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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韶儀

第三章 闕小公爺

鳳傾韶儀 莫追莫問 3320 2021-01-14 22:00:00

  在出翰林院后,祁澤也確實進到了兵部。因當今圣上昭正帝的賞識和在京城的名望,兵部的人也不好安排的位置太低。

  所以祁澤一進去就被任職從五品兵部員外郎,管理軍馬相關事宜。

  這可把祁成氣得不輕,他在吏部這么多年,也只是一個正五品郎中。自己的親侄子都快趕上他了,讓祁成不由氣結(jié)。

  祁琛在祁聞的安排下在翰林院學習,稍后出來再兼任職務。

  祁澤的任務就是看管軍馬,照看軍馬所用的草料防止軍馬生病,每天記錄軍馬的生活習性,若有人需要軍馬就提供給對方,打仗時調(diào)動軍馬以備將士們的需要。

  南楚的軍馬由朝廷集中照看,兵部負責,因與國防有莫大關系,所以朝廷也極其重視。

  在照顧馬匹以外,還需要去京城最大的練武場提供馬匹,同時還要照看借用馬匹的人生命安全,以免馬匹突然發(fā)瘋造成傷亡。

  京城中最大的練武場可謂是世家公子和小姐們最愛去的地方。世家公子們經(jīng)常會去練武場賽馬或射箭,以展現(xiàn)其英姿。

  世家小姐們也會時常去看看那英氣勃發(fā)的少年郎,若是有相中的也可以暗送秋波,讓家人去問問男方是否有結(jié)親的意思。

  公子哥們也因為有小姐們的助陣,去的就更多了,就是為了展現(xiàn)其高超的武藝。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是真正來練武的,都是為了出出風頭,博得美人一笑。

  祁澤看著這空曠無邊的練武場,場地上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四周坐的都是美麗出眾,花容月貌的小姐們,環(huán)肥燕瘦,應有盡有。不禁輕嘆一口氣,這任務可不好做哇。

  但還是得去做,祁澤站在馬廄旁邊清點馬匹數(shù)量,練武場的人跑著去跟那些騎馬的公子哥,唯恐這些細皮嫩肉的公子們出現(xiàn)意外。

  這天,祁澤照常去練武場,拿起旁邊的記錄冊,清點馬匹數(shù)量。

  “讓開!你們這些狗奴才,本少爺騎馬練武,你們也要阻攔?!币粋€男人的怒吼聲傳入祁澤耳中。

  練武場的小吏央求道:“祁二公子,還請您換一匹馬,這匹馬剛到練武場,性子太烈,還未被馴服。若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小人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吶?!?p>  阿福大聲喝道:“混賬,我家少爺貴為祁吏部郎中的嫡子,祁府的二公子,怎么連匹馬都不能騎了?”

  “祁二公子當然能騎馬,但還是請換一匹,這是匹烈馬,恐會傷著二公子啊?!?p>  祁哲不屑道:“烈馬才要騎,若是本少爺馴服了它,那豈不是本少爺?shù)墓??”說著,便拽起韁繩跨上了馬背。

  剛坐穩(wěn),那匹棗紅色烈馬就仰天嘶鳴了幾聲,來回晃動身軀,差點把祁哲摔下來。

  祁哲夾緊馬肚,握緊韁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穩(wěn)住。待身子坐穩(wěn),祁哲便得意一笑,拉住韁繩便沖了出去。

  馬蹄踏得地面噠噠直響,塵土揚起,把周遭一起騎馬的公子們撞翻在地。

  看著人仰馬翻的眾人,祁哲得意大笑:“就憑你們這幾下功夫,還敢出來招搖過市,也不怕丟人現(xiàn)眼?!痹捄?,就又駕馬而去。

  眾人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怒目而視。

  祁澤看著這一切,心里明白祁哲這是在故意搗亂,索性使出輕功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祁哲見狀停下,問道:“三弟怎么來了?”

