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詭夢事件簿

第十章 亡靈藝術

詭夢事件簿 伏灰三萬 7546 2021-01-19 16:44:19

  夜幕降臨,程徹一行人如約來到李異遠在市郊的別墅區(qū)。

  這里與程徹所居住的秋葉公館相聚甚遠,但對李異這種依托自然創(chuàng)作的藝術家而言,絕對是居住的首選。

  “山獻”別墅區(qū),一如其名,是大山獻給人們的禮物,依山傍水,環(huán)境清幽自然不說,其私密性更是一絕。

  葵姝坐在車內遠遠觀察著李異的獨棟別墅及其周圍的環(huán)境,那主體建筑目測有四百平米左右,與數(shù)百米開外另一棟建筑比起來是小了很多,但周圍除了大量的園藝植被和其他灌木叢,便再無任何建筑毗鄰、遮擋。

  房屋一側的小木橋直通向湖泊淺灘,有大片豐美的草叢和水生鳶尾,涼風輕起,在濃濃夜色下,發(fā)出簌簌的響聲。

  要是能在這里頤養(yǎng)天年,也是很不錯的選擇,等將來老了,也忽悠程徹在這里買一套,這樣兩人一屋三餐四季……就在葵姝美滋滋地憧憬著自己美好的養(yǎng)老生活時。

  程徹看了看左臂的腕表,表盤上時針已經指向12時,按照程徹指派的線人匯報,李異在那晚昏厥之后就只在第二天去過醫(yī)院,如今已過去兩日,并未見他從別墅內出來。

  前晚還與常人表現(xiàn)無異,可今晚似乎有些不對勁,從日落西山的那一刻開始,整棟別墅就沒有一絲燈的亮光透出,讓人生出屋內無人的錯覺。

  程徹不耐煩地下車,決定直接進屋查探,穿著和葵姝一樣的黑色緊身夜行套裝,邁步往李異住處進發(fā)。

  葵姝忙下車緊隨其后,若是現(xiàn)在有人看到那二人一鬼的模樣定能當場嚇昏過去,畢竟兩個黑影身后飄著一個紅衣長發(fā)女鬼,在暗夜月光下靠近的模樣實在不太好。

  程徹身板雖小但步伐卻出奇的快,從藏車點到李異家門口百余米的距離走的虎虎生風。

  身后人高馬大的葵姝卻跟個廢物一樣,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姐,你慢點!走這么快,萬一碰到突發(fā)事件誰保護你??!”

  程徹站在大門口沒理會葵姝不要臉的廢話,冷著臉聽著耳機里技術人員已解除整棟別墅及附近所有監(jiān)控和電子鎖的答復后,沉著地抬手推開了李異家別墅內院的大門。

  入目依然是一片寂靜,院內主道兩旁的幾座線條流暢、模樣卻夸張怪異的矮身雕塑靜靜地屹立著,空洞的眼眶內是一對往上看的無神眼珠,向兩側裂開的大嘴仿佛在無聲地嘲笑來者。

  程徹等人越過停著私家車的停車草坪,來到了這棟木質、玻璃與鋼筋水泥無縫連接,設計感十足的現(xiàn)代藝術建筑前。

  大面積的落地窗內漆黑一片,仿佛在告訴來者,屋內無人。

  程徹停下腳步,示意甄時先入內探探虛實。

  甄時飄至二人身前,沖著程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似在說:看吧!沒老娘不行吧!以后少給我嘚瑟!”轉身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門前。

  程徹深吸一口氣,囑咐葵姝帶好小寶貝,拉開正門閃身入內。

  葵姝也不甘落后,緊隨其上,未經許可,夜闖他人宅院的那種刺激感實在是太難以言喻了。

  當葵姝懷著熱切激動地心情進入屋內時,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進門的玄關處掛了一幅巨型的木版畫,美術專業(yè)畢業(yè)的葵姝一眼認出,那是以挪威畫家愛德華·蒙克所繪的世界名畫《吶喊》為原型進行的二次創(chuàng)作藝術。

