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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奔奔職場闖關記

第二十八章 身陷迷局

唐奔奔職場闖關記 丹闕卿抬 6208 2021-01-28 13:35:12

  “唐小姐,你等一下!”

  他循著聲音踩住了剎車,回過頭去。

  “嘭”一聲響,被追尾了。

  “你有病啊!”后面的出租車司機跳下來罵道。

  墨宇皓把整個車窗搖下,街邊一個服務員打扮的女子急匆匆地跑來,她口中的唐小姐也停了下來。

  “唐小姐,你剛買的奶茶忘記拿了?!?p>  原來不是她,何況她也不喝奶茶,喜歡喝咖啡。

  “我說你有病啊,你沒聽到啊!”出租車司機火冒三丈,攔在墨宇皓的車前。

  墨宇皓看了他一眼,不與陌生人惡交是他的風格。他打開錢包取出一些錢遞了給司機:“是你追尾的,去修車吧,這些足夠了。”

  “嘿!”出租車司機頗感意外地接過錢,本來罵罵咧咧的嘴張成了“O”形。

  “怎么了?”甄安娜坐在出租車后排,驚魂未定地問折回來的司機。

  “今天真是走運了,”出租車司機興奮地搖了搖手中的鈔票,“是他剎的車,但是我也追尾了,責任在我,可沒想到這大奔上的款爺這么爽氣?!?p>  “我記下了你剛剛追尾的車牌號?!?p>  “嗨,姑娘,人家都給了錢了,咱還記人家車牌干什么,也不能因為人家有錢咱就沒完沒了地糾纏吧。剛才沒嚇到你吧?這樣,今天坐車錢我請了?!彼緳C倒也爽快。

  “你在前面放下我吧。”甄安娜顯然沒興趣跟他繼續(xù)掰扯。

  “好咧?!?p>  甄安娜走下出租車,前頭一個紅綠燈處正好是冷荊楓的公司。她今天本來也沒打算找他,但這凡事都講究個時運機會,拿捏得好,陌生人之間一來二去也就有了交情,何況冷荊楓這么優(yōu)秀的人,還是值得結交的。

  “有預約嗎?”前臺小姐如是問。

  “沒有,但麻煩跟他說我是唐奔奔的朋友甄安娜?!?p>  冷荊楓對甄安娜的到來頗感意外,但依舊非常禮貌地接待了她。五分鐘后,甄安娜被請進了冷荊楓的辦公室。

  聽明來意后,她接過了甄安娜手中的字條,訝異道:“你說是唐奔奔讓我?guī)湍悴椴檫@個車牌號的主人是誰?”

  “奔奔說你人脈廣肯定知道,所以讓我來找你?!彼€不忘捧捧他。

  冷荊楓挑起眉毛笑了笑,眼中晃過一絲玩味。比起甄安娜說自己被撞了,他其實對這紙條上的車牌號更感興趣。這不就是墨宇皓的車,以唐奔奔和墨宇皓的私交,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讓甄安娜來問自己?再說了,眼前的甄安娜四肢周正,思維清晰,哪一點像經(jīng)歷車禍的樣子?就算經(jīng)歷了,她為什么不報警,而要來這里?

  “嗯,撞了就走,根本就是逃逸呀,我現(xiàn)在頭還暈來著?!?p>  越編越離譜了。

  冷荊楓忍住笑,假裝關切道:“那甄小姐有沒有受傷?”

  “傷倒也沒有?!闭绨材软槃菘纯锤觳病⒍抖锻葯z查了一下。

  “這個車呀,是墨宇皓的。”冷荊楓收住笑容,眉宇間是一副看好戲的戲謔。甄安娜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第一次在他面前扯謊就丟人丟到了外太空。知道自己的吹牛露餡后,甄安娜趕緊給自己找臺階下,掩面嗔道,“奔奔也真是的,這也能忘記。”

  “是啊,奔奔向來冒失,也虧你多照顧她了。”

