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岳當然不會再去薅孫思邈的頭發(fā),他可不想再一次挨師父的打。
紀岳后背的傷勢恢復的很快,第一天結(jié)痂不疼了,第二天痂就開始脫落,到了第三天痂就全部脫落了,露出剛長出來的新肉,看著還挺瘆人的。一道道就好像蚯蚓一般。
傷勢全在后背上,紀岳是看不到的,所以也沒有什么感覺。
在家休息了一天,到次日,紀岳正式向?qū)O思邈提出下山。
孫思邈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這么下山去?”
紀岳笑道:“師父是擔心徒兒被官府的人抓了?”
孫思邈點點頭。
紀岳道:“師父完全不用擔心,徒兒已經(jīng)有了很好的辦法遮掩發(fā)型。”
紀岳說著,然后從身后拿出一個東西,戴在頭上。
這個東西沒有什么新鮮的,現(xiàn)代人都知道,就是一個草帽。是用一些嫩樹枝條編制的,上面還有不少的綠葉。而且在其周圍,樹枝條向外延伸有三四十公分的長度,主要目的是為了遮陽。
這個草帽,紀岳耗費了半天的時間才制成。因為昨日孫思邈不在家,所以并沒有看到。
“師父,徒兒的這個草帽怎么樣?”紀岳問著,順手就戴在了頭上。伸出來的枝條,在他稍微的晃動下,也上下的扇動,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
其實如果一開始紀岳就想到這個辦法,也不至于被孫思邈一頓好揍。這也讓紀岳后悔不已,罵了好幾次自己笨蛋。
這東西一般農(nóng)村出身的孩子都玩過,所以制作起來也一點都不難。
孫思邈搖了搖頭,說道:“為師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戶籍?!?p> “戶籍?”紀岳眉頭一皺,有了不好的預感。
“對,戶籍?!?p> 紀岳忽然想起來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政府對戶籍的管理很嚴格的。他雖然不知道唐朝時對于黑戶是如何處罰的,但想來一定不會太輕松。
而且在唐朝,就算有了戶籍,也不是說出遠門就能出遠門的。
還必須要去里正那里開證明,然后到縣里開政府開證明,只有政府同意了,才能去別的地方。
紀岳是穿越者,本來就不是唐朝人士,哪里會有戶籍?
孫思邈說道:“沒有戶籍,恐怕剛到城門口就會被抓起來。僅僅只是流放三千里倒也罷了,就怕到時候你被認出來,豈不要遭?!?p> 紀岳聽了后怕不已,幸虧有孫思邈這個土著,不然自己就算到了四川,恐怕也會立即被抓起來,片刻間身份就會暴露。
“師父,那徒兒該怎么辦?”紀岳哭喪著臉說道,“師父,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孫思邈嘴角微微一翹,然后從懷中摸出兩張紙,放在案桌上,說道:“這里有兩封信,其中一封,你到了城門口,交給城門口的士兵,他們自然會放你進城。進城后,你就先去縣衙,找郭縣令,他是為師的一位朋友,將另一封信交給他,他會替你辦妥戶籍之事。”
“師父,你都已經(jīng)替徒兒想好了?”紀岳欣喜的拿起這兩封信,左看看右看看,有點愛不釋手了。
孫思邈撇了撇嘴,說道:“如果指望你的話,為師恐怕要去大牢里探望你了。又或許為師就要擺上三炷香,懷念你了。”
這話說的讓紀岳無言以對??!
孫思邈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愣著干什么?再不走,還想著讓為師送你下山?”
“哦,哦!那倒是不用?!奔o岳趕緊說道,“師父,那徒兒就走了?”
