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渡劫【下】
突然,金斗左手忽轉(zhuǎn),直直對著電芒一拳上去,就像是兩刃相交,電光火花四濺,金斗的一條胳膊直接漆黑如墨,血肉直接分離開來,甚至骨骼都清晰可見。
噗...
一道鮮血灑出弧形,噴灑在天空中,那么的刺眼,剩余的兩道電芒并沒有任何憐憫,緊追急趕,再次落在金斗的身上,金斗連口吐血,竭力將僅有的真氣護在周身。
僵持了一刻鐘,電芒逐漸暗淡,但金斗也不住的顫抖。
現(xiàn)在就是拖延時間,拖延到劫雷消散。
彌山子眉頭緊鎖,緊張的看著場上的局勢,他不得不承認,金斗渡劫的威力,換做他當(dāng)時,絕對是不可能抵擋的住的。
“挺住啊。”
柳巖雙手微微顫抖,低聲的祈禱著,她最是心地善良,再說金斗作為東極山的未來希望,她由衷的希望金斗能平安的度過天劫,但是現(xiàn)在,金斗能渡過去嗎?
三道電芒就像是得了犟脾氣一樣,即便快速的暗淡,但依舊不愿意消散,和那個即將油盡燈枯的少年較著勁兒。
啊...給我散開....
金斗怒喝一聲,渾身真氣就像是洪水傾瀉一般的噴薄而出,這道真氣最為哦關(guān)鍵,將那三道電芒直接沖擊的暗淡無光,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黑云消退,化作一道道光華灑落在金斗身上,一道道的金光穿體,凝華金丹,飛入金斗的體內(nèi)。
“成了,這個小子,嚇我一跳。”彌山子長長的松了口氣,豆大的汗珠順著長須滾落胸前依舊不知,他的眼角濕潤,自語道:“天佑我門,天佑?xùn)|極?。 ?p> 阮霜抿嘴又哭又笑:“這個臭小子,沒想到這么聰明,竟然保留了真氣,留到最后一擊,真是不得了。”
金斗盤膝坐在地上,身上再次淬煉蛻變,金丹入體后,他氣勢大增,光華忽隱忽現(xiàn),隨后潛入體內(nèi),周圍的靈氣就像是得到了召喚一樣,爭先恐后的流入金斗的體內(nèi)。
至少,他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靈氣泉水了,就算是最初形成,現(xiàn)在也是修真者,一個能御劍而行的修真者。
金斗從體內(nèi)招出一柄飛劍,雖然只是一紋靈器,但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了,微微顫顫的站在飛劍上,又斜斜扭扭的朝著眾人飛過來。
周青笑罵道:“臭小子,就這么急不可耐的飛嗎,還不趕緊向掌教致謝,沒有掌教,你豈能渡過去天劫?!?p> 金斗臉上一紅,連忙致謝,又撓頭說道:“這不是剛到金丹期,感覺體內(nèi)開始凝結(jié)靈氣泉水,真氣澎湃,我情不自禁,就想試一下嘛?!?p> “哦,呵呵,這么快,我可是凝結(jié)金丹一月后才開始產(chǎn)生泉水的。”彌山子雙眼發(fā)亮,將掉落地上的天霜劍召回,說道:“金斗真是天縱奇才,不可多得,觀我東極山數(shù)百年來成百上千的弟子,現(xiàn)在就數(shù)金斗最為靈動奇特,好了,大擺筵席,流水三日,流水三日,哈哈,大家都高興高興。”
眾人圍著金斗,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站在后面的許多弟子,都是這幾百年來在東極山修煉之人,但成就不可說,無非是金丹期徘徊,而能達到元嬰期的,如此大的一個東極山,只有彌山子、周青和徐鎮(zhèn)三人,可謂荒涼至極。
阮霜故作嗔怒道:“好了好了,一個個都是幾百年的人精了,金斗才度過天劫,正是需要感悟的時候,大家不要打擾了,快快準(zhǔn)備宴席?!?p> 宣威當(dāng)即跳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在遠處羨慕的要流口水的柯天成,眉頭一皺就呵斥道:“這弟子,木訥成這樣豈能成,快快去準(zhǔn)備宴席,你修煉不成,準(zhǔn)備些食材總沒有問題吧。”
柯天成心中苦笑:如果你弱小了,就算是呼吸,那也是一種罪。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高興,柯天成自知沒有資格在這里陪著所有人開心,他自覺的走開,到廚房準(zhǔn)備宴席需要的東西。
三日流水宴,是柯天成最為忙碌的時候,忙的讓他忘記了不能修煉的痛楚,忙的被別人呼來喝去的時候也顧不上傷感。
