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幽泉已經(jīng)堵住,鬼氣散去。
最重要的就是安撫好蘇醒的百姓,做好善后工作。
至于龍珠的下落,估計在鬼氣襲城時就已經(jīng)被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去了。就算還藏在臨安城中,也是大海撈針。
白竹和聶虎帶人去安撫百姓,搜尋是否還有巫妖余孽。
杜良趁著這個機會,單獨找到四王爺,向他講述了關(guān)于龍珠的傳說。
“原來是它?”
在聽完杜良的講述后,四王爺露出驚愕之色?!褒堉榈膫髡f我也曾聽到過一些,原以為只是唬人的故事而已,沒想真有此事?!?p> 杜良沉默不語。
“可以啊,早知骨珠就是龍珠的話,本王一定珍藏起來,或者送到雍州,那里鎮(zhèn)魔司、術(shù)士和儒家坐鎮(zhèn),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四王爺有些痛心疾首。
龍珠只有七顆,隱藏在九州各地,自己機緣巧合得到了一顆,竟然沒當(dāng)回事,被人偷走了。
惱火的很!
告別四王爺后,杜良回到住處休息一晚,第二天與眾人辭別。
臨安城的事不需要他參與,索性回到子午縣。
畢竟這次出來的時間也夠久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公孫智將子午縣折騰成什么樣,杜良有些不放心。
畢竟子午縣才是他的根據(jù)地,是傾盡了心血的地方。
在離開前,婉寧告訴他,她已經(jīng)派人將青燈寺清理干凈,并且在主殿中為老僧和他鑄立了金身佛像。
他們是臨安城十幾萬百姓的救命恩人。
尤其老僧以身封印幽泉,如此至善行為,必然要昭告四方,讓劫后余生的百姓們送上香火。
“給……給我也立像了?”
杜良推了推鼻梁,總覺得怪怪的。
在他的認(rèn)知里,只有人死后才會立像,受百姓們香火敬拜。
“這是好事?!?p> 婉寧看出他的疑慮,解釋道“這是信仰之力,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很好的東西?!?p> “信仰之力?還望郡主詳說。”
杜良充分發(fā)揮不恥下問的精神。
婉寧身著束腰白裙,清冷如蓮,但因為這幾天的事情,面色有些憔悴。
面對杜良的詢問,她竟然出奇的沒有拒絕,耐心的解釋道:“信仰之力、山河運勢和國運,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力量,但對于修士來說卻是極為重要?!?p> 見他依舊傻乎乎的樣子,婉寧嘆了口氣,繼續(xù)道:
“比如佛門和儒家,便是喜歡百姓們的信仰之力。而術(shù)士則是駕馭山河運勢,至于國運么,自然是皇室的底蘊。”
“大致明白了。”
杜良總算是點了點頭。
難怪佛門喜歡四處傳教,收攏信徒。而儒門文人絞盡腦汁的做文章寫詩詞,目的除了流芳百世,同樣是也是在凝聚聲望信仰。
至于術(shù)士駕馭山河運勢的手段,就不是他能揣測的了。
畢竟術(shù)士的手段太邪乎!
四品以上,全是爸爸!
又與婉寧閑聊片刻后,杜良這才戀戀不舍的帶著張捕頭離開。
沒有坐御風(fēng)鳶,而是要了輛馬車。
張捕頭坐在前面趕車,杜良坐在車廂里,手中提著青銅燈,時不時的取出一塊糕點或者水果丟入青燈內(nèi)。
“老張啊,我有個事要告訴你?!?p> 駛出臨安城后,他掀開布簾說道。
趕車的張捕頭一愣:“老爺,您不會是想要出家吧?”
“……”
我舍不得勾欄院的小姐姐們啊……杜良橫了他一眼,神情嚴(yán)肅的道:“我在冥界時,救了個小人參娃娃,就在我的燈里,你要不要見見?”
“吁……”
張捕頭拉住韁繩,轉(zhuǎn)過頭滿眼驚訝的看著他。
杜良提了提手中的三魂燈。
“小家伙,出來吧?!?p>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從燈內(nèi)射出,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一個四五歲,頭上頂著草葉,渾身上下只有一個紅肚兜的大胖小子,正左手糕點,右手香蕉的看著他們。
一雙大眼睛烏溜溜亂轉(zhuǎn)。
不遠(yuǎn)處的馬匹立馬不安的躁動起來。
“這……”張捕頭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道:“真是人參精?”