孫思邈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紀岳轉(zhuǎn)身離開,剛到門口,孫思邈便喊話道:“早點回來,不要在外面瞎溜達?!?p> “放心吧師父,我會早去早回的?!奔o岳頭也不回,瀟灑的下山去了。
這是一條僅供一人行走的羊腸小道?;蛟S是因為走的人不多,小道上也長了不少的草,只不過個頭和新鮮度比不上別處的。
走在路上,紀岳心情自然不需說,就像放飛自我一樣,歡快的和個出籠的小鳥。
下山的路就這么一條,所以紀岳也不怕迷路。這條山路不算難走,紀岳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走了出來。
一出山林,紀岳的眼前并不是豁然開朗,前面依然是郁郁蔥蔥的樹林,一個個長的都高大健壯。
又用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紀岳從樹林里走出來,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開闊之地,地里面長的都是莊稼,還有不少的農(nóng)人正在辛勤的勞作。
紀岳看到什么都新鮮,畢竟這是原汁原味的古代農(nóng)業(yè),與現(xiàn)代大機械化生產(chǎn)完全不一樣。
紀岳的心情很好,所以每遇到一個農(nóng)人,他都高興的與之打招呼。搞得人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中挺疑惑的,這人是誰,倒是挺會自來熟?農(nóng)人們雖然有些迷糊,但他們也都給予了回應。
又走了沒多久,路過一座莊園。莊園占地很大,遠遠看去非常的壯觀。
在莊園外面,竟然是一片很大的果園,里面種植著不少的桃樹、杏樹,還有一些梨樹,反正就是品種很多,數(shù)量也不少。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到了六月份,各種花早就已經(jīng)敗了,樹上都已經(jīng)坐了果實,不過都還沒有成熟。
也只有桃子已經(jīng)綻放出紅彤彤的笑容,應該是快要成熟了。
紀岳并沒有要進果園的意思,畢竟被人誤會是偷水果的賊人就不好了。
只是行走了一上午的路程,眼看就要到中午了,紀岳腹中開始饑餓起來。雖然出門的時候,帶了一些干糧在身上,不過這些干糧口感并不好,以他吃慣了精美食物的,實在難以下咽。
所以看著紅彤彤的桃子,有心去買一些,一來可以解渴,二來也能充饑。
只是左近并沒有人,連找人問一下都不能。
又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還沒有離開果園的范圍。不過到了這里,紀岳看到不遠處有一堆人正在果園里行走。有老有少,也有兩位女子??匆嘛棽幌袷枪r(nóng)。
他們這一堆人都穿著華麗的服飾,邊行邊談笑。
也不知道這大熱天的在干什么?踏青春游,顯然已經(jīng)過了季節(jié)。品嘗水果,也不到時候。
不過紀岳不在乎他們干什么,只要有人就行。
紀岳沒有任何猶豫,便拐了過去。
離得近了,紀岳也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只聽一位年輕男子道:“由然兄的這首《游園會》確實不錯,一語便道出了其中的真諦?!?p> “不錯?!绷硪晃荒凶诱f道,“寶儀兄的話不錯。由然兄這首詩乍一聽平淡無奇,但細細思來,真的是道出了其中的韻味。在下佩服的緊?!?p> 名叫由然的男子憨厚一笑,拱拱手說道:“拙作,讓諸位見笑了?!?p> ……
這些話紀岳聽的真切,暗思莫不是在舉行詩會,不然怎么平白無故的要作詩?
紀岳一下子來了興趣,舉行詩會之類的話,他早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遍了,還從來沒見過,尤其是古人的詩會,只在歷史書里聽聞過。
紀岳走近,他們這一行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理會。不過她們倒是停了下來,各自找了一片陰涼的地方坐下。
也不嫌棄地上都是泥土,倒是有些魏晉時期的文人的放蕩不羈。
紀岳樂滋滋的也找了一片陰涼的地方坐下,如果這時候在弄著瓜子就好了,可以當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吃瓜群眾。
紀岳聽了一會兒,才確定下來,這一群人果然是在舉行詩會。那位叫由然的男子作完一首后,后面便有好幾位年輕男子奉上了自己的詩作。
先是讓三位年齡最長的品評一番,然后眾人便展開討論,論述詩作的優(yōu)劣。
紀岳雖然不會作詩,但欣賞詩作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或許是他看過太多優(yōu)秀的詩篇了,所以覺得這些人作的都很一般,完全沒有他們自己說的那般好。
聽到這里,紀岳不由得搖了搖頭,覺得挺沒意思的。本來他還想著,會不會遇到歷史上的大神,誰知卻一個人的名字都沒聽說過,顯然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讀書人,在歷史上,一點事跡都沒有流傳下來。
紀岳不準備在這里繼續(xù)耗下去了,他還有正事要做。
于是便站起來,準備詢問一下果園的主人是誰,買一些水果充饑解渴。
但沒想到的是,名叫寶儀的男子忽然走過來,語氣不善的問道:“你是何人?你搖頭是何意思?莫不是看不上我等?”
紀岳也沒在意,行了一禮,說道:“在下韋小寶,路經(jīng)此地,看到幾位正在舉行詩會,好奇之下,便過來一探究竟。打擾了諸位的雅興,還請見諒?!?p> 紀岳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所以并沒有在意寶儀的質(zhì)問,反而自己說話也挺客氣的。
只是寶儀嘴角冷笑一聲,嗤道:“看你這身穿著,不過一白丁,還懂得作詩不成,沒得辱沒了我等的詩作?!?p> 嘿,給你臉還不要臉了。
紀岳當即就不客氣了,回懟道:“在下讀過幾年書,算是個讀書人。雖然目前還不太會作詩,但欣賞一下還是可以的。說真的,你們這些詩作實在是上不了臺面,沒有一首能讓在下提起哪怕一絲的興趣的?!?p> 寶儀只是攻擊紀岳一人,他可倒好,直接開了地圖炮,把所有人都貶損了一下。
讀書人都是有傲氣的,讓一個白丁給說的一文不值,誰能受的了。這些能宣諸于口的詩作,可都是他們的驕傲之作。
文人相輕,如果沒有碾壓式的才華,誰會服氣誰?
其余年輕人都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向紀岳討要說法。
紀岳神秘一笑,你們要說法,那還不簡單。
其中一位老者忽然說道:“這位小郎君顯然是才華不顯之人,不如與我等一同游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