  接著,兩人把所有能客套的、能寒暄的都說了一遍。見冷荊楓興致不高,甄安娜也就悻悻然地告辭了。

  “車禍”后的墨宇皓,回到公司隨手一拋就把車鑰匙丟給了金文善,讓他去給車補漆,自己便徑直走進了洗手間。水流嘩嘩而出,他伸出手接過冰涼的一隅,額頭觸碰到清涼的時候,又徹底清醒了一點。

  一個星期后,唐奔奔拿到了氣球的質量檢測報告。

  “您說,這氣球不是氫氣,是氦氣?”唐奔奔不死心地問。

  “看報告。”工作人員只回了三個字。

  “那有沒有可能檢測錯呢?”唐奔奔又追問了一句。

  這一次,她沒等到回應。

  唐奔奔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那些看似要打開的局面,又紋絲不動地縫合了。

  趙謹言走了,可他的心血全部被融在了資料里,留給了唐奔奔。這些文件總是在唐奔奔覺得死路一條的時候,給了她星星點點的希望,這些希望就像是破曉時分微不可察的光線,一縷接一縷地集結,等待著刺破永夜,迎來徹底的清明。

  唐奔奔順藤摸瓜地發(fā)現(xiàn)死于開業(yè)酒店火災中的受難人皆來自H 縣,且皆為壯年。H 縣里有一個非常遙遠且閉塞的山村,離本市很遠,受難人怎么會千里迢迢來住酒店?

  這還要從市場部的一次促銷活動說起。受難人是作為被抽中的大獎“幸運兒”免費試住酒店的,可即便如此,莊戶人家哪來的勁頭萬水千山地過來住店?后來她從一份活動紀要中得知,是黃兼才允諾人家在流量巨大的直播平臺中宣傳他們種的農作物,人家才愿意這么大費周章地翻山越嶺、風塵仆仆地來這邊。當然來了之后,這兩人再也沒有了后來的事兒。

  關于H 縣的遙遠山村,網(wǎng)上的資料極少,硬要說的話就是一個字:窮,窮破了天,還是垃圾基地,歐美的醫(yī)療生活垃圾幾乎都被拉到那里??赡芫褪且驗槌辛巳澜绲睦⒉皇且患獠适拢麄€村被刻意地弱化了,能找到的信息寥寥無幾。

  查無所獲的唐奔奔只得以地域為突破口,花了很多時間去搜索國家地理風貌類的雜志,從風土人文到歷史背景無一遺漏。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在一行不起眼的小字里讀到H 縣特產(chǎn)絨花,長于祁玉山背面,枝葉可作為茶葉飲用。

  她對這張小小的絨花圖片有點兒眼熟,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她用力過猛的回憶,像一只頑劣的蜜蜂,翻翻這個,撿撿那個,在記憶的花叢中穿梭,始終沒有采集到想要的那朵兒……

  這張小小的圖片之后就長在了她的心里,被時刻關注。當她無意間看到夏良斌收納回形針的小茶罐時,模糊而游散的意識終于在這一刻清晰聚集起來。

  能看到這個小茶罐得益于唐奔奔做著收集全部門紙質文件并整理歸檔的雜活,所以每月她有一次進夏良斌辦公室送資料的機會。這個小茶罐是他桌案上放回形針的小收納盒,一眼望去就是經(jīng)年累月的舊物。茶罐上有一張斑斑駁駁、油墨脫落的小圖片,和雜志上看到的絨花圖片一模一樣。

  唐奔奔大膽地想了一步:難道夏良斌也是 H 縣的?

  斟酌再三,她還是求助了小黑,請他黑掉晉宇人力部的電腦。

  唐奔奔很快收到了小黑的回復。小黑告訴她,夏良斌不是H 縣的,檔案顯示,他是 W 市市民。

  對于這個結果,唐奔奔有些意外。雖然僅憑一朵絨花做出猜測確實武斷,但是唐奔奔總覺得這個想象真實到可怕。

  她還是堅持讓小黑把夏良斌的檔案發(fā)給她看看。趙謹言平時對她的訓練在這個時候顯現(xiàn)出了非凡的意義,她幾乎一眼就看出了破綻。這個檔案的字號和她上次看過的雷明檔案的字號有區(qū)別,隱約之間大了半個字號。

