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南贍部洲，五妖亂世！
此言一出，滿場愕然。
場內(nèi)幾十雙眼睛，不約而同，齊刷刷地望向達摩。
目光中充滿了詫異和震驚的神色。
“這和尚……好剛，竟敢當(dāng)面質(zhì)疑佛祖！”
要知道，如來佛祖乃是主宰西牛賀洲的大佬。
若是換做尋常佛門弟子，當(dāng)著佛祖的面，別說質(zhì)疑了，就連講話都捋不直舌頭。
而他們這些凡人，在滿天神佛的庇護之下，更是如同螻蟻般的存在。
微弱如他們，哪敢輕易質(zhì)疑神佛菩薩。
一個褻瀆神靈的罪名，便足以讓他們?nèi)f劫不復(fù)！
除了敬畏，豈敢反抗！
始料未及的是，眼前這個年輕和尚，居然這么不怕死。
“禪師……”
素天心看著達摩，心中愈加欽佩。
作為旁觀者，她也隱隱覺得，如來處理此事，確實有失公允。
三言兩語就打發(fā)了這些軟弱無知的凡夫俗子。
至于自己管教不嚴(yán)的過錯，卻一點兒也不曾提及。
順便還收割了一波信徒！
黑鍋全都甩給別人，自己卻像蓮花般潔白。
然而，可悲的是，現(xiàn)場除了達摩以外，沒人敢站出來。
心懷眾生，不畏強權(quán)！
這才是真正的佛門高僧啊！
達摩的形象，在素天心的眼中，愈加偉岸了起來。
聞言，如來也沒想到。
達摩這廝收下自己的法寶，竟然還不乖乖閉嘴，反而質(zhì)問起了自己！
心頭略微皺眉。
不過，并未當(dāng)眾發(fā)作出來。
堂堂佛門世尊，在世人面前，怎能表現(xiàn)得不如一個凡間僧人！
念及于此，如來微微一笑。
“惡因惡果，善心善緣，諸事緣法，皆是如此！”
“譬如你此番前往南贍部洲，他朝若是功德圓滿，汝亦成佛坐蓮臺！”
出師未捷，便許下靈山佛陀果位。
在外人看來，這已是莫大恩賜，足以收買人心。
誰知，達摩卻搖了搖頭。
“世尊明鑒，弟子并非詢問自身功德！”
達摩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眾人。
“這些凡人，為毒火鬼王所困，遭受此厄，甚至身首異處，還請世尊為他們做主！”
聽了達摩這番話，現(xiàn)場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達摩之所以質(zhì)疑如來佛祖，完全是在為他們打抱不平。
什么是圣僧？
解眾生于危難，釋天地之不公！
而不是只會成天躲在寺廟里，念經(jīng)撞鐘敲木魚！
霎時間，一道道充滿了感激的目光，紛紛投向了達摩。
“爾等凡眾，今日遭受此厄，皆因前世業(yè)力未盡，來生故有此報！”
“而今，唯以我佛愿力，盡消爾等前世業(yè)力，從此以后，積善之家，必有余慶！”
虛空之中，響起如來的聲音。
旋即。
萬道檀金佛光，猶如冬日暖陽，照耀在了眾人身上。
眾人只覺渾身突然變得無比的輕松，傷痛百病，一下子都已消除。
而那些枉死之人，在佛光的護持之下，徑入幽冥地府，投身富貴之家。
“多謝佛祖！多謝佛祖！”
眾人趴伏在地，不停磕頭。
當(dāng)然，他們心里清楚，這一切都是達摩替他們爭取來的。
“善哉，善哉！”
“弟子達摩，恭送世尊！”
達摩躬身合十。
漫天金光，倏爾消散。
如來早已回了靈山大雷音寺。
但現(xiàn)場眾人仍然趴在地上，磕頭不止，不敢起身。
瞥了一眼四周，達摩并沒多說什么。
此間事情既已了結(jié)，也就沒有繼續(xù)逗留的必要。
“阿彌陀佛！”
達摩輕拂衣袖，御風(fēng)而行，更不回顧。
“圣僧！”
眼見達摩身形已在數(shù)里之外，素天心在后面喊了一聲，慌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
不多時，便已來到大道之上。
達摩這才放緩腳步，回頭說道：“華光行院一事已了，檀悅為何還跟著貧僧？”
“圣僧真打算去南贍部洲么？”
“不錯！”
“恕我直言，此時前往南贍部洲，絕非良機！”
“為何？”
“南贍部洲正值亂世，妖魔橫行……”
想著陷入混亂已有多年的南贍部洲，素天心不禁幽幽嘆息。
