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是誰的!”
審訊室里,曹永浩把幾張照片散開再方欣德面前。
里面是染血的外衣和褲子。
“是我自己的血,不小心摔……”
還不等方欣德說完,曹永浩一拍桌子,瞪眼道:
“我們比對過了,這根本就不是你的血!”
“別再這里兜圈子了,快說!這血到底是誰的?!”
“真,真的是我自己的?!?p> 方欣德繼續(xù)否認道:“你們剛才不是說這是錢老板的血嗎?”
“怎么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不是他的,你們,你們就要逼供???”
“我告訴你們,我沒殺錢老板!我最近也沒見過他!”
“你說的那個時間,我早在家睡大覺呢!”
“這血,這血是我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大媽,她身上的?!?p> “哦?這下又不是自己的了,成大媽的了?”
曹永浩冷冷道:“你既然說沒見過,那好。”
“能告訴我為什么你的指紋,卻出現(xiàn)在了錢金國的手腕上嗎?”
這是高奕奕在對錢金國尸體進行詳細檢查時發(fā)現(xiàn)的最新情況。
在被害人錢金國帶著手表的那個手腕附近,發(fā)現(xiàn)了兩枚比較完好的指紋。
雖然一般不完整的的指紋很少會用在比對上,因為誤判的情況會比較多。
但有了兩枚的話,這個情況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一個殘缺的比對上了,還可能是有一定概率的誤判,
那么兩枚都和同一個人對上了,這個誤判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在經(jīng)過嚴格的幾次比對后,可以確信那兩枚指紋就是方欣德的!
“還有你的鞋?!?p> “我們調查過了?!?p> “在你請假的前一天,你穿的鞋的鞋底紋和現(xiàn)場的高度吻合?!?p> “但在你家,我們并沒有找到那雙鞋?!?p> “你那雙鞋是才買沒幾天的,你還到處跟人炫耀過?!?p> “說自己19,9就淘到了雙外面要買199的鞋?!?p> “這么一雙鞋,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曹永浩說著,一張運動鞋的照片拿出來給方欣德看。
那是一雙標價19.9的鞋。
“你能跟我說說,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案發(fā)前后沒見過被害人。”
“自己也早早就回家了。
“那為什么你的指紋會出現(xiàn)在被害者的手腕上呢?”
“你才買的鞋,也到處都找不到了呢?”
“是不是那晚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后,發(fā)現(xiàn)腳底沾血,就給扔掉了?!”
“我,我……”
方欣德有些慌了,小眼珠來回轉動想要尋找說辭。
曹永浩知道攻破這人防線就在此時,追問道:
“還有,你剛才說你是撞到的大媽對吧?”
“好,我相信你。請問那位大媽姓什么叫什么?”
“我聯(lián)系上了,你立刻就清白了?!?p> “等一下,你可別跟我說你忘了??!”
“就你衣服上的血量,被你撞的這一下,那傷勢肯定小不了?!?p> “不把你拉著帶去醫(yī)院,讓你給付醫(yī)療費我是不信的。”
“啊,還是說,你不想承擔責任,逃走了?”
“這要是那個大媽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救治,你的罪責同樣不?。 ?p> “我沒有!”
方欣德瞪大眼睛盯著曹永浩喊道:“我真沒有殺錢金國!”
“我只是,我只是看到他死了,順手把他的手表偷走了而已!”
說完這句話,方欣德嘆了口氣,緩緩將當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晚他只是那晚好奇。
想看看那個平日里都讓我們加班加點工作的老板,
為什么一有新訂單來了,
不光不會讓他們加班,反倒能讓他們在當天提前下班回家。
他覺得老板說不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是能被他知道了,或許能趁機要挾一下,弄點錢趕緊把賭債給還上。
所以就在那天提前下班后,又偷摸溜了回來。
等他潛到老板辦公室的時候,剛一推開門就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等他在往里面看是,直接沒差點把他給嚇尿!
平日里吆五喝六高高在上的老板,正倒在血泊之中。
也就是他在場子都工作了好幾年了,知道老板的大致特征,
否則就那面部被砸的稀爛的人,其他人怕是還認不出來是誰。
當時他被嚇傻了,急忙是要去報警。
可當他看到老板手腕上的金色勞力士手表后,就改了主意。
他以前曾聽一個對表很感興趣的老員工說起過,
對方說老板帶的勞力士是全球限量款,
光是一只表的價格,就足夠他們這種人回家蓋房置地娶媳婦的了。
當時他聽的就十分心動,心說自己什么時候也能弄一塊帶帶。
以前還只是想想,如今老板不知道被誰給殺了,此時不拿何時拿?
所以他就跑進去摘了手表。
本來還想打開保險柜看有沒有錢,但弄了半天沒打開。
最后只好是把辦公桌上,錢金國平日里十分愛惜的玉石擺件也給拿走。
聽說那東西老板也是花大價錢弄來的,好像也值不少錢呢。
“我知道這么做不對,可誰叫我當時鬼迷了心竅呢?”