  月光自葵姝頭頂?shù)牟A齑按┻^,打在那副畫上,畫面直撲葵姝腦海。

  和愛德華·蒙克的《吶喊》一樣,畫面主體同樣是一個形容枯槁、狀似驚恐、捂耳尖叫的變形扭曲面孔。

  只是,與原畫不同的是,那原本應該圓睜的雙眼變成了帶著一抹詭異笑意的笑眼,原本凹陷慘白的兩側臉頰上各自出現(xiàn)了數(shù)道暗紅色的紅痕,本該張成一個橢圓的漆黑大嘴卻向雙耳延伸,仿佛在放聲大笑,嘴角似有紅色液體溢出。

  主人翁頭頂?shù)奶炜战豢椫で幕鹋c血,激烈的滾動著,仿佛隨時要沖出畫面來。

  同樣是橋、海景、船只與路人構成的背景上,路人原本灰暗的衣著卻掛著道道暗紅。

  葵姝看的認真,只覺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剎那的驚恐讓她忽略了先前藏在懷中的小陶瓶發(fā)出的幾道玉色光芒。

  已經走遠了的程徹察覺葵姝未曾跟上,又擇身而返,輕拍了呆呆直立在玄關處的葵姝兩下,輕聲喝道:“不就是幅破畫上有個人嗎?這都能把你嚇傻?!你這樣我們怎么繼續(xù)進行,要不你先滾回車里等著去?”

  “啊~你走路怎么不出聲??!嚇死我了!”葵姝捂著胸口皺眉低喊,看著程徹不耐的眼神,半晌又解釋道:“你不覺得這畫很奇怪嗎?他把原畫改得更加恐怖、古怪,更加的張狂,好似先前的壓抑感都被釋放了!”

  “我TM又不認識這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藝術共情能力有多差!這畫除了放門口嚇人,哪里能看的出來壓力釋放?還發(fā)現(xiàn)什么了?快!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別耽誤時間!”程徹催到。

  “沒了!我就是覺得這畫奇怪!”葵姝認真作答。

  回答她的是程徹一躍而起的巴掌聲,葵姝只覺后腦瓜一疼,就聽程徹說:“快跟上,別扯這么多有的沒的,大半夜的抓緊辦正事!”

  “哦!”葵姝在搓著后腦瓜,快速跟上前方的嬌小黑影,心里暗暗想著,小矮子,居然敢拍我后腦瓜,回去就把你打扮的丑丑的,讓你出門被人笑一天。

  二人逐漸深入別墅內部,客廳里放置著數(shù)個大小不一的水族箱和動植物景觀生態(tài)箱,箱內透出些許或藍或綠的微光,讓整個空間顯得不再那么黑暗,葵姝甚至能看清生態(tài)箱內變異小白蛇身上整齊發(fā)亮的鱗片紋理。

  這個李異還真是愛好自然!連屋內布置都要讓這些小動物作陪!葵姝用生態(tài)箱邊的夾子夾起身前整個箱子里唯一的一只鹿角蟲,再度感嘆道:這個李異對待小動物也是真的好,這么小小一只甲蟲住這么好的窩,也太奢侈了點!

  殊不知,自己手上夾著的那只德不配位的小蟲子是鼎鼎有名的“鍬型甲蟲”,這種蟲子曾被收藏愛好者以9萬美元的驚人價格購買。

  忽然,葵姝看見在進入主臥室轉角處多出一個小腿高的黑影,渾身寒毛瞬間倒立,她瞬間扔掉手中的夾子,一把抓住身側程徹纖細的胳膊,程徹見狀也不自覺地將手搭在葵姝緊握的雙手上。

  那黑色身影一動不動,立在遮擋主臥視線的玻璃墻與蛇形窗簾后,身形圓潤,前肢粗短,后半身隱在窗簾后看不真切,頭部似有1個尖角和2個稍鈍的角。

  程徹故作鎮(zhèn)定打開微型手電,怕引人注意,開著最弱的光照,壯著膽子帶著葵姝上前,“嘩—嘩嘩——”蛇形窗簾被緩緩拉開,那只黑影的全貌終于暴露在二人眼前。

  待二人看清那是一只陶泥雕塑時,齊齊舒了口氣,不過是一件精美的犀牛陶瓷作品,那一尖兩鈍三只角,分別是犀牛角和它的雙耳。

  最終,兩人尋遍整棟房子里里外外,也沒找到甄時說的那間有超多標本的房間,更別說撞見屋主李異了,就連甄時的半個鬼影都沒看到。

  二人重新回到客廳,周圍環(huán)境依然寂靜,兩人屏住呼吸,妄圖能聽見什么動靜,好尋聲而去,依然無果。

  黑暗的環(huán)境,靜默的兩人,空無一人的房子,房主忽然失蹤,連一起來的鬼都不見了。

  葵姝緊張地與對面的程徹對望一眼,兩人齊齊“哇”的一聲沖出屋外,往遠處的車子跑去。

  葵姝身高腿長,這種時候充分展現(xiàn)了“一馬當先”這一詞語的字面意思,跑到一半忽然聽見身后的程徹急促喘息著輕聲喊道:“等等!先別跑!”

