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碎了？
杜辰瞪圓眼睛，張了張嘴。
隨即，他抬起右爪看了看那“罪魁禍首”的兩根指頭。
“我怕不是個傻子吧！”
“不應該啊……我看這樓梯還挺結實的啊……”
杜辰想了想，忙站起身子，蹬蹬蹬蹬下了四樓，站在三層樓梯口。
這次，他沒敢比劃那七劍，先是用了一半力氣猛地一腳踹在樓梯之上。
“噹！”
樓梯紋絲未動，連個印痕都沒留下。
然后，杜辰周身真氣迅速流轉，卯足全身力氣，又是一腳上去！
“噹！”
一切如常。
這下，杜辰確定了……
這樓梯不只是結實，簡直堅固無比！
腦中浮現(xiàn)出自己剛才以指施展七劍的畫面，杜辰頓時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好強！”
杜辰心中驚喜無比，他想過這七劍很強，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恐怖如斯……
不過瞬間，他突然又有些郁悶，收起蒲團，拾階而上，再次來到四層，看向了已然碎成殘渣的那通往五層的樓梯。
雖然說有了四層的參照之后，他明白，上去五層也未必能有什么收獲。
但是，沒收獲和上不去，這是兩碼事。
杜辰抬頭望向原本樓梯的盡頭，那五層入口處。
沒了樓梯之后，那個入口居然也消失了，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
蓬萊仙島正中心，那座煙云繚繞的宮殿之內。
就在杜辰剛剛比劃完七劍的瞬間，突然，一道清吟打破了殿中長久以來的寧靜。
角落中，一把隨意扔置于地面的長劍急速震動起來，似是想脫鞘而出。
不遠處，香爐上緩緩升起的青煙被之前長劍那聲清吟驚得微微飄散了幾分，不過旋即，便又恢復如常。
大殿正中，蒲團之上，那扶額沉思的身影側了一下頭，眼皮微抬，目光落在長劍上瞬間，便已感知一切。
他不禁挑了挑眉角，順手揮了揮衣袖。
頓時，便有一道清風瞬間出了上清殿，很快便落入了后院的化神池之中。
角落里的長劍旋即便沒了動靜，蒲團上，那道身影揉了揉眉心。
已經(jīng)思考三萬年了，他感覺，自己有些疲憊。
……
造化塔四層。
郁悶了好半天之后，杜辰一咬牙，終于放棄了上五層去看看的念頭。
他決定忘掉這件事兒，順便原諒自己。
只是，剛轉過身，突然，聽到背后傳來“哐啷”一聲。
什么情況？
他瞬間轉頭，一看之下，登時傻眼。
視線中，那通往五層的樓梯，居然又出現(xiàn)了！
杜辰抬頭，順著樓梯往上看，果不其然，就連五層的入口，也隨之一同出現(xiàn)。
“這是……刷新了？！”
“嘿，怪不得叫造化塔呢，果然不一般！”
他頓時喜上眉梢，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把那樓梯鑒賞了一遍，口中嘖嘖稱奇。
然后，才走到樓梯之前邁出腳。
只不過，還未及踏上那第一個臺階，杜辰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落不下去了。
這感覺有點似曾相識。
十余年前進入這造化塔的時候，他曾經(jīng)遇到過類似的局面。
面前出現(xiàn)了一堵看不見的墻。
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回，任憑杜辰怎么用力，都無法把自己擠進去分毫。
他倒是沒有像當初那樣氣喘吁吁，體力一直保持完好，然而，就是擠不進去……
奇了怪了。
嘗試了很久之后，杜辰一咬牙，再次以指作劍！
七劍之后，轟然一聲，通向五層的樓梯又碎了。
然后沒多久，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一條新的樓梯憑空出現(xiàn)。
杜辰旋即再次嘗試。
結果，同之前一模一樣，他還是上不去……
“唉，看來我和那第五層的蒲團沒緣分啊……”
