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深圳那年的勒杜鵑

第二十九章

深圳那年的勒杜鵑 艾旺 3741 2021-02-19 00:02:45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波瀾不驚的過著,林峰的電話,卻在我的期待中不期而至,電話那頭,他有些興奮,聲音大了許多:“阿繆,我明天去惠州,地址,晚些發(fā)到你手機上,明天你就來,我覺得這是很好的機會........”

  “當然,當然,我早就等你的電話了,怎么?我覺得你,好興奮呀,什么商機?讓你這么激動.....”

  他哈哈的笑著:“電話里說不清楚,咱們明天見面再聊,我倒是覺得非常適合你。嗯,要是能順利做下來,我相信你的身家,至少能翻個幾番.....”

  我聽的興奮得很,嘴里是是是的應(yīng)允,邊說邊點頭,掛了電話后,我還沉浸在這興奮之中,林峰,這個風投公司的風險資金投資人,那是絕對的金領(lǐng),對待商機,就似緝毒犬對毒品,那般敏感,恨不能十里開外,逆著風都能聞出,毒販藏匿在右腳鞋墊下的粉末.......

  我絕對信任他,也相信他的眼光,若有他的扶持和提攜,我離心中的夢想,一定又會大大的邁進了一步......

  晚飯的時候,我特意開了只紅酒,倒了一杯,太太和我結(jié)婚十來年了,當然看的出我的開心,笑笑的問我:“今天啥日子呀,還喝上酒了,有啥喜事?”我笑著不說話,端起酒瓶,幫太太也倒上一杯,旁邊的女兒,把高腳杯端了起來,湊在鼻子上,聞了聞,又面部扭曲的放下,我哈哈的笑著,太太笑著,女兒也跟著開心的笑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邊刷牙,我邊打了電話給張濤,電話那頭,他還在酣睡,口齒不清,我依稀聽到,有個女人似夢中呢喃的聲音,我見多不怪,讓他今天放下手上所有的事,跟我去惠州談點生意,我咕嚕嚕的,吐出口中牙膏的泡沫,清了清喉嚨,盡量的將整件事,表達清楚,他是沒有理由拒絕我的,我這十幾年在深圳飄著,深深知道圈子的重要性,我走、跑、爬滾、跳的想要融入更高的階層,只奈何自己生在個普通家庭,沒有顯赫的背景,更不是什么富二代,拆二代,靠著自己的努力和運氣,似乎,也只是在深圳這片熱土上,剛剛能夠站住腳,卻還有自知之明,又能居安思危,總覺得站的不夠穩(wěn)當,前腳掌剛剛著地,后腳跟卻還懸在半空。

  我自己心里,當然也十分清楚,在深圳,我這點資產(chǎn),算不得什么,我這樣的人,就像男孩子的初次夢遺后,那底褲上的內(nèi)容,你雖看不見,卻又知道,那內(nèi)容里,飽含著無數(shù)以億為單位的生命,我僅僅只是那其中之一........

  張濤,肯定知道這圈子的重要性的,這些年,他做房產(chǎn)中介,他和無數(shù)有錢人打過交道,按照他的說法,他在有錢人的眼里,就是個工具,用的時候得心應(yīng)手,不用的時候,放在房間里的任何角落都是多余......

  曾經(jīng)酒醉,說過幾次被有錢人鄙夷的往事,我看的到他的內(nèi)心中,比起我來更加渴望成功,更加渴望能夠出人頭地.........

  我匆匆出門,離上學還有些時間,女兒還在睡覺,太太穿著睡衣就要來送,我抱抱她的腰,就說,最晚明天回來,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太太半掩著門,生怕鄰居也會這么早起,看見她穿睡衣的樣子,就在這門縫間露出半邊臉,又伸出手來,對我揮手示意,囑咐我慢些開車......

