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六月底或是七月初,舊都里的人們都風行去黛河游船,或是去城外碧云寺里賞荷。
一個晴好的日子,秦氏也帶著沈宛若去了碧云寺,但是她不是去賞荷的,而是為了沈默,去給他求簽的...
沈默的傷好是好了,但是以后做什么好呢?衛(wèi)所是回不去了,但是,一個有前途的大好青年,總不能一直在家里閑著吧...
秦氏為此憂心如焚。
早就聽聞碧云寺里的大和尚法力高深,秦氏就想著要去寺里添點香油錢,順便去見見那個大和尚,請他給沈默算上一卦,問問財源或是前程!
沈權(quán)這幾日身子有些疲乏,對府中事就有一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知道秦氏要出門,他隨意揮揮手放行:婦人永遠都是這樣的無知...他懶得管!
秦氏懷揣著銀票出去,沒有想到,是帶著一肚子怒氣回來!
一進李巧和沈默的院子,她就忍不住摔了茶杯,咆哮開來:“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造我們定遠侯府的謠?!”
李巧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摔碎東西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心疼東西,聽到秦氏這話,心里頓時一個咯噔,立時小心地問道:“母親,究竟出了何事?難道是那大和尚不在?”
“跟大師沒有關(guān)系!”秦氏轉(zhuǎn)過頭來,“若若,你先回去!”
“母親!有什么可瞞著我的?”沈宛若也是一臉怨憤,“那些話我也都聽到了啊...我也好委屈!”
“究竟出了什么事?”李巧好奇的又問了一遍。
“大嫂,今天可真是氣死我了...本來這么久都沒有出門,我還想著好好在那寺里的青湖邊上賞賞荷,吃頓齋菜的,沒有想到...哼!”
沈宛若跺了跺腳,眼睛瞟到了角落里的梅瓶,嚇得李巧趕緊走過去攬住了自己小姑子的胳膊,“若若,接著說啊,是誰欺負你了?大嫂我為你出氣去!”
“是那永安侯府家的四小姐五小姐,還有成安伯府家的大小姐,秦郎中家的小姐秦小玉...”沈宛若掰著手指頭,一口氣說出了一大串。
李巧聽得直了眼:這些人家,可都是跟父親交好的人家?。?p> “她們今兒一見了我就偷著捂嘴笑,還對著我指指點點...”沈宛若氣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我問她們?yōu)楹芜@樣對我,她們居然笑得更大聲了,還問我吃沒吃過二嫂的豆腐花?見沒見過二哥上街收保護費!”
“行了,別說了,這事母親會去調(diào)查清楚,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秦氏聽不下去這些,不待沈宛若說完,再一次趕她走。
“母親...”沈宛若還要再說什么,對上秦氏那寒冰般的眼睛,只好噘著嘴出去了。
這邊廂李巧聽了沈宛若的話,心里呵呵笑著,面上卻做出了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十分不解的問道:“這些人為什么要這么說?咱們侯府又沒有得罪過他們。還有,他們說的又是什么意思呢?什么豆腐花還有保護費?”
“哼!”秦氏面色冰冷,想到了今天遇到的那些權(quán)貴家的夫人們,肺都要氣炸了,“這事你別管,我已經(jīng)派人打聽去了,等到有了結(jié)果再說不遲!”
想到在寺中,那成安伯家的老夫人一臉尖酸,一見自己就笑道:“沈夫人,你家兒媳婦的豆腐花很好吃啊...真是沒有想到,侯府里居然窮成了這個樣子,竟然讓自己家的媳婦拋頭露面做生意...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先借給你幾百兩銀子啊...”
秦氏聽得一頭霧水,剛想要問問這老婆子是不是認錯了人,犯了癲,沒想到那老夫人一跺拐杖,又說了下去:
“沈夫人,你還真是命苦啊,怎么攤上了這么個不爭氣的兒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去了衙門做差役,你這是沒把我這老婆子當朋友啊,但凡你說出句話來,我肯定會給湖風找個差不多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