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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韶儀

第八十八章 女兒身

鳳傾韶儀 莫追莫問 5043 2021-04-04 18:00:00

  翌日,許夫人照常與各個官家夫人們一起去求見空無大師。官家夫人們盈盈地站在那里,保持著世家大族應(yīng)有的雍容氣質(zhì)。

  但現(xiàn)在是大夏天,陽光實在曬人。雖然昨天剛下過一場毛毛細(xì)雨,但今天就云開見日,絲毫不見昨天有下過雨的痕跡。

  其實陽光并不算曬人,只是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官家夫人們受不得站在太陽下的苦。不一會兒就有人等的不耐煩了,抱怨道:“怎么空無大師還不來???”

  趙氏也有些受不住了,擦了一下額角上的汗問道:“姐姐,你說今天空無大師會見誰?我們都已經(jīng)來了這么長時間了,怎么空無大師一直不見我們?”

  李氏也站的有些累了,“這誰說得準(zhǔn),空無大師向來只是傳有緣人。一直沒見我們,說明我們與佛祖無緣了??偛荒苤苯雨J進去吧?!?p>  趙氏這下沒話說了,先不說空無大師見不見她們,但為了見空無大師不顧形象地闖進去,這是絕對不行的。她們丟得起這個人,但身后的家族可丟不起。還是乖乖等著吧。

  這時,一個小沙彌從房間里走出來。雖然只是一個面容清秀的普通沙彌,但也讓官家夫人們心急,紛紛著急看著這小沙彌接下來會說什么。

  空無大師每次要見的人都會讓一個小沙彌傳話給眾夫人,而這個小沙彌就是從空無大師房間里出來傳話的。這怎么不讓人著急?

  “住持今天要見的是許家夫人,還請各位女施主們回去歇息吧?!?p>  許夫人一聽要見自己,就高興地忘乎所以,連忙整理衣冠就要跟著小沙彌進去。

  李氏和趙氏一聽就有些不樂意了,雖然說只見有緣人,但都是一起來的,為何只見許夫人,而不見她們。但也沒辦法,只好跟著眾夫人悻悻而歸。

  許夫人剛進到房間,見到房屋中央那個手里轉(zhuǎn)著佛珠,慈眉善目,與世無爭的空無大師就雙手合十,行禮道:“大師?!?p>  “女施主?!笨諢o大師點頭回禮道。

  許夫人盤腿坐在空無大師的對面,說道:“大師,我此次前來是想為我的孩子們求個好姻緣,不知大師……”

  “老衲知道女施主是要求個好姻緣,知晝則知夜,知始則知終,如若先悟未生以前面目,便知末后安身立命之處?!笨諢o大師低頭念道。

  “大師,這是什么意思?”許夫人覺得心中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便急忙出口問道。

  “女施主,姻緣自有天命,有些事強求不得。只有放寬心態(tài),才會有所轉(zhuǎn)機,相信最后會煙消云散,霧開見日的?!?p>  “大師的意思是思衡和幼宜將來的婚事會不順利是嗎?”許夫人被空無大師這么一說被嚇壞了。她只期盼著她的孩子們能婚姻幸福,怎么會不順利?

  “順利亦或是不順,全憑個人心愿,別人強求不得?!笨諢o大師轉(zhuǎn)動著佛珠說道。

  “全憑個人心愿?”許夫人聽到這話就有些害怕了,這空無大師的話是什么意思?讓她放平心態(tài)不強求思衡和幼宜的婚事是嗎?

  “既然女施主已經(jīng)明白,就請回吧。”

  “大師,思衡和幼宜將來的婚事怎么會不順利?還請大師指點迷津?!痹S夫人看空無大師下逐客令就急忙問道。

  “女施主,老衲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只能交給天意。天意如此,旁人無論說什么也改變不了。女施主請回去吧?!?p>  許夫人也沒了辦法,只能行禮回去了。

  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但空無大師預(yù)言極其靈驗,寧愿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許夫人感覺心中莫名慌張。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廂房處,看到許幼宜在里面追著蝴蝶玩。看著許幼宜開心歡樂的模樣就松了口氣,許家是個世家大族,想與許家結(jié)親的多了。將來的婚事怎么可能會不幸福?既然空無大師不讓她強求,她不強求就是了。