  幸好,葵姝還未徹底失去理智,以為程徹出現(xiàn)問題,聞言趕忙剎住腳步,扭頭道:“怎么了?”

  “你帶小寶貝了嗎?”程徹一邊問葵姝,一邊越過停下腳步的葵姝繼續(xù)往車子跑去。

  “帶了?。∥铱?!程徹你大爺!”葵姝見狀奮力追了上去。

  兩人氣喘吁吁地關緊車門,坐定。

  就見葵姝一臉鐵青瞪著程徹,“你怎么叫我停下,自己跑了!你是不是想拉我當墊背!你還是人嗎?”

  “你還不是一樣,都不帶扭頭的往前跑!我可算看清你了!你個白眼狼!”程徹不甘示弱,同樣怒氣沖沖地反駁道。

  兩人雙雙將頭扭向車窗,生起悶氣來。

  半晌,二人又同時“噗嗤”一聲為雙方剛才各自逃命如出一轍的舉動笑出聲來。

  果然物以類聚,兩人個性相合,臭味相投成為摯友,相處久了,就連吃飯、睡覺這樣的行為舉止都會同步,現(xiàn)在連逃命的舉動都一模一樣,讓對方哭笑不得。

  笑完,葵姝掏出懷中裝著小寶貝的陶瓶,看著忽閃忽閃散發(fā)玉色光芒的小瓶子,和程徹對視一眼,二人再度下車,來到了別墅正門前。

  這次換葵姝站在程徹身前,她輕推開安全門,那幅巨型木版畫再次呈現(xiàn)在兩人面前,就見葵姝手中的小陶瓶閃爍的光芒直接變成了不間斷的綠芒,一時間竟顯得有些刺眼。

  “這畫有問題!”葵姝肯定道。

  二人圍著畫及玄關處的事物東拉西拽找答案,葵姝拿著一個看對眼的古董花瓶,剛想轉身忽悠程徹“這個花瓶如何如何,你也買一個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一道紅色的鬼影自畫中那主角身上飛了出來,朝自己直撲而來。

  葵姝以為畫里扭曲的人活了,拎著花瓶就往那紅影子身上招呼,還沖一旁認真摸索的程徹喊道:“姐么!小心!”

  那紅影見有東西向自己面門飛來,不自覺地往地上臥倒,就聽“咣當”一聲,花瓶砸在木版畫上,最后幸運的落在版畫下方換鞋用的軟塌上,毫發(fā)無傷。

  程徹聽見聲響,雙手抄起手邊鞋柜里的鞋拔子和一只皮鞋就往身后的紅影砸去。

  此時,葵姝正對著那紅影堪堪爬起露出的那張臉,忙喊道:“程徹!別!自己人!”

  但為時已晚,發(fā)現(xiàn)密室里秘密的甄時正興沖沖往外趕,本想招呼二人別在外面白費功夫,直接進密室的,結果一出來,就吃了葵姝一花瓶,爬起來教訓她的話還未出口,就喊了“葵姝”兩個字,又吃了另一側的程徹一鞋拔子和一鞋底耳光。

  兩個狠人見狀趕忙抱團在一塊,“恩~哼~甄時姐姐,你沒事吧?!我和程徹也不是故意的,您看這夜黑風高、萬籟俱寂的,您這樣突然出現(xiàn),我們當然會嚇一跳啦~您大鬼不記小人過!大鬼有大量,就放過我們這一回?咱這也是初次集體行動,需要磨合的地方還有很多,您說是嗎?”

  葵姝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第一次合作”,一旁程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再說了,您是鬼!剛出來又沒有化為實體,您躲什么呀?”葵姝不知死活的小聲鼓囊著。

  甄時眼中紅芒乍現(xiàn),覺得再和這兩傻X來這么幾個回合,估計直接就能把自己氣的灰飛煙滅。

  她學著前兩日在電視里看到的深呼氣大法,猛吸兩口氣,鬼爪努力扇風讓自己心情平復,咬牙切齒道:“回去再收拾你們兩個!”

