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
我的頭發(fā)豎了起來,我伸手摸了摸。
我滴個媽?。∥以缭缰x頂?shù)念^上毛發(fā)是如此茂密。
黑魆魆的景色慢慢清晰起來,我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城墻!高大的城墻!
我再看看身上,粗布衣裳很舊、很臟,上面還有著深一塊兒、淺一塊兒的污漬。下身的褲子和一雙靸鞋。
我的白襯衫和那輕便的運(yùn)動鞋呢?!誰給我偷走啦!
我一下子站起來,拍拍麻木的屁股。
穿越了?!我這是豬八戒下凡,落到哪個豬窩里了?
“金兵早把城圍了!”我的腦袋轟然一響,難道我來到的是那個最憋屈的宋朝?
我看到了身旁那棵高大的槐樹,我得去看看。
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爬上了樹梢,放眼望去,那座熟悉的橋映入眼簾。
這是東京汴梁!我真的回到了我又愛又恨的宋朝了。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床,而是一個時空傳送器,那些人也不是不愿意回去睡,而是被傳送到了不知道哪個時空。
做出這個判斷之后,我反倒是感覺輕松了。
沒有人注意一個做代駕喜歡打游戲的人不回合租屋。因為我無足輕重。就算是一個人失蹤了,也不會有人記得我。反正我也不想回去。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我的腦袋還有點(diǎn)兒暈,耳朵里嗡嗡作響。一定是時空隧道穿越后遺癥。
“天殺的蠢貨!”斜刺里突然有人尖聲罵道,轉(zhuǎn)眼之間我的耳朵就被人揪住。
“你罵誰呢?”我剛想瞪眼,轉(zhuǎn)頭一看,夜色如水、明月入境,一個美人,蘭香彌漫。
“你要是不喝那點(diǎn)兒貓尿是不是就會死??!”她只顧揪著我的耳朵。
“上次城防大人那頓鞭子是一點(diǎn)兒都不好使啊!”她扭著腰身在我旁邊走,香風(fēng)陣陣。
“你誰?。±献拥氖聝耗愎艿弥鴨??”我一邊享受著她揪著我耳朵一邊問。
“好好好!不認(rèn)識老娘!今天就讓你認(rèn)識認(rèn)識!”她的手上加勁兒,我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這位女士,你如此粗魯。總要講些道理!”我疼得冒汗,惱羞成怒。
“女士,好清新的說法。你這潑皮無賴跟自己的娘子也這般調(diào)笑。”美人往我臉上啐了一口。
“娘子?!”我看著眼前的花容月貌小娘子,眼睛不由得直了。
“你今天好生奇怪,以前見了酒眼里才露出精光。”美人讓我看得不好意思,松了手。
我狐疑地看著面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衣著整潔,蓮步輕移,心里不由一凜。
“娘子可是姓潘名金蓮?”我知道那個宋朝著名的網(wǎng)紅小潘可不是省油的燈。
“老娘姓潘?你就是記不住我復(fù)姓歐陽是不?”美人杏眼圓睜,抄起地上的一把掃帚,劈頭蓋臉打過來。
“我喝酒喝多了,忘事兒也是自然,但我愛你的心是不變的?!蔽掖舐暊庌q著。
撲哧一聲,美人樂了。
“我就喜歡你這話。”她放下掃帚,款款走到我的身邊。
我一激靈,腳下不由往旁邊一跳,防止她又耍什么鬼花招兒。
“蔣三兒,你這么說我還是很高興的。今天我就饒了你,你快去洗洗澡,換上干凈衣衫?!彼慌ど硐驑巧献呷?。
“我在樓上等你哦!”伴隨著鶯鶯燕語,歐陽美人消失在樓上。
還真是挺像啊!我看了看這棟臨街的二層小樓。跟我看的《水滸傳》電視劇里武大郎家的十分眼熟。
用水缸里冰涼的冷水清洗完畢,我感覺自己完全清爽清醒以及清涼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想到我在這個世界里有這么一個美貌的老婆,盡管來路可疑。但是還確實(shí)是一個大大的驚喜?。?p> 咣咣咣!咣咣咣!
我光著膀子,只穿著一件大褲頭。
“奶奶的,是誰要攪了老子的好事啊!”我大罵著跑向大門。
“蔣三嗎?”一個留著八字胡的捕快模樣的人站在前面,手拿一張紙沖著我晃了晃。
“我是!干什么?”我不解地看著他和身后的幾個人。
“知道你認(rèn)識不了幾個字。你被征兵了!”捕快傲慢地看著我。
“征兵?!什么意思?”我回頭看看樓上。
“征你娘的大頭兵?。 边€沒等我接著說,一陣旋風(fēng)從身后刮來,我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老婆沖了下來。
“一丈青!你先別動!”那捕快擺出架勢,警惕地看著我老婆。
“蔣三兒一個醉鬼,你們征他的兵?他是打仗的料嗎?你們想讓老娘當(dāng)寡婦是不是?”我老婆唾沫星子飛濺,一點(diǎn)也沒有美女風(fēng)度。
“大姐,國家危亡。城外來了幾十萬金兵?,F(xiàn)在是個男人都得去守城。”捕快耐心地做著我老婆的思想工作。
“你們這群飯桶,平日里趾高氣揚(yáng),鮮衣怒馬。頭上插那么多花兒比我們女人還愛美?,F(xiàn)在全都傻眼了?!蔽依掀培洁洁爨?。
“沒事兒,現(xiàn)在正是建功立業(yè)的時候,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書生可封萬戶侯!”我挺起胸脯,豪情萬丈。
“我看你這酒就是沒醒。你一個送信跑腿兒的,還要馳騁疆場,奮勇殺敵。你摸摸你的脖子是不是熱熱的?”我老婆使勁兒掐了我一把。
“哎呦!我脖子是熱熱的。”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
“去吧,去吧。趕緊去送死!吃飯的家伙都快沒了,老婆我要改嫁了?!蔽依掀糯蠛爸?。
“大姐!軍令如山!蔣三兒如不從軍,按宋律就是個斬首棄市!”捕快鐵青著臉,把那張紙一把塞進(jìn)我懷里。
“那起碼還有個全尸!不會上戰(zhàn)場到時候連尸體都找不到?!蔽依掀排蘖艘豢?。
“放心!親愛的,我不會死的!”我昂起頭來,想我一個大華國的龍驍衛(wèi),披堅執(zhí)銳,縱橫沙場,還沒有斗不過的強(qiáng)敵。
“你說什么?親!愛!的!羞煞奴家了!”我老婆噔噔噔跑上樓梯。
“告訴你!給我活著滾回來!否則我饒不了你!”余音繞梁,回味無窮,我不舍地看著她消失的身影。
“走!出發(fā)!”拽起外衣,我闊步跟著捕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