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南風(fēng)五分鐘不到就把所有的傷口敷上了藥,紗布拆拆洗洗都被卜贏用完了,她只能就那么晾著開始收拾東西做飯。
山洞里的溫暖讓南風(fēng)慢慢忘記了恐懼,找回了今日收獲的喜悅。前幾日太陽好的時候她熏曬了不少的魚肉和兔肉,剛才直接放水里熬了,味道雖差了點,但是腥味也不是太重可以入口。
雙腿因為上著藥,南風(fēng)只好坐在石床側(cè)晾著。
背簍在扔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破了兩半,同今天收獲的東西混在一起??粗切}石,南風(fēng)臉上終于見了笑意,回頭同卜贏炫耀。
“瞧那白色的石頭,鹽石哎,是可以提出來鹽的。我們的醬料幾乎也就用完了,正好接上用。不過,最近我是不敢出去了?!?p> 剛才還慌亂不堪,覺得世界都要崩塌。半個時辰不到,這姑娘就完全恢復(fù)了過來。要不是她身上還有傷,卜贏都不相信她遇到了豹子,嚇得直接從峭壁上下來。
真不知道該說她膽大,還是膽小。
南風(fēng)的恐懼的確忘了大半,看著那些喜人的鹽石,忍不住下了床。為了防止藥掉,極其緩慢的用極其詭異的姿勢走了過去,直接坐在那片東西旁邊,把背簍拿出來扔到一邊,漏出下面的挎包。
她的挎包算是帆布包,比較大,里面原本是放了不少野果子,可是從三十來米的地方扔下來,別說已經(jīng)熟了的果子,榴蓮,椰子都碎成渣渣了。
把背包拎起來,果然已經(jīng)是濕的,有稍微粘稠的水滴出來。
拉開背包,從里面拿出來一個變形到看不出原樣的果子皮,給卜贏看,可惜道:“雖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吃,但是我也背了好久帶回來的,可惜了?!?p> 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樣,做吃果醬也不錯。當(dāng)然,前提是沒毒。不過都混在一起了,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哪個有毒,哪個沒毒了,算是無用功。
卜贏看了那果子一眼,沒有做聲。摔成那個樣子,他也確實看出來那是什么品種。不過,那地上帶著毛粘著泥土的疙瘩應(yīng)該是......芋頭?
南風(fēng)把背包扔在一邊想著明天再解決,伸手夠了一個芋頭,轉(zhuǎn)身朝卜贏扔去,那人一把接?。?p> “這個我是叫芋頭,你們這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有了這個我們這個冬天能過去了?!?p> 南風(fēng)撐著身子起來,走向廚房,肉湯已滾了起來,壓了火,把壺從火上拿下來,走到床邊。
卜贏已經(jīng)拿出了盤子和喝湯用的罐子。
把肉用簽子扒拉道盤子里,每人又分了一罐子湯,南風(fēng)見卜贏還抓著芋頭看,笑道:“我沒拿芋頭做過菜,但是吃過,明個試著看能不能試試,換著花樣吃?!比滩蛔】嘈Γ骸罢f實話,這段日子我看見肉就有點犯惡心。”
把肉放進水里的時候上面抹了薄薄的一層醬料,可是起鍋的時候湯里連點顏色都沒有只飄著密密的蔥花,這是唯一能獲取的調(diào)料。湯都白的清亮,那肉味可想而知。
可是,得活著啊。
咬了一口兔肉,除了燙再沒有其他的感覺。
“不過現(xiàn)在好過多了,我找到了鹽,還找到了芋頭,明天怎么著也得改善一下伙食?!毙睦镉媱澲魈欤踔梁筇?,似乎真的完全忘記了剛才的驚險。
卜贏低頭喝著湯,時不時的看一眼她,可是她真的再看不到半分的恐懼。
默默吃完飯,南風(fēng)清理了壺又給卜贏熬上藥,用水的時候不由得皺眉。
“明天得去取水了,順便多抓些魚熏干了,開始儲存冬天的食物。”
抬頭看向他,提醒:“那個藍色的藥這是最后一次了,我留了兩顆沒動,那八成是種子植物,得留個種?!?p> 卜贏點頭表示明白。
他的喉嚨如今雖然還不能發(fā)聲,但是已經(jīng)恢復(fù)的足夠好,再休息一段時間,他相信自己能開口說話。扭頭看向那個被自己打碎的石板,輕輕皺眉。
而南風(fēng)把床之間的火堆燒的愈加的旺,從山洞外給卜贏拉了一些藤蔓讓他剝繩子,看到床邊帶著血的碎石塊愣了一下??聪虻皖^開始忙活的卜贏,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里,血液已經(jīng)不流了,血有些發(fā)黑。
她沒怎么想都能猜到當(dāng)時的情況,南風(fēng)也沒說話,只把剛才剩余的草藥直接拍在了卜贏手上,見他抬頭看向自己,笑道:“別傷害自己,我費力救你,可不是讓你作死的。”說罷,回到自己床上開始修補褲腿和兔皮鞋子。
火堆把兩張床都烤的暖呵呵的,時不時爆出來一個火花。兩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那邊藥滾了幾滾,南風(fēng)才下床去,取了藥放在了桌子上。
男子和平時一樣不說話,可是今日的沉默,總感覺有些不同。
南風(fēng)在自己床上坐下,默了一會,開口道:“我其實還是挺害怕的,你說......”
抬頭看向卜贏,扯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我們要是被吃了,是不是太難看了?”
卜贏手下動作停下了,他現(xiàn)在多么想和她說不用怕,我會保護你。可是,自己的情況他自己清楚,若是那豹子真的來了,他并沒有全然的把握能射殺。
若是命喪于此......他卜贏有的只是對不起,對不起這個女孩。
南風(fēng)看著卜贏微蹙的眉心,嘆了口氣,臉上習(xí)慣性的揚著笑,悶聲道:“活一天是一天吧,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如果真的死在這,可能就是命。這幾個月也算是偷的,能遇到你,也挺幸運,死了變成鬼還能做個伴。”
石洞里靜的不像話,好一會南風(fēng)聽到了兩聲石頭的敲擊聲。緩緩抬頭,那個俊美的男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慢慢的揚起了嘴角。他在笑,在很認(rèn)真的對她笑。
“哈!”南風(fēng)突然被逗樂了,扭頭抹了一把鼻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直男?”
直男?
卜贏敲了兩下石頭表示不解。
南風(fēng)從他手里拿過藤蔓皮的線,解釋,“直男就是特別聰明,但是在哄女孩開心上面做的事情卻傻不拉幾的讓人無語?!笔直吃嚵嗽囃氲臏囟?,覺得差不多了,把碗遞給他,道:“不過你沒關(guān)系,你這張臉足以讓所有的女生為你傾倒,至于直不直男,誰在乎!”
在她那個三觀跟著五官跑的時代,直男這個稱呼的出現(xiàn)就是因為對方足夠優(yōu)秀,對方要是不夠優(yōu)秀,那叫情商低。
卜贏端著藥,心里默問。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