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運氣還好,”老板從后廚拿出來一包米,“算你50塊!”
“奸商!”喜水一眼就看出來那包米最多半斤,什么米賣得到一百塊一斤?用農(nóng)夫山泉種出來的嗎?
那男生倒是沒計較,爽快的掃碼付款,好像能買到就已經(jīng)很幸運了,臨走又問了句:“老板,你這狗賣不賣???”
“撲哧!”喜水差點把粉條從鼻孔噴出來,那小狗是黑色的泰迪,比巴掌就大一圈,一看就是養(yǎng)的寵物,小眼睛滴溜溜的望著男生,還以為要給自己火腿腸呢。
果然,老板白了一眼,委婉的叫那男生“滾”。
男生很聽話轉(zhuǎn)身離去,這斜風(fēng)細(xì)雨就已經(jīng)飄了起來,點點雨絲打在桌子上……
糯米,黑泰迪……狗?黑狗?血?
喜水一下精神起來,這男生是要去盜墓啊?盜墓三件寶:“糯米”、“驢蹄”、“黑狗血”!
誰用誰知道,用了都說好。
“老板,結(jié)賬!”喜水立刻起身!
這盜墓有意思,之前老頭之前有一天往家“嘩啦嘩啦”搬了一堆東西,高精度金屬探測器,微視距導(dǎo)視儀,多功能工兵鏟,聲波雷達測距儀……當(dāng)然也有比較傳統(tǒng)的玩意:糯米、驢蹄、黑狗血。
對了,就是那瓶神特么的黑狗血,用的竟然是可樂瓶裝的,差點被喜水感情深一口悶。
老頭說,這是高手,中西結(jié)合,中外合璧,這堆東西找對賣家少說幾千塊,主要是沒有發(fā)票了,要不還能更高點,張羅著要掛閑魚。
喜水問老頭從哪弄來的?
老頭樂的合不攏嘴,說從山里撿的,聽說有一個瘦子,一個胖子還有個女的進去三個多月了,說是去找什么小哥,老頭進山找了一圈,人沒找到,反而撿到這堆高手用的寶貝,著實發(fā)筆小財!
眼下發(fā)不發(fā)財?shù)南菜故菦]多想,只是單純對那個男生產(chǎn)生了好奇。
眾所周知,這座城市是改革開放后幾十年發(fā)展起來的,也不是什么古都、皇根——別說古墓了,墳包能在火葬推廣后發(fā)現(xiàn)一兩個都算是中彩票了。
所以喜水很好奇那男生到底要去挖什么?蘿卜嗎?還是要開荒種田,種糯米?還是種泰迪?
接下來兩個小時里,那男生在鬧市里東家問問,西家跑跑,比起女孩子逛街還賣力,只是苦了跟在后邊的喜水,眼瞅著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停留時間最長的是一家偏僻的紙扎店。
直到男生背的背包鼓起來,終于開始往一個方向走去,喜水順手買了件雨衣披上,提身靜氣似有似無的吊著尾巴。
所以跟蹤的最高境界是溶于周圍環(huán)境中,就像變色龍或者章魚。
喜水這會兒就是扮演在漫漫雨霧中隱形人的角色,卻發(fā)現(xiàn)完全多此一舉,前邊20米左右的目標(biāo)根本連頭都沒回過,好像滿懷心事。
周圍路人越來越少,直到拐進一條小路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這條小路從學(xué)校后門延伸到荒無人煙的野地。
說是野地不太確切,因為到處都是被推倒的黃泥民房,碎磚破瓦四下里散落,殘缺的家具在雨霧里像猙獰的燒死鬼。
雨水打在瓦礫里發(fā)出“沙沙”的聲音,直到再也見不到一盞路燈,周遭是沾衣即濕的蒙蒙水氣,只有微弱的云間反光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男生越走越快,輕車熟路,穿梭在滿是碎石廢棄的荒地,跟在身后的喜水后悔不迭,幾次三番一腳踏進水凼里,鞋子里邊襪子都濕透了,滑膩膩的像鉆進去條泥鰍。
身上也幾乎被雨水沾濕完,破雨衣一點也不管用,怪不得說便宜沒好貨,好幾次想打退堂鼓,這個時間點躺在床上玩手機不要太舒服。
眼瞅著前邊男生身影幾乎快看不見,就跟兔子似的,黑燈瞎火反而跟被狗攆得似得跑的飛快。
喜水暗罵一句,也別顧什么稀泥爛路了,掄起火腿跑吧,除非真得想跟丟,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于是在漆黑雨夜里,在天翔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校后校門那一片拆遷的荒郊野地里,兩個如同鬼魅的身影間隔百米有余上演了一場狗抓兔子的好戲。
直到——兔子一下子沒了!
喜狗一個急剎車,什么情況?明明越跟越緊,不可能跟丟啊,總不能憑空蒸發(fā)啊?
淅淅瀝瀝的小雨一下子撲面而來,打在一頭霧水的喜水臉上,唆著牙幫子,正兒八經(jīng)感覺有點玄幻。
那么大一個活人……難不成掉進洞里了?
洞?洞!喜水想起那家伙買的糯米,盜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