  張濤住的離我不遠,很快,我就在馬路牙子上撿到了他,他上車后,坐在副駕駛,一臉倦容,似乎昨晚一夜未眠,我邊開車邊看著他,聯(lián)想到,早上打他電話隱隱約約的傳來的女聲,一張開嘴,還沒有說話,就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他瞇著眼半張開,說:“你笑啥,看到我這么開心么,也就一個多月沒見嘛?!闭f完,他繼續(xù)閉著眼睛。

  我收住笑聲,:“你這個打種的牛,也有累的一天?早上你床上的女子,又是從哪里勾搭的?”

  “什么女子?你可別亂說話....”他有些心虛。

  “得了,我特么,在電話里都聽到了,不是女人?難道你養(yǎng)了貓了?”我打斷他的話,調(diào)侃著。

  “哎,哎,啥也瞞不住你,別提了,昨晚酒吧街認識的,非要跟我回家,哥們我喝點酒,一時也沒把握住..........”他越說越?jīng)]有底氣。

  他這么快的,就敗下陣來,倒是少見,我太了解他了,心里知道,他這么快就承認了,一定是為了掩蓋別的事情.....

  “那女的還在你家?”我打斷他的話,問道

  “嗯嗯,沒事,家里又沒啥值錢的”他并不精通撒謊,尤其是在我的面前,說這話的時候,他特意的避開我的眼神,很多年以來,他從不帶女性,去他家里過夜,按照他的說法:狡兔三窟,不能讓女人粘上,絕不能帶去家里的,這是原則。酒店多好,愛了就愛了,散了就散了,不給自己增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現(xiàn)在有種強烈的預(yù)感,現(xiàn)在,那位躺在他床上的女子,肯定就是,我們已經(jīng)身材變形的王艷同學,想到這,我又哈哈大笑起來.........

  做了賊的人,仿佛突然就有了捕風捉影的能力,他有些急切的想知道,我笑意背后的原因,問道:“你笑個毛線?真的是昨晚剛認識的,這又沒啥,況且,你結(jié)婚前也沒少干些荒唐的事情........?!?p>  他突然,意識到了說這話可能會引起我的不悅,生生的把后半句話吞了回去。

  我又笑了笑,知道這張濤,只能是暫時居人籬下,絕不是可以共患難的兄弟,翅膀硬的那天,便會頭也不回的飛去.......

  我們沉默了幾秒中,氣氛有點沉重.........

  “對哦,老王,啥生意?要跑到惠州來,這惠州DS鎮(zhèn),可是男人的天堂,那些歡場女子,各個身懷絕技,直教人生死相依呀.......”他邊說,邊搓著雙手,一臉邪淫的表情,借此把話題扯遠......

  “得了,這DS鎮(zhèn)早就沒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了,現(xiàn)在很多深圳的工廠,都搬遷到了這里,人工低,場租便宜,我看呢?用不了幾年,DS就是商人的天堂,不再是你這淫棍的樂園了......”

  他哈哈的笑著,:“到底啥生意?說說看嘛,這么神秘干嘛”

  我用食指掩在嘴上,向他眨眨眼睛:“別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其實,我自己也根本完全沒有頭緒。

  惠州淡水離深圳不到100公里,一個小時多的路程,我倆就在車里說說笑笑

  “對了,老王,中軒酒店的老關(guān)找過我,他說,想結(jié)束這邊的酒樓生意,又想去加拿大了,問我們有沒有意思,把他酒樓頂下來自己做”

  “他生意不是挺好的么?咋啦,我這幾個月沒去光顧,就要結(jié)業(yè)了呀”我調(diào)侃著。

  “不是,生意還是不錯的,他就是說,他的孫子生了病,挺嚴重的”

  “啥病?”我問

  “他說的也不清楚,就說什么肺炎.........”

  “肺炎算啥大病,他太緊張了,他是心疼他的孫子了,嗯,開酒樓?我倒是從沒有想過,你覺得呢?他的酒樓我們可以頂下來做不?”我說道

  我有點想法,這些年,我也經(jīng)常應(yīng)酬,天南海北的客戶來了深圳,我總是要辦些招待,想著如果能有自己的酒樓,在客戶那里也有些面子,更能節(jié)省些開銷,一舉雙得的美事,只是,我從來沒有過開飯店的經(jīng)驗,這倒是橫亙在,我們這些門外漢前面的一條鴻溝........

