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3章:善德師兄
王潘騰雙爪扣住細小的石縫,試一試其所能承受的力道。
不是感覺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而是通過二龍計算出可以承載自己的身體。
便松開另一只瓜子,尋找下一個裂縫。
如此這般,王潘騰尋找著前進的道路。
汗水如同泉水,從他的前胸后背汩汩而下。
看看王潘騰矯健的身姿,站在最底下的王新菲滿眼擔憂。
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蹣跚學步,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跌倒。
同樣,王新菲擔心王潘騰一個不穩(wěn),沒抓住,就從上面掉下來。
“抓穩(wěn)了,再選下一個支撐點?!?p> 王新菲仰著頭,時不時雙手做喇叭狀,充當擴音器,提醒王潘騰。
王潘騰滿臉汗水,有些調(diào)皮的甚至鉆進了他的眼睛里。
瞬膜橫掃,咸味汗水不會影響他盯著的目標:一根懸垂的石柱。
終于攀爬到了目標附近,王潘騰晃蕩了一下身體,然后雙爪松開,縱身一躍。
看得待在底下的王新菲不由得張開了雙臂,生怕王潘騰抓不穩(wěn),就跌落下來。
王潘騰的爪子抓住石柱,巨大的力道如同有人扯著他的褲子,把他向下拉。
爪子深深嵌入石柱巖石之中,卻沒有止住他下滑的趨勢。
吱嘎吱嘎的聲音不絕于耳,挺住,停?。?p> 站在下面的王新菲也在暗暗為王潘騰加油鼓勁。
如果,王潘騰跳得更高一些,他抓住石柱的位置更高一些,或許就成功了。
失敗的王潘騰即將迎接他的懲罰:墜落。
王潘騰舒展身體,調(diào)整墜落的方向,朝著寒潭的方向落下。
果然,如同王新菲所料,王潘騰再次失敗。
噗通一聲,王潘騰壓水花的技術(shù)不是很好,也就是比菲律賓炸魚隊強一些。
王潘騰從冰冷的寒潭之中走出來,雙手抱胸,牙齒顫顫。
王新菲見此,釋放龍氣,將王潘騰身上的寒潭水全部帶走,順便給他這個唯一的徒弟加熱了一下。
“今天就到這里吧!”
王新菲看了一樣目光帶著幾分狡黠的王潘騰,她能不知道這個徒弟想要干什么?
還不是用各種方法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自從幾日前,王潘騰開始攀巖,王新菲就得在一旁充當安全員。
否則,若是跌壞了她的唯一徒弟,那損失可就大了。
就像王潘騰和王新菲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第二庇護所中的生活,如今,還留在算神山脈之中活動的龍族,也是找到了規(guī)律。
雨暖季來臨,時而大雨滂沱,時而小雨淅瀝,云霧如同潮汐一般出現(xiàn)。
干枯的河道充斥著渾濁的洪水,小溪也變得歡悅,瀑布在歌唱。
好似生活在山脈中的野獸一般,雨暖季,就不要到處亂跑了,枯寒季積攢了那么多食物,就好好地待在家里。
宅著,并不是它們想要宅著,是大自然的規(guī)律。
有些野獸則是毫不在意雨水,它們有油膩光滑的毛發(fā),雨水再大,也穿不透它們與生俱來的防護層。
這個時候,沒有捕食者,是食草類野獸享受鮮美多汁草料樹葉的大好時機。
身為獵食者,沒有及時撤出去的龍族們,就縮在某個廢棄的龍洞之中,堅決不外出。
很可能只是撒尿的時候多向前走了兩三步,便失去了蹤影,等到下次遇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枯寒季了。
躲在龍洞之中的龍族們,勤奮的就手握龍氣磚,努力修行。
懶惰的就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宴不斷,大宴不起。
吃著自帶的食物,喝著糧食釀,再有一點助興的活動,日子也就這般慢悠悠地過下去了。
例如,龍戰(zhàn)師之間盛行的斗角,一番比拼后,圍觀者難得興奮一番,對戰(zhàn)的龍戰(zhàn)師也切磋磨礪了技藝。
若是更懶的,則倒頭就睡,呼呼哈哈,五季的時間也就一晃而過。
而在茫茫雨幕之中,一條披著蓑衣的龍族正在不緊不慢地趕路。
趕路?
在算神山脈之中趕路?
這和找死有什么區(qū)別?
他抬了抬頭,掐指算了算,沒錯,就是這附近,庇護所就在這附近。
王潘騰準備將蔬菜收割存儲起來,他雙耳轉(zhuǎn)動,腳步聲?
王潘騰丟下蔬菜,第一時間尋找?guī)煾干显扑銕煛?p> 也就是這一會兒,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一道身影從那洞口直接落下。
蓑衣之下是誰?
