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兩人起了個早,剛洗漱完畢,就被繡房姑姑帶到了吃飯的地方。
柳七意乖乖的坐在杏兒身旁,身邊還坐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少女。
這里估計是專門給府里的下人吃飯的地方。不大的房廳里擺了四張長桌,都是坐滿了人,有頭發(fā)半白的嬤嬤,也有像繡房姑姑一般年紀(jì)的人,最多的就是像柳七意,杏兒這樣十六七歲的少女,大約是黃府所有的女婢都在這里吃飯了吧。
柳七意還在轉(zhuǎn)著眼睛四處看,就被一個戴著根銀簪的長臉婆子瞪了一眼。
柳七意默默低頭吃飯。
每個人都是沉默的各自吃著自己的飯,空氣中帶著沉悶的氣息。柳七意皺了皺眉,她雖然吃飯不愛說話,但也不喜歡這種低沉的氣氛。
突然,她背后的隔壁傳來一聲哈哈大笑,傳到這來時因為沉默格外的清晰。
柳七意聽著隔壁的動靜,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著:“王大哥,昨天謝謝你了?!?p> 怎么聽著聲音這么熟悉?
柳七意思考著她在哪里聽過這個聲音。
“不過是看你也是不知道而已,舉手之勞罷了?!?p> “哎,不管怎么,還是要謝謝你?!?p> “你們兩干什么呢,安靜!”
突然一個男聲傳來將那兩個說話的人訓(xùn)斥了一頓。
“是是是,高大哥我們不說話了?!蹦莻€道謝的男人賠罪道。
隔壁又沒了聲音。
柳七意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碗里的飯,正想著那讓她覺得熟悉的聲音,胳膊就被人搖了一下。
柳七意回神,就聽見杏兒無聲說道:“柳兒,快點吃,要收拾碗筷了。”
柳七意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老嬤嬤已經(jīng)在收拾其他桌子上的碗筷,這個房廳只剩寥寥無幾的幾個人了,她連忙將剩下的飯吃完,嘴一擦,跟著杏兒走了出去。
“你們是昨天剛來的繡娘吧?!?p> 兩人走進繡房,就看到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少女迎了上來,笑著說道,眼睛像月牙般的彎起,嘴角的梨渦襯得她更加可愛。
杏兒連忙道:“是的?!?p> 少女道:“我叫芳安,也是這里的繡娘,姑姑今天有事,讓我給你們今天要繡的樣式?!?p> 說完,她從袖口里拿出兩張圖紙,遞給兩人,將她們帶到了隔簾后。
里面的右邊整整齊齊的放了五臺刺繡的工具,已經(jīng)有兩個人坐在凳子上安靜的繡了起來。左邊放著做鞋和衣裳的器具,這里就是以后她們工作的地方。
芳安接著道:“這后面有一些常備的布料,有什么需要可以先向我報備后自己去取,好了,杏兒,這是你的位置。”
芳安指了指靠近門的第二個位置。
“柳兒,這是你的位置。”
她指著角落的位置。
兩人點點頭,就各自拿著圖紙到了自己的位置。
柳七意坐在凳子上,手自然的拿起繡針開始繡。
不對,她怎么會刺繡?她的動作一頓,這個念頭剛一響起,就被壓了下去,她笑了笑,有些奇怪自己的想法。
她是繡娘,怎么不會刺繡。
太陽一點點升到中空,楊績瞇著眼抬頭看了看,擦了擦額角的汗。
他有些站不住了,雖然他經(jīng)常健身,但是任誰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個上午也會難受啊。
楊績眼角偷偷看了左側(cè)的侍衛(wèi),一動不動,沒有任何不適,它心中感嘆,古人的體質(zhì)有這么好嗎!
穿著黑色軟甲佩戴著長刀的高平升剛一過來,就見到楊績的臉色微白。
他皺了皺眉,走近說道:“換班了?!?p> 然后他身后的兩人換到了站崗的位置。
楊績松了口氣,走到一邊抖了抖腿。
另一人走到高平升面前,抱拳說道:“那侍衛(wèi)長,我就去休息了?!?p> 高平升點點頭。
那人走后,高平升拍了拍楊績,說:“走。”
兩人一路走到?jīng)]人的地方,才開始說話。
高平升輕咳一聲,道:“今天的事……”
“平升哥,你不用解釋,我明白你也是怕我惹事,而且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侍衛(wèi)長,這本來就是你的職責(zé)?!?p> 方才他在吃飯的時候大聲說話觸犯了黃府的規(guī)矩,高平升那么做也正常。
高平升點點頭,又皺了皺眉,莫名其妙帶到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
“只是我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里,也不知道我哥他們怎么樣了?!?p> 楊績嘆氣道。
當(dāng)時他們一行人進入黑塔后就莫名被怨靈攻擊暈倒,一睜眼他就成了一個府里的侍衛(wèi)。
一開始他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個古代的小小侍衛(wèi)。直到昨天遇到了高平升,他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在昨天,他因為看到高平升太激動,差點犯了府里的規(guī)矩,幸好被一個姓王的人瞞過這里的管事。
“現(xiàn)在只能先不打草驚蛇,找到他們在說?!备咂缴欀颊f道,“這黃府有些古怪,你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像今天那樣冒失?!?p> 楊績撓了撓頭,笑著說:“我明白?!?p> 兩人的對話結(jié)束,楊績就回了房間休息,因為高平升是侍衛(wèi)長,他還要去其他地方巡邏,就先離開了。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柳七意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拿起繡了一半的繡品看。
“柳兒,去吃晚飯了。”
柳七意應(yīng)了一聲,放下繡品跟著杏兒出去。
吃完飯,天已經(jīng)黑了。
黃府里不能隨意走動,柳七意只能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消食。
整理東西的杏兒抬眼看著不得安靜的柳七意搖頭一笑,道:“你轉(zhuǎn)得我頭都暈了?!?p> 柳七意聞言,停了下來,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水。
“十七,十八………三十一,成了。”杏兒數(shù)完身上的碎銀子,鄭重的將它們放進一個木匣子鎖上,然后放到枕邊。
柳七意有些好奇,問道:“杏兒姐姐,你怎么存了這么多錢,準(zhǔn)備給自己存嫁妝嗎?”
“是啊,等錢存夠了,我就出府尋一個好人家。”想著,杏兒羞紅了臉。
柳七意點點頭,說道:“杏兒姐姐這么好,肯定能找到一個又帥又體貼的人。”
“哎呀,別說了?!毙觾罕凰@么一打趣,臉更像燒紅了一般。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行嗎?!绷咭鉄o奈道。
古代人就是這么容易害羞,等等,古代人?什么古代人?怎么她總是冒出一些奇怪的是想法?
“怎么了?”杏見她楞在原地,不禁問。
“啊……”柳七意忽略自己是不是冒出來的奇怪想法,笑道:“沒事?!?p> 走到床邊,手往下一伸,空空如也。
柳七意皺了皺眉,她的鞋怎么沒了。
“怎么了?”
“我的鞋不見了?!绷咭庹f道。
“不會是扔到哪里沒看見吧?”
“不知道?!?p> “這樣吧,我和你的腳差不多大,如果找不到就先穿我的吧。我多帶了一雙鞋?!?p> 柳七意點點頭,如果找不到也只能這樣。
“謝謝杏兒姐姐?!?p> “謝什么謝,睡了吧?!?p> 杏兒點了點柳七意的額頭,起身剪斷的燈芯,房間一下子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