方欣德嘆息道:“等回到了家我就后悔了?!?p> “害怕會不會自己被認為是殺害老板的人?!?p> “那天穿的衣服,還有鞋我就都給扔到垃圾堆里了。”
“第二天,我不敢上班,就跟主管請了假?!?p> “沒想到三天過去了,好像還沒設什么事情?!?p> “我這才是稍微放心下來?!?p> “但回去肯定是不敢回去了?!?p> “想著趕緊把東西一買,回老家算了?!?p> “可你猜怎么著?我***!都是假的!”
“我問了好幾家,誰都說那個勞力士是仿品,做多也就值七百!”
“玉石擺件更是一點價值都沒有!”
“我氣的啊,可惜也沒什么辦法,只好是把勞力士討價還價賣了八百?!?p> “落差太大,弄得我可郁悶了。”
“剛到手的八百,都被給我連吃帶喝再帶去掃街玩的時候都給花了。”
“本來想著等第二天換個地方繼續(xù)打工。”
“沒想到我都還沒起床呢,你們就跑來找我了?!?p> 方欣德的這番話說的十分真誠,
不過曹永浩還是眉頭微皺,提醒道:
“你衣服上的血呢?是怎么回事?”
“我,血……啊,是我吃路邊攤的時候,喝大發(fā)了?!?p> “跟鄰桌的人吵了起來,不小心動手弄得?!?p> “我當時喝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情況?!?p> “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看到,也嚇我一條?!?p> “真的?”
“真的!”
曹永浩盯著方欣德看了一會兒,
直看的方欣德雙眼不住閃爍,不敢和他對視,這才罷手。
沒在繼續(xù)問,曹永浩先離開了審訊室。
剛一出來,立刻是給在現(xiàn)場附近查監(jiān)控的警員去了電話。
他在第二次開始審問方欣德時,就讓人去留心對方的行蹤,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
錢金國的廠子開在市郊比較偏遠的地方,這里監(jiān)控十分稀少。
警員們奮力尋找,也才找到零星的幾個裝有監(jiān)控的地方,調查起來十分困難。
這個情況他離開現(xiàn)場前就知道了,
如今電話過去,得到的果然是暫無收獲。
為了能快點搞到線索,曹永浩又加派人手過去支援。
如此到了凌晨一點,終于是有了收獲。
在食品廠不遠的一個小賣鋪的攝像頭里,
有警員發(fā)現(xiàn)了一位背著書包,疑似方欣德的人從外一閃而過。
把畫面帶回技術科進行畫質方面的增幅后,確認那人的確是方欣德!
當時的時間是凌晨十二點三十七分。
這和高法醫(yī)最新給出的死亡時間,午夜十二點前后幾乎相差無幾。
如此近的時間,不排除方欣德作案的可能。
而且視頻里方欣德背著的書包,他們并未在其住所發(fā)現(xiàn)。
推測,會不會里面裝有殺害錢金國的作案工具,后來被丟棄了?
這時,又有警員來匯報。
說是在調取方欣德住所附近的監(jiān)控時,
發(fā)現(xiàn)昨晚他曾在一處店鋪門口,和人發(fā)生了沖突。
具體情況如何,因為方欣德和對方都進入了店鋪中,屬于監(jiān)控的死角無法判斷。
不過在大約十五分鐘后,方欣德就出來,
還將店鋪的卷簾門關閉,而后神色匆忙離開。
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曹永浩立刻是派人去店鋪察看情況。
不多時,前去調查的隊員匯報說,那是一個地下當鋪。
店主已經(jīng)被人用石頭砸死在了店鋪之中!
根據(jù)現(xiàn)場的情況初步判斷,
兇器有可能就是錢金國辦公桌上丟失的玉石擺件!
因為店主尸體旁有不少玉石碎塊,
瞧顏色,和錢金國那塊很是相似。
曹永浩一聽,頓時是明白了一切。
他剛才也敲出來方欣德沒完全說真話,還有什么隱瞞,
原來一直支支吾吾的,就是為了隱匿這次犯罪大。
有了這個信息,曹永浩又一次去方欣德。
三下五除二,就將其心理防線給弄崩潰了。
方欣德說自己真的沒有殺害錢金國,不過當鋪店主的確是自己所為。
為什么那么做?
說是情緒激動導致的。
要怪就要怪那個老板殺價太狠,還出言不遜。
經(jīng)過比對,方欣德衣物的血跡的確是店主的。
這個結論讓眾人都是眉頭緊皺。
葉翊輝更是愕然。
這人雖然不是殺害錢金國的兇手,
可明明這人是一起案件的兇手,為何他卻看不到顏色?
驚訝中,又有新的案情出現(xiàn)。
根據(jù)報案人的描述,郊區(qū)的一家面粉加工場也發(fā)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廠長,同樣被開了膛,心臟被塞進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