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犧牲

　　或許是因為卡蜜拉的威懾，或許是因為領域的驅(qū)趕。

　　總之在衛(wèi)言下山的路上，他們并沒有碰到任何死念者，只遇見了無數(shù)咒術師的尸骸。

　　有不認識的外來咒術師，還有隱約記得的學院其他學員。

　　零零散散的尸骸沉甸甸地壓在衛(wèi)言的心里，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

　　根絕學院所提供的情報，這次應該只有零星的死念者出現(xiàn)才對。

　　但不管是成建制的死念者軍團還是咒巫的出現(xiàn)，都是不應該發(fā)生的“意外”才對。

　　只是，這真的是意外嗎？

　　看著山下一身戎裝的宋妍心，衛(wèi)言面色一變，冷冷地盯著她。

　　宋妍心也是有些意外地看著衛(wèi)言，還有他身后失去意識的五人。

　　兩人就這么毫不退讓的對視著，這次衛(wèi)言沒有絲毫的憤怒或是羞澀，惡狠狠地盯著宋妍心不放，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最后還是宋妍心主動移開了視線，算是敗下陣來。

　　但衛(wèi)言并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宋院長。”

　　“我在?！彼五臏\淺一笑，玩味地看著衛(wèi)言。

　　“我把任務目標帶回來了，交給您可以嗎？”

　　看著衛(wèi)言手里那個滿是血污的黑箱子，宋妍心面色古怪地看了衛(wèi)言，然后把箱子接了過來。

　　“你就沒試試，打開這個箱子？”

　　“在緊要關頭我打開了也沒什么意義，我不可能瞬間學會厄級咒術，即便學會了我所能發(fā)揮的力量也很有限?！毙l(wèi)言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的放松，似乎還在防備著什么。

　　“你這想法倒是沒錯，不過你能忍住好奇？任務要求可沒說你們不能打開箱子?！?p>　　面對宋妍心不懷好意地詢問，衛(wèi)言淡淡地回答道：“箱子有打開限制，只有達到了正式咒術師才能打開?！?p>　　“我居然把這個忘了。”宋妍心噗嗤一笑，用咒力包裹著箱子，似乎是在防備著什么。

　　幾道復雜的咒文之后，箱子似乎變小了不少。

　　宋妍心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釋放了禁制咒術來籠罩在箱子的周圍。

　　然后在衛(wèi)言冷漠地注視下，她輕輕打開了箱子——然后在打開箱子的一瞬間將它丟了出去。

　　箱子在開啟的瞬間便爆發(fā)出了劇烈的咒力波動，盡管被宋妍心的咒力層層包裹著，但衛(wèi)言依然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毀滅氣息。

　　“那到底是什么。”

　　“如你所見，一個厄級的自爆裝置，如果不用指定的咒文壓制貿(mào)然打開的話，就算是咒巫也會吃大虧呢?！彼五男σ庥乜粗l(wèi)言，心情十分愉快。

　　“也就是說，作為任務目標的，所謂的厄級咒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毙l(wèi)言冷漠地盯著宋妍心。

　　那是殺人的眼神。

　　“沒錯，這次特別任務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你們只是誘餌。”宋妍心瞬間收斂了笑容，一臉嚴肅地看著衛(wèi)言。

　　“你們的犧牲都是有價值的……”

　　“懷抱著夢想毫無價值的死去，這就是你說的犧牲？”衛(wèi)言死死地盯著宋妍心，身體微微顫抖著。

　　“是的，為了全人類，我們需要這樣的犧牲?！彼五暮敛煌俗尩乜粗l(wèi)言，沉聲道：

　　“你覺得那些人死的毫無價值？

　　你錯了，在你們吸引火力的時候，臨安戰(zhàn)區(qū)所有高階咒術師全體出動，加上我們僅有的一位咒巫，去偷襲了另一位死念者的咒巫。

　　臨安相鄰的黑暗山脈駐扎著兩位咒巫，一強一弱，而你們所吸引的是較強的那一位，我們只敢對那位弱的動手。

　　但更弱小的是我們，臨安很弱小，人類很弱小，所以我們必須用這種方法吸引住其中的一位，再用慘痛的代價去擊殺另一位。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失去了八位七階咒術師，就連那位咒巫也是身受重傷，這才徹底擊殺了那只咒巫級的死念者。

　　從此臨安戰(zhàn)區(qū)只需要面對一位咒巫，不必再被一邊倒的壓制。

　　你覺得，這樣的犧牲有必要嗎？”

　　衛(wèi)言一邊顫抖著一邊怒目而視地看著宋妍心，但他卻沒有出手的勇氣。

　　因為宋妍心說的是對的。

　　他惡狠狠地看著宋妍心，突然想起來什么：“那死去的這些學員也好，外來的咒術師也好，他們的犧牲能得到回報嗎？

　　他們有撫恤金嗎？”

　　“沒有。他們是自愿接受任務前往黑暗山脈的。”宋妍心猶豫了片刻，說出了實情：

　　“我也想給他們爭取些什么，但臨安戰(zhàn)區(qū)不愿意出錢，我也沒辦法?！?p>　　“所以，他們死的毫無價值，毫無意義，對你們來說只是個犧牲的數(shù)字，對吧，宋妍心！”衛(wèi)言露出一絲古怪地笑容，看著宋妍心星眸流轉(zhuǎn)的迷人臉龐，下意識地覺得惡心。

　　宋妍心沒有回答衛(wèi)言，而是衛(wèi)言憤怒的注視當中將他攬在了懷里

　　衛(wèi)言雖然很是抗拒，但卻在雪白的正義之下服從了。

　　感受著這份巨大的正義，衛(wèi)言也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宋妍心，你到底想干什么。”衛(wèi)言強忍著內(nèi)心的躁動，低聲問道。

　　宋妍心滿是嘲諷地看著自己懷里的衛(wèi)言，冷笑道：“我本以為你能發(fā)現(xiàn)的?！?p>　　“發(fā)現(xiàn)什么？”

　　“我的心跳?！?p>　　聽到宋妍心的提醒，衛(wèi)言心跳一顫，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宋妍心不可能在這種跟自己玩什么調(diào)情的把戲，況且她的心跳的確有些……

　　“這個頻率，這絕不是人類該有的心跳，你到底是什么東西！”衛(wèi)言試圖掙脫宋妍心的懷抱，卻發(fā)現(xiàn)幾只觸手牢牢地纏住了自己，讓自己動彈不得。

　　“我是從地獄里歸來的惡魔，為的就是把這些惡魔一個不留的從世界上清除?！彼五穆冻鲆唤z恐怖的笑容，輕輕撫摸著衛(wèi)言的臉頰。

　　“令你痛苦的，令你絕望的，令你迷茫的，也都曾在我的身上發(fā)生過?！?p>　　宋妍心緊緊地抱著衛(wèi)言，就好像母親在擁抱孩子一般。

　　“既然你能那里回來，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我開始認可你了。”

　　“認可什么，我不需要你的認可，我只想守護我身邊的人?！毙l(wèi)言已經(jīng)放棄看了抵抗，有些無力的看著宋妍心。

　　而宋妍心卻是毫不介意：

　　“你逃不開的，因為你跟我是同一類人。”

　　觸手上的麻痹毒素正在一點點的生效，衛(wèi)言的意識也在一點點的潰散。

　　迷離之中，他隱約聽到了宋妍心的笑聲：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