  幾秒鐘后,小黑又調出了更多的檔案進行對比,證實了唐奔奔的判斷,確實只有夏良斌檔案的字號略有不同。小黑推測,這份人力資源部儲存的資料未必百分百真實,畢竟是晉宇的公司內網(wǎng),有操作空間。

  其實小黑并沒有說錯,夏良斌的資料被李靜修改過,做得天衣無縫,就憑這一點,李靜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兌換出黃兼才的既得利益。

  “假設夏良斌也是H 縣的,受難人來我市的日期早于我們酒店開業(yè)時間三天,你說在這三天,一窮二白的受難人會住在哪里?”唐奔奔問小黑。

  “不互為充要條件?!毙『谘院喴赓W。

  “什么意思?”

  “他們可以住到任何地方,跟是否認識夏良斌、是否是同鄉(xiāng)無必然聯(lián)系?!?p>  “也是,那晉宇有沒有來自 H 縣的員工?”

  小黑篩查了一下:“有?!?p>  “誰?”

  “言永翠,職位保潔?!?p>  唐奔奔立刻登錄了晉宇的通訊錄系統(tǒng),看到言永翠的頭像是黑色,這說明她已經(jīng)離職了。

  “能看到她離職的日期嗎?”她問他。

  “可以?!?p>  據(jù)小黑提供的日期,言永翠是火災后的兩周離職的,且酒店失火當天她在班,留下了指紋打卡記錄。

  掛了電話的唐奔奔久久地陷入沉思。這些莫名其妙的巧合,一定有著某種隱秘的關聯(lián),她暫時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可能每一個被她忽略的細節(jié)背后,都會扯出巨大的真相。

  之后,唐奔奔在火災當月的保潔物料采買記錄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太起眼的增項——申購高濃度的工業(yè)酒精,而她們之前采買的都是低濃度的生活酒精,用于衛(wèi)生消毒。

  她再一次調出酒店模型圖,在腦海中模擬出一種可能:言永翠利用當班這天,故意多次在房間內用高濃度的工業(yè)酒精消毒,之后密閉空間,然后受難人入住。中午日照充足,客房方位和朝向都恰到好處,一個在建造施工時刻意沒有做隔熱的頂層被陽光直射,只需要些許火花,酒精就會自燃,再加上滿屋頂網(wǎng)紅氣球自爆的推波助瀾,釀造了最后的“天災”。

  唐奔奔想起了一段當時看過的開業(yè)采訪視頻,帶著恍然大悟、石破天驚的領悟。視頻中雷明對著鏡頭,興高采烈地說,酒店開業(yè)的日期是他找氣象大師最終敲定的,是一個大晴天。當時她是把它當笑話看的。這么想來,雷明一點都沒說錯,就是氣象大師,不是風水大師。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選了驕陽似火的一天。這是多么天衣無縫、預謀已久的謀殺,久到在建造酒店初期時,就已經(jīng)部署好了全部過程。

  黑夜終于慢慢落下帷幕。太陽升起之后,有了永久的清明。

  有了目標之后,唐奔奔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從安全通道潛入酒店。至于為什么有膽子這么干,多年之后,她把這行為歸結為年輕,所謂年少輕狂不怕死,有個理就要爭一爭,說的就是她這樣剛參加工作不久的新兵蛋子。等到快熬到老兵油子了,就會知道生命可貴,也沒有那么多的熱血去沖動了。

  她是爬樓梯上去的,快要登頂?shù)臅r候,一把銹跡斑斑的大鎖攔在她的面前,看似粗苯結實的鎖面中間錯開了一個小口子,顯然有人來過這里卻忘了關,抑或鎖本身就是“聾子的耳朵”,防君子卻不防小人的假擺設。可她唐奔奔今天晚上既然來了,就沒想過要當君子。

  唐奔奔穩(wěn)了穩(wěn)心神,輕輕地把門推開一隅,壓低了腳步聲,貓著腰溜進去了。她點開手機的電筒,四下一照,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不能算是一片狼藉,明顯被清理過了。雖然事故過去了大半年,可燒焦的余味似乎還殘存在空氣里,像守護廢墟的亡靈,久久不愿散去。

  亡靈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了!