  “嗯,我覺得可以做,要不咱們回去深圳了,找他一起談?wù)?,價格合適的話,咱倆一起頂下來”這時,他的手機正好來了信息,張濤邊說邊滑開手機看著........

  我一邊開車,一邊作勢要去看,他趕忙躲我,他的緊張,讓我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心想肯定是這王艷睡醒,翻身摸不到這張濤的胸肌,便發(fā)來信息詢問,此時的張濤,身體倚靠在副駕的門上,將手機的背面徹徹底底的對著我,發(fā)完信息后,他又正襟危坐.....

  看到這一切,我覺得滑稽,明知故問:“哎,這是個什么樣的女子,讓你這么緊張,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以前你那些女友哪個我沒見過,從來都不瞞我,看來你這是動了真感情了呀,哪天帶過來,我給你把把關(guān),看看比起你以往的那些女友,胸部是不是更大了些.......”

  他不說話,抿著嘴笑,這也不像他的從前,擱在以往,他一定會和我斗嘴的。

  我繼續(xù)說道:“哎,要說,比起胸部,咱們王艷同學肯定是更勝一籌,你說呢?”我顯然不懷好意

  他打著哈哈,有些慌亂,但又能克制慌亂的轉(zhuǎn)移話題:“都是同學,都是同學,不拿自己人說事,不拿自己人調(diào)侃.......”

  我哈哈的笑著,自顧自的開心,就像小時候,那蓄謀許久并又得逞的惡作劇,總是讓人能發(fā)自心底的快樂..........

  這快樂似乎還在熱乎著,張濤的一句話,就像三伏天的炎炎夏日,突然劈頭蓋臉的下起了冰雹,不但讓你透著心涼,還會讓你猝不及防的抱頭鼠竄........

  “去年年底的時候,在成都,張玲陪了你一晚上吧?”我心里一驚,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黃子揚跟我說了,就是我那表哥,說張玲送你去了酒店,后來他們打了幾次電話給張玲,讓她回來,她都推脫,說你喝的太多,怕你出啥意外,要在酒店陪你.........你那酒量,我還不知道么?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他賤賤的看我,燦燦的笑,我從來沒有覺得他這般賤格.......

  “你那表哥,真不是個東西,我那晚真的喝多了,怎么去的酒店我都不知道,”這倒是句真話。

  “嗯嗯,我相信你,那晚真的喝多了,那么,第二天酒醒之后呢?.........說說看”

  他賤笑的望向我,我邊開車邊瞅了他一眼,我知道,這時候否認根本就沒有用處,干脆直截了當?shù)恼f:“是呀,是呀,第二天酒醒,我就把她睡了,滿意了吧”也只能這樣,才能有機會以真亂假.......

  他哈哈的笑著,“你承認就好,承認就好”

  我氣急敗壞的罵了他幾句臟話,他挑釁的對著我笑,燦燦的笑聲,就在車里由前到后,由左到右,由上到下的傳遞著.........

  很快,車子下來高速,排隊過收費站的時候,我打開車窗點上一根煙,他也點上一支,大家互相吞云吐霧,不再說話。

  出來收費站,我嚴肅的說:“等下,我大學同學,會帶我們?nèi)ヒ娍腿?,不要在嘻嘻哈哈的?p>  他迅速,整了整西裝,理了理領(lǐng)帶,說道:“這你放心,這些年來,你知道的,只有咱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時候,我才敢放肆些,我有今天,都是你給我的.........”

  我又罵了句臟話,打斷他的說話,不要他說這些,我心里知道,他對我還有些畏懼,他身邊的朋友里面,只有我,能帶他一直向上攀爬,我對他的感情復(fù)雜許多,我喜歡他桀驁不馴,又不得不臣服的我的樣子,我喜歡他在同學間奉承我的表情,但有時候,我卻更喜歡,他和我單獨相處,真性情的懟我時候的脾氣..........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