  祁澤笑道:“二哥,管理練武場是三弟的職責,還請二哥回去?!?p>  “哼,回去?本少爺科舉落榜,心中煩悶,故來練武場散心。更何況,別人能來,為何本少爺不能來?”

  “二哥來練馬,三弟當然不能多加管束。但是,二哥這樣我行我素,怕是會引得眾人不滿。”祁澤回應道。

  祁哲哼聲道:“不滿?那他們也忍著。三弟中了探花,如今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了。這一切,讓本少爺很是不舒服,本少爺?shù)呐瓪鉄o處發(fā)泄,來練武場散心有何不可?”

  “二哥的意思是此事因我而起?”

  “沒錯!”

  “呵,那不如這樣吧。”祁澤舉目冷笑道:“三弟與二哥比賽一場,若是我贏了,二哥就要回家去?!?p>  祁哲一口答應:“行,我輸了,我就回去,并且再也不來練武場找你麻煩?!?p>  祁澤朝遠方揮了揮手,小吏會意,給祁澤牽來一匹馬。

  祁澤一眼不瞧,穿著寬袍官服就跨了上去,動作熟練流暢,盡顯優(yōu)雅。

  周邊的世家小姐們看直了眼,嬌笑道:“祁三公子長得好生俊俏,真是個風流人物呢?!?p>  祁澤騎上馬背,眺望向遠方,自信且堅定,一聲輕喝:“駕!”便迎風沖去。

  祁哲一看,不甘示弱,拽了一下韁繩便跟了上去。

  兩人的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身著官服的男子身姿矯健,勢不可擋,把祁哲遠遠甩到身后。

  “嗯?什么時候練武場上多了一位這般出類拔萃的人才?”

  一聲帶著調(diào)笑的磁性聲音傳入眾世家小姐耳內(nèi)。

  眾小姐們聞聲望去,看到一張艷麗無雙的臉龐,身騎高馬,紫衣颯颯。

  高馬上的恣意少年,長得尤其好看。一雙漂亮桃花眼,烏黑深邃,鼻若懸膽,嘴角微微上揚,滿是輕佻的笑。腰上纏著紫色腰帶,披著玄色大氅,身姿修長挺拔,高貴霸道,傲視天地,風華絕代。

  眾小姐剛要激動地大喊,就看到他手指放到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睛里似乎盈著滿池春水,即使是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舉動,卻也顯得勾人心魄。

  眾小姐見狀閉緊嘴巴,抑制住將要溢出來的心動,眼睛不忘羞赧地望向他。

  “夜闌,你看看你,你來了,姑娘們的目光就都在你身上了?!币慌缘陌滓履凶友b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唉,誰還看我啊?!?p>  白衣男子面如冠玉,玉樹臨風,面相儒雅,卻眼角帶著不可忽視的吊兒郎當。

  闕煜斜睨了一眼白衣男子,說道:“孟言錫,不是你讓我陪你來這個地方拿醫(yī)書的嗎?以后這種地方就不要叫上我了。”

  闕煜心里可是不舒服的很,要不是孟言錫非要拉著他過來拿醫(yī)書,他也不至于到這么多人的地方被人圍觀。想到這兒,就瞪了一眼孟言錫。

  孟言錫看著闕煜,氣呼呼地說道:“夜闌,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上戰(zhàn)場身上的傷哪次不是我治得,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xiàn)在讓你陪我拿個醫(yī)書,你還不愿意了?!?p>  闕煜伸出手,“那我借你的錢,現(xiàn)在還我?!?p>  孟言錫苦著臉看著闕煜,看對方的手還沒縮回去,就笑了笑,“咱倆好歹朋友一場,談錢多傷感情啊。那個什么……我看到送醫(yī)書的人了。等等啊,我去去就來。”

  說完后,就一道煙兒溜了。

  闕煜看著孟言錫的背影,就又隨意看向那遙遙領先的人??此L闖蕩,意氣風發(fā),一馬當先。

  突然,他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那人穿著寬袍官服,迎風沖去的同時也勾勒出了纖細而柔美的身形。

