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漠兮將死后遇見的異相講了出來。
老奶奶沉思良久,繼續(xù)看她:“既然如此,你此生就該入修行之門?”
“奶奶,是說我要出家么?”
奶奶搖頭:“修行在修心,修心在紅塵,紅塵煩惱事,最是觀心丹?!?p> 奶奶說的又何嘗不對?山上的修行之人身心俱在清凈之中,不得污濁浸染對于大部分身在塵世中的人多了一份清凈自在,可更多的人,雖然看破紅塵,卻不得不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大梁沒有尼姑安,她又到何處去修行呢?
“不然,奶奶可不可以帶我回水族?!?p> 老奶奶起身,認(rèn)真地看著她:“當(dāng)年,我女兒背叛水族與人類私通,你現(xiàn)在回去,會萬劫不復(fù)?!?p> 原來,原主的母親一直生活在水族,因為一次上岸,結(jié)實當(dāng)今老佛爺,老佛爺極其愛美人,將她留在身邊,過了幾日她與皇帝和尚華庭結(jié)識,本打算過個十日回水族,誰知與尚華庭產(chǎn)生了感情。
一路下來,溝溝坎坎,與尚華庭成親生子,最后因為尚華庭不能從一而終,抑郁而終。
老奶奶其實是原主的外婆。
“你不要叫我外婆,還叫我奶奶,畢竟我不愿意和你扯上什么親戚關(guān)系?!?p> 老奶奶瞇瞇眼,起身冷冷道:“出去挖個坑,將他埋了。”
“確定,是院子里?”
尚漠兮眉頭輕皺。
老奶奶又恢復(fù)了冷冽的姿態(tài):“有何不可,你可知道人死了,就與這段枯骨沒什么關(guān)系了。他有他下一段的旅程?!?p> 尚漠兮對如林書一般觀點的奶奶說的話,不再懷疑,起身抓起立在門口的鐵鍬到院子里干活。
8月中旬,正是太陽毒辣的中午,尚漠兮一鍬接一鍬地挖下去,直到滿頭大汗,一身雪白的衣服也被濕汗打透,輕輕地粘在身上。
終于,三個時辰過后她挖好了坑。
“奶奶,我一直不明白一個問題,我父親到底知不知道我母親是水族人?”
奶奶緩緩抬頭:“不知道,你母親為了他和水族斷絕一切關(guān)聯(lián),還切斷天生靈力,甘心做個凡人?!?p> 這個故事頗像童話故事人魚公主了,而原主的母親與人魚公主下場大體相似。人世間,情愛關(guān)難過,到底這是該經(jīng)歷的,還是不該經(jīng)歷的。
“思考太多可不是好事!”
老奶奶見她神思不住,提醒了句。
尚漠兮跪下:“奶奶,我要拜你為師可好?”
老奶奶搖搖頭:“我不是你師傅,你師父會另有其人,你也不要問我,我想回答的你不問自會說,不想回答的,你問破頭也不說。人間有句話,叫做天機不可泄露,懂?”
尚漠兮灰溜溜地起身:“那我要什么時候再來?”
“這就垂頭喪氣了么?修行人要生出極大的信心!這兩日,我有事先離開京城,過幾天吧,過幾天我會通知你,你來我這,我教你一些具體的修行方法?!?p> 尚漠兮很快回了棺材鋪。
閑生喝著茶水,老頭拿著個本子饒有興致地寫著什么!
見小姐渾身疲憊地走進(jìn)來,閑生有些擔(dān)心,看了眼掌柜的,放下茶杯繼續(xù)道:“這些你都記著了,保準(zhǔn)生意好起來。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p> 老板放下筆,朝二位拱手:“老奴守著鋪子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么新鮮的生意經(jīng),在此謝過!”
二人坐上馬車,尚漠兮問:“你和他說什么了?”
閑生給小姐倒了杯水,手中剝起荔枝小聲道:“按照小姐說的,做棺材鋪的別指著人死,在門口寫上個有情懷的標(biāo)語,再加上一項臨終關(guān)懷的服務(wù),生意肯定好。”
尚漠兮搖搖頭,喝了口水問道:“你可想好標(biāo)語了?”
閑生停手,翻了翻眼皮:“但愿你來世做個貴人。嘿嘿,這標(biāo)語怎么樣?”
“很俗,俗到家了。”尚漠兮伸手搶過她手里的荔枝,神色往外瞟了一眼:“他可有進(jìn)去過。”
閑生點點頭,往前湊了湊:“進(jìn)來就問小姐你去哪了,所以這個車夫應(yīng)該是大夫人派來的?!?p> “不管了,最近兩天我們都不出門,我準(zhǔn)備泡兩天書閣?!闭f完,將橘子瓣扔進(jìn)了嘴里。
閑生目瞪口呆,伸手摸了摸小姐的額頭:“小姐,你想好了?”
尚漠兮點點頭。閑生抖抖臉繼續(xù)問道:“你這是什么興趣愛好,在書閣泡澡,有失儒雅!”
“噗……”尚漠兮一口汁水噴在閑生衣襟上:“我的意思......是我要去書閣看兩天書。”
回到府中,已是晌午。
程立鯤等在墨香閣,手中拿著個七彩寶珠。
看到尚漠兮臉上的傷,程立鯤咬牙惡狠狠地問道:“誰干的,告訴我?!?p> 尚漠兮掃了他一眼,一身官服將他清奇的骨骼襯托得氣質(zhì)非凡,那雙眼睛非常有神,此時擔(dān)憂和氣憤同時在他眼中涌現(xiàn)。
“我不喜沖動之人,再說只是不小心刮了下,有必要興師動眾么?!?p> 程立鯤遞上七彩珠:“子謙,這個是皇上賞我的,說是西域的玩意,晚上放在屋子里有淡淡的光,你起夜的時候可以用到?!?p> 尚漠兮早已渾身疲憊,說話的語氣不算好:“我用不著,將軍拿回去吧?!?p> “子謙!”程立鯤湊上來,伸手擋住要去內(nèi)室的尚漠兮:“子謙,只是朋友送給你的禮物也不接受嗎?”
程立鯤這幾天想明白了,尚子謙是失憶之人,讓她接受自己肯定是有困難的,那不如慢下來,回到最初他們還不太相熟的日子,一點點用真心打動她,程立鯤相信可以重新得到尚子謙的心。
只是這幾日朝中公務(wù)纏身,加上三皇子下落不明,才忙了個夠嗆。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她,她卻不在府中。
程立鯤見子謙神色有所緩和,見好就收,將七彩珠放進(jìn)她手里,認(rèn)真地看了她幾眼,轉(zhuǎn)身離去。
手中的七彩珠,有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種顏色,珠體透明,瑩潤光澤,像個天然寶石。
“真漂亮!”閑生伸過腦袋細(xì)瞧。
尚漠兮瞪了她一眼,將珠子故意摔進(jìn)她懷里,假裝嗔怒:“你喜歡,給你?!?p>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屋里走,閑生緊跟在后面:“小姐,你給我也沒用,因為連我都是你的,說句不怕您惱的話,您渾身臭汗,程將軍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可見……”
可見程將軍有多么的不嫌棄你。
尚漠兮腦袋嗡的一聲,低頭嗅了嗅自己,還真是有一股餿味......
喜喬喬
明天都要開工了開工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