王潘騰站在王新菲身后,緊緊盯著。
“上起算師座下二弟子善德,見過上云門主?!?p> 走出洞口的雨幕,來者解下身上的蓑衣,自報家門。
“啟天下太上長老下達了算神門撤離令,我叫王新菲。收拾之后,再來見我?!?p> 王新菲點點頭,說明了情況,便轉(zhuǎn)身離開。
不是危險,王潘騰太過小心了。
善德算子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后恭敬行禮,表示知道了。
這竟然是離開六峰良久的善德師兄。
王潘騰看到善德,他似乎也經(jīng)歷了不少戰(zhàn)斗。
身上的青長衫破破爛爛,縫縫補補的痕跡很明顯,還有一些洗不掉的血漬印染而成的黑色斑塊。
善德的臉色帶著警惕,還有疑惑,因為這種隱蔽點很少會有龍族踏足的。
善德看向王潘騰,也就是多看了幾眼,便從王潘騰的偽裝中看出了是師弟在此。
“善惟師弟?”
善德帶著幾分不確定,問道。
“是我是我,善德師兄,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呢?”
王潘騰從王新菲身后繞出來,剛剛匆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滿手是泥,于是在身上擦了擦,迎了過來。
“在我沒有確認你的身份之前,我們最好保持距離?!?p> 善德警惕拉滿,立即隨著王潘騰的前進而后退,保持著他認為相對安全的距離。
“請報上你在算神門的隱藏暗號。”
善德抬起手來,準備開始掐算,同樣是攻擊的準備。
王潘騰立即報上自己的隱藏暗號,那是一串十位十進制的數(shù)字。
通過算神門獨有的一個模擬算式,可以將之輸出成一句話,而這句話才是驗證眼前的龍族是誰的最有力證據(jù)。
這是王潘騰在隱藏課程之中學習到的內(nèi)容,也是他有了宗賜之后就一直會伴隨他一生的一個編號。
1990090111。
“哦,果然是王潘騰師弟,真是好久不見,你都長這么高了,而且還化蛟成功了。”
善德算出的結(jié)果就是四個字“我是善惟”,故而松了一口氣,也確認了善惟的身份。
“對了,現(xiàn)在是在外偽裝行走,我該稱呼師弟為什么呀?師弟可以稱呼我為墨月笑,這是規(guī)矩?!?p> 善德想起了什么,自我介紹道。
隨后,王潘騰帶著墨月笑收拾一番,換上新的衣服,偽裝完畢,才去見門主王新菲。
在墨月笑的解釋下,他們也很快知曉了他這么多鱗以來干了什么事情。
離開六峰區(qū)域后,墨月笑一直朝著九華城的方向,也就是正南方向行走。
那個時候,算神山脈的大陣勾連在一起,這讓他的前進非常艱難。
很多時候,必須要在高危野獸的活動區(qū)域和不知名的陣法布置區(qū)域之間做選擇。
有時候,選擇得好,他能很快通過。
有時候選擇不好,不是被高危野獸攆著到處跑,就是被不知名的陣法迷亂得不知方向。
這一切都還好,直到他遇到了第一波龍族追殺小隊。
自那時起,墨月笑的處境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通過一兩次試探,墨月笑開始偽裝自己,之后的麻煩不斷,卻比之前那種被當做獵物圍捕的感覺好多了。
就這樣,有時會被追趕,墨月笑就不管方向的到處亂竄,直到擺脫了身后那群如同飛蟲一樣討厭的龍族小隊。
有時候,他也會辨認方向,繼續(xù)向著正南方前進。
只要堅持心中的方向,他總是會走出算神山脈的大迷陣,走到九華城去的。
對于墨月笑的到來,王新菲并沒有顯得多么高興。
問清楚情況后,便告知之后發(fā)生的事情,讓他做好游歷完畢去找?guī)煾傅臏蕚洹?p> 并做好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要四處漂泊的準備。
直到這件事的風波徹底過去,才能悄默默地返回算神山脈,重啟算神門。
墨月笑表示明白,既然已經(jīng)下達了撤離的命令,他只要接收到了,自然也會依照這個命令去執(zhí)行。
“你若是想要在這里修整,便在此處修整,雨暖季已經(jīng)來了。若是你要離開,我們也不會阻攔。你有自己的任務(wù)和使命,我們也有我們的,希望你好自為之,保護好自己?!?p> 門主給了墨月笑最大的自主權(quán),畢竟算神門如今已化整為零,能存下一脈便是一脈的實力留存。
墨月笑表示知曉,會在此處休整一段時間,繼續(xù)前進,完成他必須去做的事情。
對于墨月笑的出現(xiàn),王潘騰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他的出現(xiàn),對師父走出那種狀態(tài)的影響并不大。
果然,心坎不是那么容易邁過去的。
“師兄,你不打算多停留一段時間么?”
王潘騰極力挽留,卻不是因為他覺得善德師兄古板卻有趣,而是如今外面風雨大作,這并不是一個離開的好時機。
“我不過是一條螭龍,算神山脈之中的高危野獸殺我不死,山中的陣法困我不亡,而一旦那些龍族小隊活動起來,只要被他們抓住,即便不死也要脫一層皮,這個時候才是我最佳的活動機會?!?p> 墨月笑將身體修養(yǎng)得七七八八,也就啟程離開了。
看著師兄那三兩步之后就消失在大雨濃霧之中的身影,王潘騰不由得感嘆,這才是強者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