頓時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他這才終于放棄。
不過，杜辰卻是并未立即離開，而是在塔中又待了一段時間。
一來是想看看在這地方繼續(xù)簽到打卡能獲得些什么，二來也是想研究一下自己之前得到的那大道蒲團。
十日之后，當?shù)玫降谌缎S丹的時候，杜辰皺了皺眉。
他發(fā)現(xiàn)，在這造化塔中打卡所得，和化神池中其它地方?jīng)]有什么太大區(qū)別，只是獲得玄黃丹的概率高了一些而已。
而玄黃丹，這幾乎是目前對于他來說最沒用的東西了……
不過好在，經(jīng)過十天的試驗，杜辰發(fā)現(xiàn)這大道蒲團是個好東西！
只要修煉的時候坐在大道蒲團之上，那么，心中對于所修煉的功法就能產(chǎn)生很多不一樣的感悟。
譬如說，他現(xiàn)在對于《八九玄功》的變化之道，又有了更深刻以及更嶄新的理解。
不需要刻意壓制，此時此刻，杜辰不管做什么動作，已經(jīng)不會再有虛影出現(xiàn)。
“是時候離開了！”
他深吸了口氣，從大道蒲團上站起身來。
視線下意識看向五層入口，撇了撇嘴，這才戀戀不舍轉身，下了樓梯。
在走出造化塔的一剎那，杜辰察覺到，體內的混沌青蓮靈根，傳遞出了遺憾之感。
來時是雀躍，走時是遺憾。
這讓杜辰突然意識到，這造化塔的第五層，甚至更高層，肯定藏著與混沌青蓮靈根有關的東西。
他猜不到那會是什么東西，但是卻深刻了解混沌青蓮靈根的恐怖。
可以說，杜辰能在短短二十余載的時間中一路突破至嬰變巔峰，距離化神只差一哆嗦，混沌青蓮靈根居功至偉。
所以，能讓混沌青蓮靈根都深感遺憾的那東西，必然不凡！
但即便如此，杜辰已經(jīng)盡力了。
說不遺憾，那是自欺欺人，但是，既然目前力所不能及，那么，只能留待以后再來了！
轉身，仰頭。
杜辰又看了這深邃沉默的漆黑鐵塔一眼，心中頗有些感慨。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鐵門之上的那張匾額。
“造化塔！”
杜辰眼睛一亮，思索片刻，突然有些明白為什么自己在四層之后才解鎖打卡了。
“來日方長，后會有期。”
他轉過身，只一瞬間，便飄向了極遠處。
……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十年，或者百年，漆黑鐵塔之上，那張匾額再度消失，旋即，冰冷鐵門倏然閉合。
……
離開時，杜辰身如鬼魅，已不是在水中游動，而是閃爍之間便跨越極長一段距離。
現(xiàn)如今，周遭水中那嗜血殺戮之意，已經(jīng)完全無法干擾他分毫。
很快，杜辰便掠過了那無形屏障。
只是，剛出來一瞬間，他便有所感應，心中一跳，目光望向碧綠蟾蜍的洞府方向。
當日離開的時候，杜辰留了一道分身在洞府內。
此刻，他對于自己那道分身已沒了感應，不過，卻是有一些閃爍不定的殘缺畫面?zhèn)魅肓四X海之中。
——當時布置下的陣法，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破了，隨即，一只遮天蓋地的大手驟然覆蓋而來。細節(jié)處，當場便有數(shù)名蟾蜍小將直接橫死……
“艸！”
杜辰頓時忍不住便罵了一聲出來。
他清晰記得，死去的其中一只蟾蜍小將，是那個小結巴……
畫面繼續(xù)，杜辰卻是有些不敢看了。
——整個洞府轟然倒塌，所幸的是，碧綠蟾蜍那個家伙并沒有直接被拍死，這代表，對方是沖著杜辰來的！
——最后，那大手指間的縫隙之中，杜辰看到，當初被自己一拳轟飛的那個家伙，正露出滿臉猙獰的狂笑！
畫面變黑，杜辰知道，這代表著自己留下的分身在這個時候被絞殺了……
不過，就在這畫面消失的一瞬間，一個聲音轟然傳來。
“不管你是誰……老夫，在謫龍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