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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妖禍世

十九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2

異妖禍世 雪箬黎 3519 2021-02-03 17:35:00

  如果,她能嫁與太子,或許再也沒有人敢追殺她,而他也不用再擔心,她會因他而被人戳脊梁骨。

  他只需要確認,司云就是謝薇,并知曉她到底在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便好。

  于是云天歌整理好形容后便匆匆跑去見太子。

  “太子殿下,臣斗膽問一句,您府上的司云,可是您想要微臣為之撫琴之人?”云天歌一見到軒轅澈就跪下行了個大禮。

  由于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所以有臣子給自己行大禮,軒轅澈并未阻止,反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受了云天歌的大禮。

  “正是。”

  “那敢問太子殿下,您是何時遇見的司姑娘呢?”

  “大約半年之前吧?!?p>  “可是在雪域琉璃境內(nèi)?”

  “并非,而是在雪域琉璃境邊境的一個小城里。當時我是奉父王之命去雪域琉璃境給圣醫(yī)送東西,回來的時候在小城休息,吃過飯閑逛。結(jié)果迷路,進了一戶人家想要問路,就看到她一個人昏睡不醒。于是就把她帶了出來,但是小城內(nèi)大夫都說治不了她的病。我就又帶著她返回虎守宮,結(jié)果還沒走到虎守宮就被一個叫葉清玄的人給攔了,然后,他就給了我一串好奇怪的藥方,讓我每天熬了給云兒喝?!?p>  “又是葉清玄!”云天歌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

  “怎么?”

  “沒什么。只是…”云天歌想了想又道:“你能給我形容一下這位司云姑娘的容貌嘛?”

  “她的容貌…好難形容…”軒轅澈猶豫道。

  “怎么難形容了?”云天歌不解。

  “就是好看的無與倫比。形容不出來。但是,她左眼外眼角下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若不貼的近了看,不明顯?!?p>  云天歌聽到最后一句形容,算是確定了謝薇的身份。

  他決不能讓她知道他在此處,否則依著她的性格,她一定會要跟自己走。于是云天歌對軒轅澈說:“我可幫太子殿下促成與司姑娘的婚事。只是有件事,太子殿下必須先答應了我?!?p>  “答應答應。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快說怎樣能娶到她?”軒轅澈聽聞此話,眼睛都放出精光來。

  “如何幫你,這個等我離開了紫微城,我會書信告訴你,而關(guān)于我的所有事,不管從前現(xiàn)在,一律不許讓司姑娘知道?!?p>  “這個呀。好說好說。那你什么時候離開紫微城?”軒轅澈迫不及待想知道怎么娶謝薇。

  “我現(xiàn)在即刻去見皇上,今夜之前就離開。另外,今后不可命人彈奏“瀟湘水云”這支曲子。不管她有多想聽,都不要再彈起?!?p>  謝薇從云端跌落以后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在太子府了。

  要命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要說她從小習武,身體素質(zhì)好的一塌糊涂,別說發(fā)燒感冒,冬天洗個冷水澡她都不會有事兒。但是這一次醒來后,她覺得這具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

  走路的感覺就像踩著棉花,腳底發(fā)軟,而且在太陽下多曬一會兒她都覺得自己要化了。

  走路稍微多一點就氣喘的不行。

  太子殿下對她倒是頗為照顧,而且每天親自為她送來調(diào)理身體的藥湯。說是雪域琉璃境神醫(yī)給的方子。

  謝薇雖然沒見過藥方,但是這藥,她卻喝出無比腥臭的味道,她猜,藥方中,必然是有蜈蚣,水蛭一類的毒蟲,而且不止一種。

  謝薇雖然并不精通醫(yī)術(shù),但是她知道這些血肉有情之品一般是不會給普通病人使用的,更重要的是這些毒蟲,一樣就已經(jīng)藥效剛猛,而她這一碗究竟用了多少?她的身體到底怎么了?

  她在太子府一住就是四個多月,這四個多月里,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籠中的金絲雀。對于她這種遨游寰宇的性情來說,這四個多月比坐牢都痛苦。但是苦于身體一直很虛弱,她只能安分養(yǎng)傷。

  對于軒轅澈,她隱藏了很多事實。因為她也不知道,如實告知會有怎樣的后果。

  軒轅澈從表面來看是個十分隨和的人,每天都會來看她,陪她說話,給她講有趣的事。漸漸謝薇感覺到軒轅澈來她住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后來干脆連吃飯也會與謝薇一起。

  謝薇雖然剛剛知曉情為何物,但她卻明白,不管怎么說,都應該和這位太子殿下保持距離。于是后來,只要軒轅澈來看她,她都乖乖喝了藥就躺下裝睡。

  四個多月下來,謝薇覺得自己都變得圓潤不少。入冬以后,謝薇明顯感覺到身體康復的速度加快了,她的身體仿佛特別喜歡寒冷的冬天,天氣越冷,她便覺得精神越好,手腳也更靈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溫熱潮濕的南華州的緣故,冬天里,她都不太感覺得到寒冷了。

  其實也是為了躲著軒轅澈,謝薇常常寅時便起身習武,到了卯時再回房間用膳,到了辰時軒轅澈過來看她,她就裝睡。

  辭舊迎新之夜,她聽說軒轅澈去了皇宮,于是便自己溜到房頂去看星星。

  南華州的星星,沒有北華州的多,也沒有北華州的亮,而且南華州的天空感覺又高又遠又飄渺,不像北華州的夜空,明靜,低垂,仿佛星辰都觸手可摘。

  謝薇伸出手,想要觸摸星辰,這一瞬間她忽然想起去年此時,她被將士們灌多了酒,拉著云天歌胡說八道的事兒來,具體都說了什么她不記得了,只是事后被大伙兒拿來笑話了好一陣。