  說罷,素手一揮,一道紅芒閃過,就見玄關處電燈感應的整個開關表“咔咔”地旋轉了90°,那幅巨型改版畫《吶喊》也隨之緩緩沉入地下,原來的位置露出豁大一個口子,容得下這兩人一鬼并排通過。

  葵姝二人站到入口處的軟塌上,徑直向下望去,是一條通往地下的透明玻璃制成的旋轉樓梯,中央的梯柱上散發(fā)著綠野仙蹤色般的幽幽光芒,放眼望去,最底層圓形的空間里散發(fā)出溫暖的黃光。

  二人齊齊看向甄時,示意她帶路。

  甄時冷哼一聲,快速向下飄去。

  程徹疾步跟上,唯有最后的葵姝邊走邊仔細觀察著周遭的環(huán)境,葵姝察覺腳下的透明玻璃臺階似乎不太干凈,內含星星點點、數(shù)量斑駁的雜質。

  起初,葵姝為跟上前方二人走步伐,疾步而行沒仔細看,可越走越覺得奇怪,就連透明扶手上都有類似的斑駁物質葵姝定睛一看,瞬間毛骨悚然。

  那是無數(shù)被拆卸的支離破碎的蝴蝶尸體,幼蟲、蠶繭、蠶蛹、觸須、復眼、腦袋、軀干、蟲足、翅膀,雜亂無章的散落在玻璃內與之融為一體。

  越往下走,各個部位排列的越整齊,漸漸的,扶手內部齊齊碼放著一排蝴蝶腦袋,那大大的復眼直勾勾地盯著每一個走過旋轉樓梯的人,一根根纖細分明的蝴蝶足沿著扶手柱子盤旋而上。

  葵姝不自覺得收回了搭在扶手上的左手,搓了搓雙臂,抱臂繼續(xù)往下疾行。

  腳下的臺階也在變換著,一級臺階鋪滿了同一種蝴蝶的翅膀,下一級臺階是整齊碼放的蝴蝶軀干,有橫有豎,形成漂亮又詭異的紋路,間隔一級臺階是白白胖胖的蠶繭,……

  層層往下,葵姝發(fā)現(xiàn)各色千姿百態(tài)的蝴蝶在這長階上不重樣的出現(xiàn),反復倒退展示著一只蝴蝶成長蛻變的過程。

  先不論這些蝴蝶殘肢是真是假,就眼下如此陰森詭譎的浩大工程,就逼得葵姝不敢繼續(xù)往下走。

  她抬頭看看上方依然黢黑的出口,又看看下方幾乎走出視野的甄時和程徹,一咬牙,閉上眼瘋也似的往下沖去。

  就在即將抵達地下的時刻,葵姝忽然聽見輕微的貓狗蟲鳴之聲傳入耳中,她睜開眼就見程徹和甄時兩人就在前方。

  兩人一鬼再次并排而行,備受垂直旋轉樓梯折磨的程徹二人,終于抵達了散發(fā)著昏黃燈光的地下密室,視野瞬間開闊不少。

  那是一個形似森林洞穴的密室,光從地上以假亂真的篝火堆里發(fā)出,篝火堆的最里側是一片鋪著干草堆的休息區(qū),草堆上還隨意的放著兩只抱枕、一摞書籍、一塊法蘭絨毯和一本攤開的童話故事書,草堆中央微微塌陷,似有人常常側臥在其中。

  在草堆的周圍,或站、或坐、或臥著難以計數(shù)的動物,飛禽走獸應有盡有,一直延伸到洞穴鏡頭的黑暗處,他們一動不動,神態(tài)卻栩栩如生,仿佛在認真聆聽著什么。

  這些應該就是之前甄時見到的那些動物標本了。

  葵姝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陶罐,陶罐也忽閃兩下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程徹望向一臉有好戲看的甄時,無聲詢問,“李異呢?”