  闕煜不禁深思,要說這是位男子的話,那這身形線條也未免太過于柔和了,莫非這個人其實是……

  “二哥,你輸了?!逼顫傻竭_終點后,臉上慣無表情地對著祁哲說道。

  明明是少年時的臉龐,眼睛卻毫無笑意,猶如清潭秋水般平靜,沉穩(wěn)出眾的氣質(zhì)似乎就要模糊了他的年齡。

  這聲低沉的溫涼聲音順風直灌入闕煜耳內(nèi),瞧著那看起來十分正經(jīng),“老氣橫秋”的面龐,闕煜啞然失笑。

  什么啊,看起來年齡還沒有他大,卻眉目深沉,猶如一潭死水,仿佛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一般泛不起一絲漣漪。

  這種人怎么看都是一名男子吧!

  他還真是喜歡故作正經(jīng),讓人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祁哲氣得咬牙,手狠捶了幾下馬背,卻不想馬因此受到驚嚇,嘶鳴了幾聲后揚起馬蹄就奔跑了出去。

  祁哲一驚,沒來得及從馬背上跳下來的他,被韁繩牢牢纏住了手臂,掙脫不開之余就被馬匹整個拖到地上,皮膚被沙石刮破出血。

  因祁澤已經(jīng)到一邊擦汗歇息,距離很遠,對于這種突發(fā)狀況竟沒來得及阻攔。

  也不愧是烈馬,拖著被嚇得哇哇大叫的祁哲就往眾世家公子小姐的聚集地跑去。

  眾公子急得來不及躲閃,眾小姐嚇得花容失色,一時間,場面混亂起來。

  烈馬似是紅了眼,直往身著一襲紫衣的男子方向奔去。

  燥風吹起他的衣擺獵獵作響,危險逼近,男子卻不慌不忙,勾唇一笑,身如移形換影般跨在馬上,嫻熟地勒住韁繩,迫使馬兒朝天嘶鳴,馬蹄揚至半空中。

  闕煜氣定神閑,身形不亂,衣袂紛飛,配上仰天長嘯的烈馬,竟仿佛構(gòu)成了一幅豪邁的將軍出塞圖。

  很快,馬兒前蹄回至地面。經(jīng)由闕煜的安撫,竟平靜了下來。深喘幾口氣后,止住了狂亂的馬蹄。

  “二少爺?!卑⒏_B忙過來解開韁繩,救出了渾身血痕的祁哲,并向闕煜道謝:“謝闕小公爺搭救!”

  祁澤正趕往這邊,聽到這個稱呼竟陷入怔然。

  闕小公爺?原來是他。

  祁澤認得這個闕小公爺,在京城就沒人不知道的。闕小公爺闕煜是當今鎮(zhèn)國公闕牧的獨子,在闕煜小的時候,母親就死去了。鎮(zhèn)國公闕牧一直沒有續(xù)弦,也沒有妾室。所以偌大的鎮(zhèn)國公府中也只有闕牧和闕煜兩個人。

  闕煜,人如其名,如太陽火光般的耀眼。只要有他在,再優(yōu)秀的人也會被其湮沒,只會看到熠熠生輝的他。

  闕煜生性霸道,眥睚必報,曾經(jīng)就當著眾人的面用鞭子打了禮部侍郎的公子。但誰也無可奈何,被打了也只能認命。誰讓人家是鎮(zhèn)國公的獨子,昭正帝都要禮讓三分。

  鎮(zhèn)國公是南楚的最高爵位,闕牧也確實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于這個獨子,闕牧可是極其寵愛。不止一次對闕煜說:“兒啊,只要你不打圣上,其他人隨便打,爹都能幫你擺平?!?p>  所以在這個京城,闕煜真正做到了橫著走,狂傲不羈,桀驁不馴。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是正二品將軍,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驚才絕艷,其文采連昭正帝都贊嘆不已,免了他的科舉考試,直接入仕做官,引得無數(shù)人艷羨。