  她的手機光線落到一雙黑色的皮鞋上,再往上一照便是西褲。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嘭”的一聲,手機砸在地上,電筒的光線瞬間又暗了下去。全部黑了。

  隨著一聲驚呼,對方的手機電筒亮了起來。

  “是我?!币粋€熟悉的聲音響起。

  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楚,他把手機舉到了自己面前?!巴鲮`”的這張臉她很熟悉,她不是沒有想過他們再次見面的情形,只是沒有想到是在這樣驚悚的場合且以這樣驚嚇的方式。

  “你膽子很大嗎?”他開口說話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哽了哽。

  “這個問題我應該問你才對?!?p>  “我就是來看看?!?p>  “看什么?”

  “風景?!?p>  墨宇皓顯然對這個解釋毫不買賬,豈止是不買賬,他簡直是在光火,故而沉默著,沒了下文。他此刻的沉默不是金,是劍,削得唐奔奔在無聲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因為我懷疑這次失火另有原因,所以上來查看,你呢?”唐奔奔索性實話實說。

  墨宇皓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他蹲了下來,撿起地上的手機:“我覺得與其你考慮公司的問題,更應該考慮獨自一人上來安全嗎?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我,是別人,甚至是壞人,你該怎么辦?”

  唐奔奔自知理虧,囁嚅道:“我應該……沒有那么倒霉吧?!?p>  她似乎聽到了他一聲輕輕嘆息。他把手機遞到了她的面前:“你屏幕摔碎了?!?p>  自從上次被他趕走,唐奔奔心里一直啞著一口怨氣,此刻又被他一嚇。惡向膽邊生,她沒好氣地說:“如果不是你在這里裝神弄鬼,我怎么會摔碎手機!”

  “我裝神弄鬼?好吧,那我現(xiàn)在走了?!蹦铕┮矝]跟她客氣,轉身就走了。

  “墨宇皓!”唐奔奔喊住了他。

  他停了下來,轉過身,微弱的手機電筒光灑在她的臉上。那是他熟悉的逞強神色。

  “怎么了?”他放軟了聲音。

  “別走呀,”她又憋出了一句話,“我手機碎了,都沒有電筒了?!?p>  他心里想著:你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不逞英雄了?他臉上的表情卻松馳下來,淡淡道:“走吧,我送你下去。”

  至于他們之后為什么會牽著手走下安全通道,她又坐進了他的車里,唐奔奔其實想得也不是很明白,大約是大家都委實地把對方嚇得不輕,需要靠著一點真實的體溫,才能尋出點人氣來。

  在車子緩緩啟動的時候,她聽見他說,“我裝神弄鬼,弄壞了你的手機,我賠?!?p>  新光百貨。

  “先生,想給小姐買哪一款手機?”柜臺小姐笑臉相迎。

  “你喜歡哪款?”他問她。

  柜臺小姐身背銷售任務,本著能多賣一部是一部地搶答道:“要不,先生小姐買一對情侶機吧,這是我們最新推出的,功能強大、外形美觀,而且還有萌寵功能。”

  唐奔奔有點茫然,出神地想著:按理說,上次自己和墨宇皓有點不歡而散,彼此也算互相得罪過一次,他把自己帶下樓已經(jīng)算仁至義盡了,怎么還會這么好心地帶自己來買手機?

  她就這么一思考、一恍神,就被墨宇皓理解成了默許,轉而他便垂下眼睛說:“好?!?p>  柜姐趁熱打鐵地接著說:“我現(xiàn)在就把你們兩個人的手機卡換上。”她拿起金色的男士機給唐奔奔拍了一張照片,又拿起銀色的女士機給墨宇皓拍了一張照片。

  “好了,現(xiàn)在二位可以設置萌寵了?!?p>  墨宇皓丟下一句“真無聊”,付完錢轉身就離開了柜臺。

  唐奔奔趕緊抓起手機跟了上去:“你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p>  墨宇皓聞言停了下來,回頭看見唐奔奔一面低頭擺弄著手機,一邊說:“你等下啊,我把錢轉給你,我找下你的微信,你微信號沒變吧?”

