不曉得，我當時調(diào)到十二大隊來時心頭就在想，我這么多娃娃，人家肯定要說你咋個拖兒帶女一大家人，還帶一個老人婆，走到這兒一看，你們屋頭還不是六個娃娃，我這才放心了。”

　　全嬸嬸的愛人是大隊付書記，一家人對林茜家中都很仁義。他家的大兒子現(xiàn)在做生意做大了，張姐說她們這些女人跳舞用的就是全嬸嬸大兒子的房子。

　　吃飯時，飯菜簡單，但是卻極合口味，比起在城里餐館里吃的大魚大肉好吃多了。不知不覺中，林茜吃了三碗飯，等到張姐又要拿她的碗去舀飯時，她才感到已經(jīng)脹得不能再吃了。平日在家中只一碗飯足矣，在鄉(xiāng)里來沒得感覺了呢！

　　張姐還記得上次林茜和大姐兩個人來時的情景，“你們那次走了過后，我就在說往天煮飯都煮得好好生生的，咋個屋頭來了稀客到還煮些醬油飯出來呢？”

　　林茜還沒聽明白：“啥子醬油飯？”

　　張姐笑著說：“你們那次來的時候曉得我咋個把飯煮糊了，我們屋頭這個人都說了我好久?！?p>　　林茜記不得了她說：“我只記得那次吃的臘肉，好香啊?！?p>　　張姐說：“我們自己做的臘肉都是自己喂的豬殺到的，肯定比街上買的豬肉要香些嘛，街上賣的豬哪得給你慢慢喂嘛。”

　　林茜就說：“張姐，干脆二天你多喂兩個豬，我到你這里來買肉，在你這兒買我還放心些?！?p>　　吃飯時，張姐沒吃幾口，母親說：“麗萍騰著肚子，等會兒再去吃酒席嗎？”

　　張姐笑道：“就是，林老師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