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很少,卻讓他恢復了體力。
是的,即便自己修的是仙,可被師傅下的巫咒,讓他像個妖怪游走人間。
妖怪自然會有些妖氣,面對鮮嫩的活物,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林書也是如此。
可他自控力很強,常常咬破自己的舌頭吸自己的血。
直到身體受不住,便會到處去找死尸。
林書無法,來了周府,得知周大人去了邊塞,只好無功而返。
最后。他站在尚家門口。
尚大人官居高位,府邸自然氣派非凡。
忽地,林書身邊多了個人。
林景霞身穿緋紅色的長衫,腰間墜一片玉葉,手中一柄竹扇輕輕地搖動。
“她怎么樣?”林書淡淡地問。
林景霞受林書所托,去了大牢探望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尚漠兮。
尚漠兮縮在角落,渾身是傷。
林景霞為她診脈,發(fā)現(xiàn)她重了劇毒,是鶴頂紅,大梁品級最高的鶴頂紅,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腸穿肚爛。
而她微弱的脈搏之下,有一股氣流緩緩而動,很慢很慢。
她的血液特殊,受了傷可以自救。但這種速度恐怕要耗時三天,在這樣的鬼地方呆上三天應該被抬出去活埋了,萬一遇上靈貓,她就死定了。
“師兄,你體力不支,為何還要操心她?你難道真的看上那小妮子了?”
林書斜了他一眼:“凡請你不要閑扯,回答我的問題!”
林景霞小聲嘀咕:“總是假裝正經…嗯,她中了劇毒!”
后半句,林景霞說的很大聲。
尚漠兮自然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這么耗下去,只會元氣大傷。
林書的腳步不再遲疑,邁上臺階時,側眸看向林景霞:“不該接觸的人不要動心思,你要知道福禍相依的道理。”
朝中有傳言,隱隱不出的三皇子恐怕是遭遇了不側,那么四皇子會是將來的繼承人么?如林書的猜測,林景霞確實在接近四皇子。
林書說完,再也不看她,走到侍衛(wèi)身邊,將自己求見戶部尚書的事說了,侍衛(wèi)起初不信,林書只好拿出一只金簪。
這只金簪通體金黃,簪頭是個精致的四葉草,正是尚漠兮去蔣家村前當了的那只。
那侍衛(wèi)拿著簪子,遲疑地看了看,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跑著進了院府。
不一會兒,老管家已經出來迎人,將林書帶進了書房。
......
這次的尚漠兮昏睡了許久。
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琉璃床頂,錦緞帷帳,還有個身著綠衣的俏麗小姑娘,小姑娘皺著眉頭給她擦汗,見到主人醒了,激動得哽咽起來。
“小姐,你醒了,奴婢.......奴婢不是在做夢,真的不是?!?p> 尚漠兮的腦回路來回運轉,最后確定,自己已是回到了尚家,也就是說,從今以后就要在這個四方格里生活了嗎?
尚漠兮渾身酸疼,閉眼休息了會兒:“我要喝水?!?p> 小丫頭點點頭,轉身要去倒水,卻有另一個長相伶俐的丫頭湊上來,皺著眉頭打落了她微微抬起的胳膊。
“閑生,院子里有些衣服沒洗,快去洗?!?p> 閑生咬著嘴唇,半低頭斜眼看了看尚漠兮,唯唯諾諾地走了出去。
“小姐,閑生笨手笨腳的,還是讓亭光來伺候你吧?!?p> 說完,亭光已是坐在床沿上,慢慢地將尚漠兮扶起,喂水。
尚漠兮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這丫頭身上穿著錦緞,耳朵綴著明珠,薄施粉黛的臉上散發(fā)著濃濃的香味,這幅裝扮自然比閑生高貴許多,說她是大小姐也不為過。
而那個閑生明顯是個受氣包,似乎還有些怕亭光。
尚漠兮幾乎很確定,閑生可靠。
“小姐,您活了可真好,你可還記得什么?”
亭光狀似無意的一問,手中還擦著桌面上淡淡的灰塵。
尚漠兮嘆口氣:“真的是不記得了,我是怎么死的?”
亭光的手一滯,已是轉過頭來看她:“奴婢不敢妄言,我去給您燒水,待會您泡個熱水澡。”
尚漠兮輕輕點頭:“好,你叫閑生來,給我按按腿,不知為什么,我總是腿疼,腰疼的,就是最近頭也總疼?!?p> 亭光嘴角一抹輕笑,已是入了尚漠兮的眼。
“好,您等著,我去叫閑生。”
閑生進來的時候,摸著自己的胳膊,表情已是含了幾分委屈。
尚漠兮叫她到跟前來,指著自己的心臟:“閑生,我這里疼的不行?”
尚漠兮不知道原主的故事,更不知道這高宅大院的復雜關系,要想安身就得找個可靠貼心的人,閑生的表現(xiàn)讓她覺得親近,可她實在又不敢親信任何人,所以想要試探她。
聽了小姐的話,閑生跪下,痛哭流涕:“小姐,您是覺得委屈嗎?我去給您找大夫,就是死,我也一定給您找個穩(wěn)妥的大夫?!?p> 閑生的眼淚開了閘似的,流也流不完,尚漠兮心腸算是硬的了,看著閑生的樣子,已經是不忍心了。
她拉住閑生的手:“小點聲,叫有心人聽去了怎么辦?說說,你用了什么手段回到我身邊?”
尚漠兮知道,以現(xiàn)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那些暗中想要害自己的人一定憋著勁使壞,絕不可能送個衷心的奴婢到自己身邊。
閑生是原主尚子謙的貼身丫頭。
尚子謙的性子霸道張揚,自視甚高,身邊的丫頭有個叫諾如的,奴隨主性,也到處撒野,就是尚府的當家夫人她也不放在眼里,所以原主死后,槍打出頭鳥,諾如被毒死,只剩下了唯唯諾諾的閑生。
閑生的日子也不好過,睡在柴房,每天做著除馬糞,倒夜香的工作,好不容易等到小姐回來了,大夫人要打發(fā)她走,甚至給飯菜下了毒,閑生懦弱,可不傻,吃的喝的都靠頭上的銀簪試探著,那日,她就試探了有毒,假裝打翻了沒吃,后來偷偷去找尚老爺,尚老爺受了感動,才放她到小姐這來。
說完個大概,尚漠兮輕輕嘆了口氣,兔死狗烹,世道向來如此,而今后又該何去何從呢?
“小姐,您的性子張揚霸道些,可絕不會去偷漢子,奴婢覺得一定是大夫人從中作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