  甄時一偏頭,帶著二人轉身走出這個人造洞穴,來到一間極其雜亂的房間,房間內消毒水的味道極重,葵姝甚至還能聽到排風扇運作的聲音。

  房間最外側堆滿了形形色色的人體模特,模特身上涂滿了五彩斑斕的顏料。

  轉過那堆人體模特墻,葵姝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哪是一個藝術家的秘密基地,這明明是變態(tài)解剖狂的動物軟組織標本陳列室。

  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玻璃展示柜上,用福爾馬林整齊浸泡著無數(shù)動物尸體、內臟等各個部位的標本,每種生物展示瓶下還有一張李異親手制作的的小手札,上面記錄著他與瓶內生物初次見面的過程。

  #2002.03.30.雨夜,設計院結課.在芭蕉樹下遇見你.你渾身濕漉漉的.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瑟瑟發(fā)抖地看看我又看看空無一人的街道.細小的叫聲聽起來很微弱.很冷吧.我?guī)慊丶依?和你一起住在溫暖的小窩里.你躺在我的懷中.瞇著眼睛.烤火.我給你講童話故事.獻給我親愛的貓小貍#文字上方是一個浸泡著貓咪心臟的標本瓶,可能因為浸泡時間太久,那心臟邊緣的部分組織顯得有些破碎。

  葵姝回想起剛剛在那個人造洞穴看似的溫馨場景,感到脊柱發(fā)寒。

  #紅燈.前方一輛違規(guī)停在斑馬線上的小電驢腳踏外掛著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尾巴太長.頂端垂在地上.綠燈.小電驢開走了.那尾巴為了不被地面磨傷艱難的舉在半空.我追上前.是一只大金毛.她好乖.天太熱了.她吐著舌頭.安靜的等著他的前主人將它帶往目的地.和我一起生活吧.這樣你就不用再坐在腳踏上.尾巴也不會受傷了.我開車帶你去玩.給你吹冷空調.每天給你洗澡.你再也不會被熱得吐舌頭.2002.06.25.遇見米拉#文字上方的標本瓶內浸泡著一根粗長的無皮狗尾巴,底部還有整齊的手術刀斷面帶著幾絲暗紅。

  越往下看,葵姝竟然覺得李異的內心是溫和的,如果沒有那些標本瓶存在,這將是多么溫柔的一個男生。

  “這個李異還真是個變態(tài)!他將自己的主觀臆斷強加在這些小動物身上,將其拐騙至家中,制作成動物標本,讓那些可憐的小生命永遠停留在那個洞穴里,聽他講童話故事!這也太反人性了!”程徹看著這些陳列不由得咋舌。

  穿過數(shù)排長長的標本展示區(qū),動物嗚咽的聲音更近了,二人緊張的看著身前側身讓開道的甄時,就見她一臉別有深意,雙眼泛著精光笑著與二人對視。

  葵姝感覺到懷中的小瓶子越發(fā)明亮,內心極度不安,率先邁步向前。

  入目,是一個由兩排長長的鐵籠子和生態(tài)箱構成的通道,它們靠著兩側墻面高高摞起變成的囚牢,每只箱籠里幾乎都關著一只生物,或抓著鐵絲網向外觀望,發(fā)出尖銳叫聲試圖乞求來人將自己放出去;或有安靜藏在角落休養(yǎng)生息,準備伺機而動,逃出生天;越往里走,更多的是眼神悲戚,蜷縮著身子,虛弱地躺在籠子里,發(fā)出低低嗚咽的屈從者。

  囚牢盡頭傳來一個溫和輕柔的男聲,似乎在安慰著小孩,“細細啊!乖啦!馬上我們就可以褪去這一身無用的皮肉了!我要將我們細細最美麗的骨骼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讓大家知道在你柔軟的身體下,藏著多么驚心動魄的力量。哈哈哈!細細啊!你一定也很開心吧!”

  近前,葵姝看到文質彬彬的李異穿著一件白大褂,帶著防護鏡,腳下一雙拖鞋,正俯身站在操作臺前,認真地在擺弄手中血肉模糊的長條狀物體,嘴里還自言自語的輕聲念叨著。

  再仔細看,那是一條已經被剝的看不出種類的無皮蛇,目測接近兩米長,身軀有小碗口粗壯。

  “好啦!現(xiàn)在,我們細細小姑娘可以進去洗澡啦!”李異用沾滿鮮血的手術刀取下蛇體內最后一點器官組織,伸手拉過身側裝著不知名無色液體的透明玻璃器皿,將其放在加熱儀上加熱,最后小心翼翼地將整個蛇身浸入其中。

  蛇尾剛接觸那透明液體,水面瞬間開始冒泡,像極了炸天婦羅的場景,只不過粉紅色的新鮮蛇肉開始溢出黃水,顏色也開始趨于血紅。

  做完這一切,李異摘下臟污的一次性醫(yī)用手套,看了看腕間的手表,輕車熟路道:“高溫加熱30十分鐘,常溫浸置一晚!那么,就給我們細細唱首歌吧!你好好在里面睡一覺,明天就能洗白白啦!”

