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記不清了...”好半晌后,沈默才支吾道。
“記不清?事情才過去大半年,你就記不清了?給我好好想想!”
沈權分明不信他這說辭,手里的馬鞭甩的床板啪啪響。
沈默有些害怕的閉了閉眼,咽了好幾口口水后道:“那天我和幾個朋友出去玩了...”
“去哪里玩了?”
“去...去玉春坊喝酒了!”沈默咬著牙道。
“真的?”沈權瞇眼,鋒利的眼刀刷刷地射向了沈默。
“真...真...”沈默話沒有說完,就已然腿軟地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沈權以為他的傷口疼,直起身就要過來查看。
不曾想沈默見沈權過來,以為又要挨打,慌得他抱住了頭喊了起來:“祖父!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您不要打我!母親...救命啊母親!”
......
秦氏坐在花廳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酸梅湯,時不時訓斥幾聲丫鬟,不是嫌她們扇風扇的大了,就是扇的小了...
沈湖風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椅子里,盯著桌上一枝發(fā)蔫的花看了又看,直等到秦氏訓完了人又喝完了湯,才緩緩開口道:“大哥從衛(wèi)所里辭了官,以后有什么打算?”
“這我哪里知道?如今他傷還沒好,想這些豈不是太遠?你不是說要說說你大哥的事,難道你有什么主意?”
秦氏說著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待看清他清苦素服的樣子后不禁抽氣道:“你這一陣子都去了哪里,怎么變得如此落魄?”
“沒去哪里,”沈湖風眨眨眼,不想秦氏太過關注自己,因此趕緊順著原來的話題說下去,“等大哥傷好了,不如就讓他留在家里,幫著祖父打理打理庶務什么的也好...”
“說的什么渾話,默哥兒有才華又有風姿,是咱們府上的嫡長孫,以后可是要撐門立戶建大業(yè)的,怎么能去管什么庶務?”秦氏氣惱的吼道,“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大哥他性子驕縱,從小沒有吃過苦,不適宜出去做事,留在家里,母親豈不是放心的多?若是您不想他學習庶務,不妨讓他做點小生意,慢慢鍛煉一下...”
做點小生意總比上輩子日日買醉、被媳婦瞧不起來的好一點兒!
性子驕縱?做點小生意?
我的默哥兒是人中龍鳳,怎么可能去做低賤商賈?!
秦氏越聽越生氣,禁不住指著沈湖風的腦門子道:“你大哥只是暫時遇到了挫折,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出路,哪里輪得到你說?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看看你現(xiàn)在的破爛樣子,是不是嚴菱歌已然將你掃地出門了?早就告訴你,那丫頭不是好東西,你偏不聽,還胳膊肘往外拐的偏幫著她,現(xiàn)在可好?!”
“我的事跟菱歌一點關系都沒有,母親您...”沈湖風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罷了,多說多錯,反正是說不到一塊兒,還不如不說!
大哥是長得好,但是,長得好能當飯吃?
難道我沈湖風就長的次?上輩子還不是墾荒去種地瓜?。?p> 沈湖風摸了摸自己長滿胡茬的下巴,眼睛朝外瞟去。
祖父已經(jīng)去了有一會兒了,事情問的怎么樣了呢?
“你!”秦氏說了一串,卻見沈湖風渾不在意的模樣,這氣??!
她站起身,巴掌再也忍不住地揮將過來...
恰在此時,耳邊傳來了沈默的哀嚎,秦氏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對上了沈湖風略帶詫異的目光,她慌忙推了他一把,“你大哥那里出事了,還不趕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