所有人都醉生夢死一般,三日里,金斗即便不曾飲酒,也被強迫著灌了不少的酒,幸虧他是修真者了,只要不適,就會用真氣逼出酒勁。
不知道誰傳出去金斗渡劫的消息,在這個古荒外域的眾多山門竟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各門各派,或多或少的送了一些禮物,也有的門派派出了使者來參加宴席。
這在東極山的歷史上是沒有的,故而,所有人都將這一榮耀的時刻記功在了金斗的身上。
柯天成端著盤子,一桌一桌的給每個客人倒酒,突然,他的眼神一緊,在這里,他看到一個怎么也不愿意看見的人,那個一身白衣的茍無塵,此刻和彌山子坐在一起侃侃而談,似乎幾年前的那不愉快早已忘記。
“哦?這個小子有些眼熟啊,來,我看看?!?p> 茍無塵也看見了柯天成,當(dāng)即一把抓著胳膊,隨即,茍無塵撲哧的一聲笑了,指著柯天成大聲笑道:“哈哈,我以為你跑來這里要當(dāng)龍當(dāng)鳳呢,原來依舊是臭蟲一個嘛,怎么來的?”
茍無塵諷刺的看向彌山子,他以為是彌山子當(dāng)時帶著柯天成來到這里。而柯天成穿越荒原之事,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柯天成低頭不語,給茍無塵慢慢的倒著酒,強忍著心頭的憤怒:要不是茍無塵和天河子,我能是這樣子嗎?
周青遠遠的站起來,拱手笑道:“小小的下人而已,何來道兄的嘲諷,聽說道兄門下收了一個弟子,不遜于劣徒,真是可喜可賀。”
茍無塵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彌山子,提高了好幾個分貝的聲音說道:“不錯,這事情,說起來彌山子道兄也有幫助,我在這里謝過了?!?p> 彌山子老臉通紅,低頭舉杯道:“是道友的緣分到了,我哪里有什么幫助,快快飲酒?!?p> 柯天成最終是沒有忍住,低聲的問道:“小憶,他還好嗎?”
茍無塵冷笑一聲,說道:“好與不好,與你何干,你無非匆匆?guī)资?,小憶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渡劫了,以后,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難道覺得你們還會有交集?”
討了個沒趣,柯天成又給其他桌子敬酒,這里,有一品觀的、天蟒宗的、甚至,古荒外域的第一大宗門凌煙閣也來了人,只是,凌煙閣的人看起來賊眉鼠眼,盯著金斗不斷的敲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宴席上的氛圍表面上看起來其樂融融,但是其中的暗流涌動,即便是柯天成也能感受到。天蟒宗和雷罰山、凌煙閣一處,交頭接耳。
南宮世家獨自一座,對于南宮世家來說,不參與任何的爭斗,就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準(zhǔn)則,無數(shù)年來,南宮世家出了許多人才,流傳數(shù)萬年的一個世家,不可能沒有底蘊。
巨負國的使者雙面逢迎,誰也不肯得罪,一面對著彌山子雙拳一抱,笑得像個彌勒佛一樣,下一刻就和茍無塵推杯換盞,如同久別重逢的老情人一樣。
東極山唯獨和一品觀、靈隱寺、無量山等一些三流門派走的近,他們知道其中的內(nèi)幕,而且,他們自身絕無可能攀附上大勢力,大宗派,倒不如和這個有些潛力的東極山打好關(guān)系,指不定,數(shù)千年后,一個大人物就要從這里一飛沖天了。
柯天成忙里忙外,幾天時間總算是結(jié)束,然后一切恢復(fù)如初,沒有人記得這個年輕人在宴席的時候因為慌忙而摔了一跤,也不會有人記著少年為他斟滿了一杯酒,依舊是滿滿的鄙視,滿滿的嫌棄。
日復(fù)一日,柯天成身上的負重沒有絲毫的減輕,一行就像是不在乎柯天成能不能修煉一樣,在每個白天揮舞皮鞭折磨,每個夜晚不知疲倦的給柯天成講修煉的一些要義。
盤膝坐在蒲團上,柯天成難以入定,雖然表面上平靜如水,但內(nèi)心總是吶喊著:為什么不能感受到靈氣波動?到底什么才是真氣啊?
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一行坐在一邊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