  她只記得,他帶著她在林間的樹枝上跳來跳去,最后落在玉子湖畔,湖水雖然很暖,但那畢竟是軒轅最北的靈鷲山,除了七八月還暖和些,每年從九月下旬就會開始飄雪一直到來年五月。玉子湖畔還是十分寒冷的,她大概是被凍的醒了酒,清醒過來時,她正躺在云天歌懷里,而他正用溫柔寵溺的眼神看著自己。

  謝薇嚇壞了,不知道自己醉酒后到底都干了什么,也不知道云天歌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總之,他那樣呵護備至的抱著她,那樣溫情脈脈的望著她,瞬間就讓她失了魂。

  然后她就掉進了玉子湖,再然后就被徹底凍成了個冰棍兒。

  她想到那日也是此時,云天歌胖揍簡子歸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衣服都凍的結(jié)了冰,揮起拳來,渾身咔嚓咔嚓的往下掉冰塊,即便行動受限,還是將簡子歸打了個滿地找牙。

  簡子歸說的那句話,謝薇都聽得出來,不過是句玩笑,但不知為何讓云天歌暴怒,那樣的云天歌是她從未見過的。

  所以后來,謝薇得知了云天歌的往事之后,一直心有余悸。他那時,接受了自己的愛,究竟是因為他對她真的動了情?還是他只是把自己當?shù)艿馨銓檺酆亲o?

  謝薇真的分不清了,直到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護身符又回到了身邊。

  可謝薇還是想不通,如果他真的介意同性之愛,那得知自己是女郎,豈不是應該高興,為何要將自己的護身符還回來?

  但如果他不愛,為什么他又要把母親的遺物留給她?

  他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謝薇正思緒萬千,忽聞府中有隱隱琴聲,是那首《瀟湘水云》。

  謝薇尋聲找去,待的近了,她能真真切切聽到那悠遠婉轉(zhuǎn)的琴聲,仿佛他就在身邊,

  房中的人,會是他嘛?

  琴聲就這樣,仿佛戀人的呢喃般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撩撥著她對他蝕骨的思念,直到天色泛白。謝薇真的很想沖進房中一探究竟。

  琴聲戛然而止了,謝薇的思緒也猛然被抽了回來。她不敢走進那間房間,于是她用他熟悉的嗓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不知是先生,還是姑娘?”結(jié)果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回答。

  但這寂靜無聲的沉默已經(jīng)給了謝薇答案,她知道了,房中之人,便是她夢繞魂牽之人??伤瑸槭裁床豢弦娮约??

  既然他不留,她又何必纏?于是她淡淡道:“打擾了?!北愠樯矶?,只是淚水卻無法抑制的奪眶而出。

  “云兒姑娘,你得多臥床休養(yǎng),不要總是想著往外跑?!避庌@澈才送走云天歌,就聽侍女們說她清晨時分在云天歌窗前聽琴,竟然聽的落淚了。于是他趕忙跑來謝薇所在的院子。

  面前的女子,臉色白的透明,此時正站在紫藤花架下發(fā)呆。一雙眼睛空盲的看著遠方,沒有焦點。微微泛紅的眼眶,提示著她剛剛哭過。

  軒轅澈走近,發(fā)現(xiàn)她手里攥著一把銀色的小梳子。他知道,她又在思念那個人了。

  “軒轅澈,昨夜,你府中來了客人?”謝薇輕聲道,聲音里沒有任何情緒。

  “嗯,是啊,我特意請來給你撫琴的。沒想到,他竟然有急事,走了?!避庌@澈不好意思的回道。

  “那人…可是云天歌?”謝薇轉(zhuǎn)過眼睛,盯著軒轅澈。

  聽到謝薇說出云天歌的大名,軒轅澈是相當震驚的。因為在他心里,謝薇就是個得了怪病的農(nóng)家女,而且身處軒轅的偏僻之地,云天歌那樣的風流人物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軒轅澈張口結(jié)舌支支吾吾半天,終于點了點頭:“正是。”

  得到確切答案,謝薇便轉(zhuǎn)過眼睛,又望向了遠方。

  “你們…認識?”軒轅澈打探道。

  “他便是我的心之所屬。”說著謝薇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銀梳:“這是當初,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我本還他了,但不知為何,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他又還給了我?!?p>  謝薇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情感。

  軒轅澈這次徹底被震驚到了。

  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明明云天歌在說到他所愛女子之時,眼中充滿了柔情蜜意與驕傲……不對……如果云天歌愛的是她……那他為什么剛才又說會幫自己娶到她?

  這是什么情況???

  軒轅澈瞬間覺得腦細胞通通陣亡了。

  “你們…”

  “他可有給我留話?”謝薇問。

  “沒有?!避庌@澈搖頭。

  “也是,他應該并沒有跟你提起我?!敝x薇淡笑,眼神瞬間蒼老了很多。明明是個年方二八的少女,此時卻看起來仿佛歷盡人世滄桑。

  “沒,沒有?!避庌@澈說完,就看謝薇自嘲的一笑,忽然意識到她誤解了他的意思。但是他此時并不想解釋,他不想替云天歌說話。

  軒轅澈握緊了拳頭,內(nèi)心糾結(jié)掙扎。

  “你歇著吧,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避庌@澈一反常態(tài),竟然利索的轉(zhuǎn)身就走。

  謝薇沒說話,也沒回頭,因為此時,她覺得她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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