“如假包換?!?p> “咿呀,咿呀!”
小家伙咯咯一笑,兩條小腿微微彎曲,隨后猛地跳到馬背上,棕紅大馬瞬間安靜下來。
剛剛還有些驚懼的張捕頭神色漸漸緩和下來。
“好可愛??!”
“……”
杜良不知說什么是好,對著馬背上的人參娃娃招了招手,小家伙立馬跳到他懷里。
“記得保密,對外就說是公孫智的私生子?!?p> 張捕頭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明白,明白!”
“嘿嘿!”
二人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馬車?yán)^續(xù)趕路,在路過一座小城鎮(zhèn)時,張捕頭給小家伙買了一套衣服。
杜良付的錢!
那是一套小巧精致的……花棉襖!
小人參娃娃不情不愿的穿上小花棉襖,立馬從洋娃娃變成了二嘎子。
“嗯,不錯,不錯?!?p> 張捕頭對自己的杰作十分滿意。
杜良張了張嘴,終究什么也沒說。
“得給小家伙起個名字才行?!?p> 這一次,杜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二人一邊趕路,一邊給小家伙想名字。
“既然是師爺?shù)乃缴?,要不叫公孫小智算了?!?p> “太難聽?!?p> “那公孫建國呢?或者公孫來福?”
“……”
杜良拉下布簾,不打算在與他商討這件事,獨自坐在馬車?yán)锼妓鳌?p> 至于小人參娃娃,根本坐不住,時而跑到馬背上,時而轉(zhuǎn)入地下,鬧騰個不停。
片刻之后,馬車上的布簾突然被杜良拉開。
“就叫任三如何?”
“額……我覺得還是公孫來福好一點?!?p> “我乃大儒記名弟子,難道起個名字還不如你?”杜良橫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的道:“就這么定了,任三!”
張捕頭:“……”
隨后,杜良對著馬背上的小人參娃娃招了招手。
待小家伙撲到他懷中后,和藹可親的道:
“我給你想了個名字,叫任三,取人參諧音,小名就叫小三,如何?”
“咿呀,咿呀……”
小家伙立馬眉開眼笑,對自己有名字的事情十分開心。
小三?
總感覺怪怪的呢……張捕頭皺了皺眉,沒想出什么不對的地方,手中鞭子高高揚起抽打在馬背上。
“駕!”
二人一參快馬加鞭向子午縣趕去。
……
來到春林府地界時,天色已經(jīng)很晚,此地距離子午縣還有半天的路程,反正也沒什么急事,二人便找了家酒樓,準(zhǔn)備休息一晚再走。
這個縣城有一個古怪的名字,叫湖??h。
杜良詢問了此地的特產(chǎn),以‘青巖蟹’和‘東湖老酒’最為出名。
上菜之時,張捕頭閑著無聊,向店小二詢問道:
“小二哥,此縣既以東湖相鄰,為何叫‘湖??h’呢?又沒有海。”
“二位客官是外地來的吧?”
店小二放下菜碟,用毛巾擦了擦手,十分熱情的道:“二位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東湖啊,原先確實是一座海,后來才變成的湖。”
杜良聞言搖了搖頭。
“簡直胡說八道,大海汪洋無盡,豈是湖能相比的?”
店小二聞言也不生氣,只是臉上突然露出了神秘兮兮之色。
“這都是老人們傳下來的,具體怎么回事小的也不清楚,但有一點要提醒二位,最近這東湖可不太平,連著出了好幾條人命,你們可別去湖上游玩了?!?p> “放心,我們明天就走了。”
“那就好,二位爺嘗嘗我們這的東湖老酒,春風(fēng)殺骨,喝點暖暖身子?!?p> “好,再來幾碟下酒菜?!?p> “好嘞!”
二人一參圍在桌子前,耳邊傳來鄰桌的閑聊聲。
張捕頭給自己和杜良各倒了一碗酒水,誰成想坐在對面的小任三突然聳了聳鼻子,烏溜溜的眼睛盯在酒碗上。
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