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豆大的雨點不斷打在柏油馬路上,濺出無數(shù)水花。
一個背著巨大的旅行包的年輕人正在馬路上狂奔。
他被淋得很慘,連衣袖都在向下滴水。
“我靠,這天真說下就下就下??!”他被雨淋的哇哇大叫,不斷地發(fā)著牢騷。
終于,他到了目的地:道旁的樹林。
縱然站在樹下,還是會有淅淅瀝瀝的雨滴淋下,他只得卸下背包,尋找雨具。
正當他剛剛把背包卸下時,余光掃到了一所建筑物。
那是……
一個道觀!
他頓時一陣欣喜,這下可有地方躲雨了,他將一頂隨手從包中掏出的帽子頂在腦袋上,因為他感覺這東西多多少少能擋點雨。
隨后背上背包就往道觀處走。
“砰砰砰!”
他用力地敲了幾下那銹跡斑斑的厚重鐵門。
“有人嗎?”他高聲問道。
沒人嗎?那我就只能強行進去了。他這樣想道。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拽住鐵門早已變綠的銅環(huán),用力向外拽。
“啊——哈!”他臉因為用力過猛漲紅。
“吱呀呀呀~~”門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門開了,里面黑漆漆的,十分瘆人。
但他沒有管,他可不相信鬼神之說,隨后跨過極高的門檻,走了進去。
道觀進門就是大殿。
大殿十分昏暗,借著尚未被植物藤蔓完全遮蓋住的窗戶透過來的光,年輕人得以看清大概。
一個高高的供桌,上面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前面還有一尊雕塑,但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年輕人也不管干凈埋汰,直接把包放了上去。
他打開背包,拿出一個應急用的冷光棒。
“咔吧”冷光棒白色的光芒亮起。
伴隨著冷光棒的開關開啟,年輕人終于有機會看清這個道觀的內(nèi)部構造了。
大殿中的東西寥寥無幾,因此大殿顯得很空曠,只有一個供桌,以及一個樣式古怪,圓咕隆咚的香爐,供桌前還有一個泥塑像,香爐大概就是供奉塑像的。
塑像因距離過遠,只能照亮一部分,因此看不清大概,只能勉強辨認出人形。
年輕人站在供桌旁,不經(jīng)意間摸了一下供桌,沾了一手的灰塵,他又看了看塑像上密密麻麻的蜘蛛網(wǎng)。
這里似乎很久沒人來了。他這樣想道。
“呼!”一陣大風吹進道觀,他這才感覺到冷。
他看了看外面,外面狂風大作,風雨交加。
天色已晚,外面的樹林看上去有些瘆人。
他抱著肩膀,小跑過去,將那扇厚重的鐵門關上。
“我靠,這門后密密麻麻的是什么?”才剛關上門,他便大叫起來。
只見厚重的鐵門上似乎有著很多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密集恐懼癥看了定會頭皮發(fā)麻。
年輕人快退兩步,他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他自小便害怕蟲子,此時此刻,他面部抽搐,露出一種極端恐懼的神色。
可蟲子卻絲毫不動。
那應該不是蟲子吧?他這樣想道,他依然十分恐懼。若是被這蟲子沾上,還不如殺了他。
但最終好奇心還是戰(zhàn)勝了恐懼,他拿著冷光棒,輕輕地撥弄了一下。
可那密密麻麻的東西卻絲毫沒有動。
這到底是什么?
見不是蟲子一類的活物,他便彎下腰,湊近看。
借著冷光源的光,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這絕對不是人類認知中的文字,倒像是某種符咒或符號。
但寫的這么密集,那便排除了符號的可能性,除非有人在這上面做物理題。
文字寫的很密集,只能勉強看清,不然也不會在倉促間被他當作蟲子。
他將冷光源拿的非常近,幾乎要貼到鐵門上了,這才能細致入微的觀察。他在文字方面有一定的功底,他敢肯定,這種文字絕對不屬于人類現(xiàn)已知的、并且廣為流傳的文字。
“這似乎是符文啊!”他瞇縫著眼睛道。
算了,管他是什么呢,跟自己也沒有半毛錢關系。于是他便起身離開。
“我靠,有點冷啊?!钡烙^似乎不太防雨,墻角處淅淅瀝瀝地向下滴著雨滴,畢竟都許久沒有人來過了,修繕方面更是不用想。
考慮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年輕人沒有一點猶豫,脫下上半身的衣服,擰干了水,再穿上。
“好冷啊。”他牙齒直打架。
此時正值早秋,風已經(jīng)有些涼意,并且從道觀的破洞向里面吹進來。
今天怕是要在這里過夜了,他聽著屋外的強烈的風聲和雨聲,輕輕嘆了口氣。
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地圖,開始尋找自己的大概位置。
嗯,距離pc73公路17米,明天一早就接著出發(fā)。
“誒,這里網(wǎng)絡還可以啊?!彼粗裥盘枺尞惖?。
他掏出耳機,接入手機。
他一如既往地打開了那個應用。
紅色的底邊,上面寫著一行字。
“音樂的力量”
聽著悲傷的音樂,靠在腐朽不堪的供桌上,他開始回憶自己的生活。
十幾歲父母離異,自己就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考上了大學后,卻只得到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他不想跟著旅游團,他討厭規(guī)則和束縛,卻又沒辦法自己開車,便只能窮游。
遇到喜歡的女孩不敢表白,他只能在一旁看著。
這時,他又翻到一條歌曲評論。
“我喜歡的女孩是別人懷里的女孩”
哈哈,這人得多渣呀,他不禁笑道。
“不如這么說吧,別人懷里的女孩,是我喜歡的人?!?p> 這不和自己的處境一樣嗎?他開始同情起了對方。
這時,他收到一條消息,便打開了。
“房租什么時候交?”
原來是房東那死老太婆發(fā)來的。
本想直接發(fā)過去打她的臉,但余額不足了。
他只得打開微信,朝自己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兒借錢。
在嗎?
干什么?
借我點錢。
多少?
一千。
啊,等等。
好。
他剛剛發(fā)過去,消息就被拒收了。
“媽的,這貨把我拉黑了?!彼麘嵟?。
可轉(zhuǎn)瞬間便平靜下來。
這,或許就是人生吧。
“人生啊,就是,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哈哈!”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從背包中拿出一瓶啤酒,打開蓋子,一口悶了下去。
然后也不顧三七二十一,把瓶子丟到一邊,從供桌上扯下背包,墊在屁股底下,然后靠在供桌上準備進入睡眠狀態(tài)。
“I’m a lo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