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你要干嘛了?”喜水一把扯過戲本……果然一個字都不認識。
“我現(xiàn)在趕緊把劇情給你們說一下!”瓦狗一眼瞟見喜水頭上的銀“線”,纏纏繞繞牽連進后臺……
三個腦袋湊成一塊……眼瞅著插在地上的香燃得七七八八,喜水一下子跳起來,指著瓦狗說:“我天啊,還讓我扮女的不說,怎么還有親熱戲?親誰不好,我要親他——”
瓦狗也一頭黑線:“我靠!剛看劇情去了,都沒注意怎么有這橋段!算了,喜水你就在鬼市住下去吧,有空我會來看你的?!?p> 九未兒笑得花枝亂顫:“別啊,喜水的命重要啊,得演下去啊?!?p> 瓦狗馬上又翻了兩頁:“你還笑,看看,你也得親他?!?p> “……”九未兒直接一轉(zhuǎn)身:“再見!”
兩人說著就要從戲臺上跳下去,濫竽充數(shù)糊弄一下還可以,真要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想都不要想!
喜水不顧肚子上的傷口一下拉住二人衣袖:“哎,你們別見死不救啊,就當我溺水給我做人工呼吸,你們這一走,我這不涼了嗎?”
瓦狗躊躇停了下來,畢竟關(guān)乎一條人命,從小受到的啟蒙教育就是:
“法非從天下,非從地出,發(fā)于人間,合乎人性”換句話說就是“順應道心”,而“道心”又是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
“道門正宗”還好說,亦正亦邪的“魯班秘術(shù)”可追求的是精致利己,在滿足自己需求基礎(chǔ)上才考慮兼懷世人,要不然魯班也不會發(fā)明一堆損人不利己的玩意,還不是因為古時候匠人社會地位低下。
九未兒一聽有“吻戲”立馬抽身閃人,誰還沒個初吻,問題是給誰,別說喜水這樣的歪瓜裂棗,就算絕頂男色……該犯桃花眼還是犯,但絕對別想親上來,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喜水一把拉住九未兒:“九姐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當我是只小泰迪,我可不想留在這鬼地方,要不——我拿透明膠把嘴包上,保證不碰你,就裝個樣子!”
九未兒腳下緩了緩,“你叫我什么?”
“九姐……九姑……九姥姥,”喜水眼淚花包在眼眶里,開始博人同情:“九小姐——你聽我說!”
“喜水從小無雙親,半歲丟到路邊棲;”
“幸虧老頭動善心,把我撫養(yǎng)到成齡;”
“不想老頭半月走,我也前腳跟后腳;”
“可憐剛出村里頭,花花世界沒看夠!”
瓦狗一把捂住還要繼續(xù)唱下去的喜水,“我靠!你賣慘就賣慘,能不用‘新白娘子傳奇’里的配樂不?聽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喜水一臉無奈:“那不是省道上連電視信號都沒有嗎?唯一收到個地方臺,一上午一下午的播,哎,還有‘西游記’,要不我來一個‘女兒情’?”
“算了!”九未兒把鐵尺抽了出來:“等到了要那啥的一場戲,你把后腦勺對著我,我要是看你敢回頭……“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喜水一下喜出望外,看來剛剛一出插科打諢的“苦肉計”沒白演!
哎,都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喜水側(cè)著臉笑得陰戳戳,無論如何小命得先保??!
“我們可以了!”瓦狗一招手,戲班里的小猴崽子立刻會意,走到臺前朝著烏壓壓的鬼群大喊一聲:“大家伙坐好了,‘紙鳶誤’接著演了!”
說完麻溜的退到臺下,把舞臺留給喜水三人,表演繼續(xù)!
……
剛中斷表演時,正好演到瓦狗扮演的哥哥想起自己一路向下的人生,思來想去唯一解釋是弟弟被狐貍精著了迷,不甘心就這么平庸死去,彌留之際反而爆發(fā)出強烈的生命力,返老還童般煥發(fā)出一輪新的生機。
正好那時九未兒扮演的弟弟帶著喜水扮演的小姐,在塞外隱居多年后回來省親,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落敗的宗族,正感嘆世事難料、天有不測之時,哥哥反目成仇,二話不說一劍刺入小姐胸口。
小姐萎靡倒地,弟弟痛哭流涕,不明白多年不見的哥哥為什么一上來就下死手,記憶里隨時維護自己的哥哥怎么像變了一個人?
“她是妖!”哥哥一下把劍拔了出來,“你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
“不!”弟弟懷抱著奄奄一息的小姐,隨時可能撒手人寰!
弟弟面色變了幾變,只見其臉上涌出一抹潮紅,隨即從口中吐出一顆鮮紅的血丹,珍珠大小,散發(fā)著溫潤的光芒帶著一縷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