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硬,肚子又餓,摸黑吃了幾個橘子稍微好受點了,喜水躲在被子里眼皮漸漸耷拉下來,沒要一會兒功夫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睡了過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尿憋醒,喜水按亮手機,凌晨三點一刻,屋子里沒廁所,得走廊盡頭才有,本想再忍忍,可自家種的橘子一點都不甜,唯一優(yōu)點水分特別大。
“嗚嗚嗚——”走廊里刮起過堂風,聽著跟鬼哭狼嚎似的,好在天花板還亮著幽幽的頂燈,喜水弓著身子一路小跑沖進廁所,開閘放水,“呼——真爽!“
一抬頭,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只見透過玻璃窗發(fā)現(xiàn)對面的宿舍樓最頂層一間突然閃亮了一下,就像拿閃光燈拍照似的,可問題是那光不是白色的而是紅色!
這還不算完,閃過一抹紅光后,喜水驚訝發(fā)現(xiàn)從那間屋子窗戶突然鉆出一個人,隔得太遠看不清細節(jié),隱約是個女人,趴在窗戶外的墻上停了停,然后像個壁虎似的“嗖”的一下翻到天臺去了。
“嘿!真刺激??!”喜水暗搓搓的琢磨:“難不成是私通幽會?不過這女的也太生猛了吧,放著樓梯不走爬消防梯?”
“那事就真的那么有意思?”喜水悵然的想,自己連妹子手都沒拉過,可能是人丑限制了想象力。
第二天一大早“烏拉烏拉”開進來一輛救護車,喜水沒有理會,對他來說人生第一份正式打工生涯開始了!
等站在流水帶前戴著厚厚手套挑石頭,才發(fā)現(xiàn)掙錢真比吃屎還難,石頭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完全不知道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不過看在錢的份上只有忍了,想想站了一天賺了100還是美滋滋。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是休息日,喜水一大早起來想去市區(qū)開開眼界,沒想到還沒走出廠門又被叫回來了,全廠全員都在廣場上集合,廠部有事宣布。
天光大亮,人頭涌動,廣場上擠滿黑壓壓的人頭,偶爾有幾個紅色、綠色、藍色的非主流夾雜其中,全都在交頭接耳,這種大規(guī)模的全體集合一年都出現(xiàn)不了幾次。
不一會一個穿著格子西裝的中年人走上主席臺,接過一個身材火辣美女遞過來的話筒,“喂喂喂!”聲音響徹整個廣場。
所有人都被吸引昂著頭望著,像一群翹首以待的大白鵝。
“兄弟姐妹們,”主席臺上的人開了口:“最近廠里有幾個同事先后病倒,都被妥善安置了,我希望大家不要散布謠言,凡是發(fā)現(xiàn)管不住嘴的,對不起,請他離開?!?p> “蛤?咋回事?”喜水拉住身邊認識沒幾天的肖哥,肖哥來自遙遠的大西北,是個典型的西北大漢,個頭一米九鶴立雞群,大長臉古銅面色添一把胡子就是關二爺。
“你不知道?”肖哥詫異的問:“喏——“指著遙遠的一棟宿舍樓說:“就住那樓的,這個月已經(jīng)放倒5個了,都是住4樓的,邪門的很!”
“哪棟?”喜水拿手搭了個涼棚順著肖哥的指的方向,隱隱約約認出來樓牌——14#!
“但是呢!”臺上的人接著說:“大家也不用擔心,廠里已經(jīng)請了專業(yè)的去甲醛公司已經(jīng)全面治理了,為了防止再有人因為甲醛中毒,14#樓的4-5樓全都封閉!”
喜水還想再拉著肖哥問問細節(jié),只見又從主席臺下上去一人,打眼一望,嚯!這人光看一眼就覺得可了不得。
來人就像《射雕》里的丘處機,穿著青衣長衫,腦袋上扎了個丸子頭,步履輕盈,一派仙風道骨,手里還托著個羅盤。
羅盤喜水認識,擱以前自家老頭出去豁人也有這么一塊,為了讓里邊指針心隨意動,其實下邊暗藏了塊磁鐵,用手指帶著想指哪就能轉(zhuǎn)哪。
上臺老者不急不徐,把羅盤收進隨身布袋,走到中年男旁,好像不想聽他啰嗦似的直接要過麥克風:
“凡辰酉年、申丑年、寅戊年、庚子年出生的全都舉起手!”
場面一度被唬住了,不過沒人理會他,有兩個手舉起來又馬上縮回去了。
“啊,咳咳,”中年男翻譯了一下:“那個,77年,86年,93年,02年出生的都給我舉個手!”
隔了半晌還是沒人動,喜水是02年初的,陽歷不算陰歷算,問題是好端端的為啥變成了尋人?
見一潭死水,中年男面子放不下來,直接拿起話筒吼:“管人事的呢?你特么干的什么人事,把花名冊給我搬來!”話音剛落,臺下一個胖子往辦公樓撒丫子跑去。
喜水還是沒明白,拉起肖哥用他家鄉(xiāng)話問:“這是干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