  墨宇皓的臉色一涼,目光幽幽的,有點受傷,無奈道:“唐奔奔,你真的很難討好?!彼斐鍪址鏖_了她因為站得太近而吸在自己西服上的長發(fā),轉而走到邊上的柜臺,留下一個背影對著她。此刻,他不太想理她。

  玻璃倒映出他挺拔的輪廓,柜臺下一只白手套戲法似的拿出一對貝殼狀的耳環(huán),璀璨的爍光倒映在他眼中,中間的一顆尤為瑩白剔透。

  “先生,您是在看這一對嗎?這是我們全球限量的‘愛神印記’?!?p>  他其實剛才并沒有在看什么,只是經(jīng)她這么一說,他不僅看了,還想了。忽然覺得她偏貝樣的耳垂帶上這個似乎也不錯。

  他轉過身,對著唐奔奔招招手:“你過來?!?p>  唐奔奔聞聲上前。

  墨宇皓拿起耳環(huán),繞到她身后,撩開她的長發(fā)。綢緞般的冰涼像一只靈動的蝴蝶停在他的掌心中,接著又從手縫中緩緩而落。

  他幫她戴了上去,果然很合適。

  唐奔奔看向鏡子,他從后面圈著她,一瞬間真有天造地設的錯覺。她回過頭來,想在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只見他正專心地看著那對晶瑩耳環(huán),認真的樣子像個小學生??吹教票急荚诳醋约?,他問她:“你覺得不好看嗎?”

  “好看,只是為什么要買給我?”

  墨宇皓把她耳朵上晶亮的耳環(huán)拿了下來,收回了在半空中和她相會的目光,輕輕放開了她:“雖然你對朋友都這么好,可我不是。”

  唐奔奔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被柜姐打斷了,“那先生,還要不要給小姐配一條項鏈呢?”

  唐奔奔見狀,一把拉住他往外跑去,墨宇皓任由她拽著,直到她再也跑不動為止。

  “別買了,我不要?!彼蠚獠唤酉職獾卣f道。

  他無奈地搖搖頭:“我還沒有付錢你就這么跑了?這個商場里到處都有攝像頭,很快我們就變成搶劫犯了?!?p>  “那怎么辦?”唐奔奔抹了一把長發(fā),因為急跑,紅彤彤的小臉瞬間轉白。

  “在這里別走,等我。”說完,他轉身大步往剛才的方向走去。

  商場的音樂很應景地響了起來,深情的歌手傳出略帶沙啞的天籟之音,婉轉曲折,卻又像為她而來??粗U費后的墨宇皓走向自己,就像是很久以前在碧璽花園的清晨,她打開門,他就站在那里。

  唐奔奔忽然覺得眼前的人無比真實而耀眼,也許他一直就是這么真實,是她自己一直在猶豫猜忌。想通了之后,這份輕盈的喜悅爬上了她的臉孔,她迎向他,伸出手穩(wěn)穩(wěn)地抱住了他。

  墨宇皓微微低下頭,笑容明凈如白月銀輝。就是這一刻的笑容,留在了唐奔奔心中變成了永恒。

  他伸出手把她的手摁了下去,輕聲道:“別鬧,別人都在看呢。”

  車門關上后,墨宇皓的視線依舊落在她的臉上。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笑,沉沉的表情讓他的臉色有著濃郁的層次感。他似乎在想著很重要的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想。唐奔奔心里一涼,那個琢磨不透的墨宇皓又回來了,這樣嚴肅的表情在他趕她走的那天晚上也出現(xiàn)過,現(xiàn)在又是怎么了?

  “唐奔奔,你有男朋友嗎?”他忽然問她。

  “沒有。”他聽到了她心跳的聲音。

  “那你現(xiàn)在有了?!?p>  墨宇皓溫柔的時候可不多,唐奔奔有幸分得一隅,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停留在這個美好的記憶里,這甜美的夢境照亮了她孤獨苦悶的夜空,又帶著蝕骨的錐心之痛讓她漸漸清醒。

  

丹闕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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