  也正是因為有闕牧和闕煜的存在,祁澤才選擇去兵部。因為朝堂上有這兩個人的存在,已經(jīng)不需要什么將軍了。

  鎮(zhèn)國公闕牧和驃騎將軍祁云在之前是南楚的兩個頂梁柱。北有祁云,南有闕牧。

  在南楚的北邊國家是北朔,軍事力量強盛。之前的十幾年兩國交戰(zhàn),都是祁云憑借一人之力與之抗衡,才不至于讓北朔的鐵騎踏入南楚。

  因戰(zhàn)亂,南楚政權(quán)紊亂,南方有藩王伺機造反,是闕牧帶領軍隊平息這次造反,穩(wěn)固政權(quán),不至于南楚內(nèi)亂自敗。

  可惜最后,驃騎將軍祁云死在了戰(zhàn)場上,北朔也沒有再攻擊。闕牧最后因赫赫戰(zhàn)功封為鎮(zhèn)國公,其子闕煜和闕牧一樣是個軍事天才。面對著戰(zhàn)爭臨危不懼,多次退敵,深有其父風范。

  祁家世代文官出身,也只出了祁云一個武將。但闕家不一樣,雖是新興世家,不比祁家根基穩(wěn)固。但闕家一出現(xiàn)在南楚歷史上,便是勇猛武將,鐵血手腕,霸道異常。

  闕家在平息藩王造反時,在朝中的勢力攀枝錯節(jié),愈發(fā)深厚,所以昭正帝在闕牧凱旋后,封了最高爵位。

  望著那嘴角上揚的側(cè)臉,祁澤不禁深思,鎮(zhèn)國公的獨子嗎?

  就在這時,那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祁澤的目光,并朝她看了過來。

  那唇角在彎起笑意,但那眼神卻如刀子般鋒利,眼底蘊含著化不開的寒意,似把所有人看透。

  這眼神讓祁澤一怔,并設下警惕。這個人,還真別說,他的眼神可真令人討厭!

  祁澤走至祁哲身旁,并伸手意欲將他扶起,“二哥。”

  “啪——”

  祁哲不領情地拂開了她的手,并在阿福的攙扶下站立起身,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般倔強咬牙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你一出現(xiàn),祖父都向著你。既然已經(jīng)沉默了十四年,為何就不能一直沉默下去!我從未把你當做是我的家人!”

  話后,就跨步離去。

  這番話讓祁澤登時怔住,心中竟隱隱空了大片。雖然她一直想脫離祁家,她也從未把祁家人放在心上。但此時心中空落落的感覺,竟讓她感覺異常不舒服。

  此時,耳邊傳來那男人的調(diào)侃聲音:“唉,走了呢?!闭f話間,還用著那雙似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看好戲似得瞥向她。

  聞言,祁澤緊握雙拳,抑制住心中那涌上來的空落感,瞪了一眼那男人就邁步離去。

  那雙向來沉靜的幽深眼眸,此刻竟浮上了一層霧氣與少年時的不服輸,這眼神讓闕煜一怔。

  怎么回事?他剛剛在那眼神中竟看到了一絲悲傷,那讓人不易察覺到的悲傷。悲傷嗎?那個人嗎?

  不過,這好像不關他的事。

  過了一會兒,孟言錫就抱著醫(yī)書回來了,騎上了另一匹白馬。兩人掉轉(zhuǎn)馬頭,將要離去。

  最后,闕煜深深地望了一眼祁澤,發(fā)現(xiàn)她已恢復平靜,仿若無事地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任務。

  什么啊,錯覺嗎?他竟然會關心一個陌生人,想起來還真是可笑!

  自嘲一笑后,闕煜喝了一聲:“駕!”與孟言錫一起離去。

莫追莫問

闕(que)第四聲,姓氏有些罕見(*^__^*)   煜(yu)第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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