怎奈，氣運如此，天道使然，非他一人之力便能扭轉(zhuǎn)。
“哦？”
達摩皺了皺眉。
對于這世界，他只了解個大概。
而且，并非親身周游，只是從典籍中略窺一二。
尤其是南贍部洲。
典籍所載，語焉不詳，更是知之甚少。
“檀悅是從南贍部洲來的么？”
“不錯！”
“還請?zhí)丛皆敻妫 ?p> 達摩正好趁此機會，打聽南贍部洲的情況。
萬事有個準(zhǔn)備，以免屆時抓瞎。
“圣僧想聽，小女子當(dāng)然知無不言！”
美眸中閃過一縷狡黠，素天心話鋒陡轉(zhuǎn)。
“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
不等她說完，達摩似乎早有意料。
“無淚之城還是陰世幽泉？”
達摩微笑道。
聞言，素天心頓時愣了一下。
“圣僧，你怎么知道？”
素天心奇怪道。
在此之前，她從未來過西牛賀洲。
而且，與達摩素未謀面。
達摩又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急？
“難道圣僧已經(jīng)修煉成了佛門的他心通？”
心念未轉(zhuǎn)。
只聽達摩續(xù)道：“除魔衛(wèi)道，匡扶蒼生，貧僧都義不容辭！”
素天心大喜，斂衽行禮。
“多謝圣僧出手相助！”
達摩淡笑道：“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么？”
“是！”
頓了一頓，素天心正色道“圣僧可知上古封神之戰(zhàn)？”
“略知一二！”
“上古時候，四大部洲，原為一體，只因封神之戰(zhàn)，圣人爭鋒，以致宇宙破碎，洪荒崩裂，方有如今這局面……”
“嗯！”
“而后千年，大道衍化，氣運沉浮，人族大興于南贍部洲，佛門大興于西牛賀洲，仙神隱居于東勝神洲，唯獨這北俱蘆洲……”
“嗯……北俱蘆洲又如何？”
“據(jù)說，北俱蘆洲原是洪荒古戰(zhàn)場，無數(shù)大巫妖神殞身之地，妖巫所遺之血肉，長年累月，化作大澤暗沼，結(jié)成彌天瘴霧，神佛難居，后來逐漸為妖孽占據(jù)……”
“哦？”
“千百年來，我人族修士，日夜鎮(zhèn)守于兩大部洲交界處，守護人族氣運，不敢絲毫懈怠，但最終卻還是出了岔子！”
說到這里，不等達摩開口詢問，素天心苦澀一笑。
俏臉上掠過一抹無奈惋惜之色。
“數(shù)十年前，人族氣運驟然大減，原本盤踞于北俱蘆洲的妖孽，在洪荒五大妖的率領(lǐng)下，大肆入侵南贍部洲，雖有我玄門弟子殊死抵抗，但終究……”
素天心長嘆了口氣。
五妖亂世？
達摩心頭微動，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
“南贍部洲眼下的形勢如何？”
達摩問道。
雖然重生于西牛賀洲，但在他心中，南贍部洲才是他的故鄉(xiāng)。
如若不然，他或許也不會將南贍部洲當(dāng)作歷練之地。
“余孽猶存，人間混亂！”
“余孽？”達摩訝異地道，“以人間玄門之力，竟能滅殺洪荒大妖？”
“當(dāng)然不是，人間玄門，終究力量有限！”
“所以說還有仙神襄助么？”
“對！”
正當(dāng)人間玄門即將覆滅之際。
九天應(yīng)元雷聲普化天尊降下一縷神魂，化作武悼天王，這才幫助人間，力挽狂瀾。
然而，南贍部洲從此元氣大傷。
至今仍未復(fù)原。
但達摩仍能感覺到，素天心似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
這其中必定牽扯到了玄門秘辛，不足為外人道。
否則，南贍部洲乃是人族氣運匯聚之地，又有道門庇佑，妖孽又怎能輕易入侵？
既然素天心不愿提及，他便不再追問。
“檀越身在南贍部洲，為何又不遠(yuǎn)萬里，來到西牛賀洲？”
“我是一路追蹤無淚之城而來！”
“無淚之城復(fù)活了么？”
“不錯！”
達摩沉吟少許，道：“無淚之城既已復(fù)活，你又如何追蹤得到？”
“干將劍！我能感應(yīng)到干將劍的氣息！”
“而且，它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