  話閉,李異靠著試驗臺,閉上閃爍著熠熠星輝的漆黑瞳仁,竟然輕輕哼起了搖籃曲來,“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溫和的男聲傳入葵姝耳中,只覺得有種讓人心安的魔力,唱得葵姝心頭發(fā)軟,忍不住向李異的方向靠近。

  一旁的程徹拿著微型相機記錄著現(xiàn)場情況,發(fā)現(xiàn)葵姝不受控制的舉動,忙一把拽住她悄聲往暗處躲去。

  “你干什么?找死嗎?”在程徹的低吼中,葵姝才清醒過來。

  “我……他好像在召喚我!你看灰灰也在呼應著?!笨堕_緊身衣前襟,露出伴著歌聲一閃一閃的陶瓶。

  “人,我?guī)銈冋业搅?,那么,接下來怎么做就由我說了算了!”甄時血紅的雙眼興奮地盯著那閉目淺吟的俊朗男人,正對著李異所在方向,右手緩緩抬起,五指在虛空中張開猛地成抓取手勢,身體化作一道紅芒射向李異。

  程徹二人阻止不及,就見試驗臺前的李異驀然睜開雙眼,眼中滿是嘲諷,嘴角帶著一抹詭異微笑,張開雙臂隨心所欲地向身后倒去。

  就在甄時即將接近那道白色身影時,又一道黑影先她一步騎坐在李異倒下的身軀上。

  一只長著黑色蝙蝠翅膀的人形怪物,背對著兩人一鬼,從聳動緊繃的肩胛骨能看出,她掐住了李異的脖子。

  忽然,那編著一頭彩辮子的腦袋隨著身下人的輕微掙扎也低俯下去,等那身影再次抬起頭,就見一塊破碎的白布裹著血淋淋的皮肉被拋至高空甩在葵姝腳邊。

  緊接著是李異痛苦的一聲慘叫,葵姝看清腳邊的那團血肉,一蹦三尺高,蹭的一下往身后跳去。

  “WOC!是肉!肩膀肉!”葵姝驚恐地抓著程徹的胳膊激烈的搖晃著,此時的程徹也是滿臉鐵青。

  “不行!李異不能死,快攔住她!甄時快幫忙!”程徹看著那詭異身影高高舉起的尖銳手爪,沖一旁看好戲的甄時急急吼道。

  “哼!老娘盯上的東西,豈容他人造次!”甄時冷哼一聲,化作一道紅芒沖上前去,拉開那長著黑色蝠翼滿頭彩辮的古銅色身影。

  甄時血紅的鬼爪用力抓緊那黑色的雙翼,將其扯離地面,狠狠往一旁成堆的動物骨骼展示臺上甩去。

  就見那黑影敏捷的躲過了那堆尖銳動物骨骼的撞擊,輕巧地落在空地上,轉瞬又一躍而起沖向天花板,倒掛在排風口,但之前一直在她身下的李異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黑影被甩出去時,仍死死抓住李異不放,順著被甄時甩出去的巨大慣性,故意帶著李異往那堆尖利骨堆上扔去,“轟隆——”伴隨著一聲巨響,李異重重落在那堆被砸的七零八落的白骨堆上。

  雪白的大白褂上開出了數(shù)十朵鮮艷的紅花,幾根長長的獸骨穿透了李異的胸腹,隨著他艱難痛苦地呼吸緩慢的上下浮動著。

  “咳!咳咳!”大口的鮮血自李異口中噴出,他如旋轉樓梯上支離破碎的蝴蝶一般,癱軟在那堆白骨上,輕咳著喃喃笑出聲:“真好??!可以和大家永遠在一起了呢!呵呵呵!”

  話閉,那雙幽深明亮的大眼漸漸失神,最終被沉重的眼皮覆蓋住,李異徹底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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