  “幼宜,收拾一下,我們要回去了?!痹S夫人對著許幼宜說道。已經(jīng)見過空無大師了,那就沒有繼續(xù)留在伏龍寺的必要了。

  “啊,要回去了嗎?”那豈不是見不到祁三公子了?少女失望地說道。

  “對,現(xiàn)在就回去。你不想爹爹和哥哥嗎?”許夫人問道。

  “想,當(dāng)然想?!钡胍姷狡钊?。

  “那還不去收拾?半夏說你種的荷花開花了。”許夫人隨口說道。

  但少女很驚喜,“荷花開花了,好,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笨梢越o祁三公子做荷花糕了。

  許夫人不由疑惑嘀咕道:“這丫頭真是的,荷花開花就高興成這樣,比看到她親娘還開心呢?!?p>  祁澤站在伏龍寺主殿上的臺階上看著遠(yuǎn)處的黛綠群山,就聽到了少女嬌憨歡快的聲音。

  “祁三公子?!?p>  看著遠(yuǎn)處跑來的許幼宜,祁澤就疑惑問道:“幼宜,有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事,就是我要回去了。所以就來看看祁三公子,想與祁三公子道別。”少女看到不遠(yuǎn)處的小水池,就想起前幾天祁澤為她投銅錢,被人認(rèn)為他們是青梅竹馬的事,就不由臉紅道。

  “無妨,以后我們還會再見到的?!逼顫尚Φ?,反正之后她還會去許府,肯定會再見到許幼宜的。

  “是嗎?祁三公子還會來看我嗎?”許幼宜驚喜道。

  “嗯,之后我還會去許府。”祁澤溫和笑道,之后朝中的應(yīng)酬不會少,肯定要去許府和許思衡一起去。

  少女聞言臉上就展現(xiàn)出了大大的笑容,還想說些什么就被遠(yuǎn)處許夫人的聲音打斷。

  “幼宜,快些過來,馬車都準(zhǔn)備好了?!?p>  少女也只能回去了,在走之前還不放心地說道:“祁三公子可一定要記得去看我,我先回去了?!?p>  祁澤看著充滿童真的許幼宜不由搖頭,還真是跳脫呢,和許思衡溫柔內(nèi)斂的性格一點也不像。

  正想著回去,祁澤就站住了腳步。對于死亡比較敏感的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而且就是在旁邊的竹林里傳來的。

  心中知道不應(yīng)該去看,畢竟這也不關(guān)她的事。但腳步還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這里是伏龍寺,應(yīng)該是不敢有人在這里造次才對。怎么會有血腥味?而且這么濃烈的味道看起來還不止一人,里面肯定有事情發(fā)生。

  此時,一個紫衣少年正拿著一根斷裂的竹子狠狠地刺到了一個黑衣人的胸膛里。邊緣尖利的竹子立刻刺穿了對方的胸膛,瞬時沒了氣息,粘稠殷紅的血液從翠綠色的竹子上緩緩淌下來。

  地上都是胸口上有鮮紅血跡的尸體,散布四周,死狀慘烈,都無力地睜大著灰暗眼睛,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對方手里一般。

  少年看對方已經(jīng)斷氣,就拔出手中的竹子,看著對方倒地不起,便抬起頭對遠(yuǎn)處樹上的一個黑衣人說道:“都已經(jīng)沒人了,還能找到一些蝦兵蟹將來殺我,看來他很是放不下我呢?!?p>  那個黑衣人個子很高,下半邊臉被黑布遮蓋,只露出了一雙深邃的眼睛。若是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是之前把闕煜引到京畿外圍的那個人。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遍布的尸體,聲音微涼,開口道:“果然這些人還是殺不了你,即使是在你受傷的情況下?!?p>  “為了找到我花費了不少心思吧?沒想到我會藏在伏龍寺?”少年唇角彎起,眼中都是無盡的冰冷。

  “確實為了找你花費了兩個月時間,每個地方都找了唯獨沒想到你會藏在伏龍寺?!焙谝氯寺曇衾溆舱f道,眼神復(fù)雜。

  少年緊盯著黑衣人,嘴角勾起,眼中冷意更甚,笑道:“那還真是不巧了,我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上次讓你給逃了,那你認(rèn)為這次你還有逃脫的機會嗎?”

  黑衣人聞言皺起了眉頭,緊緊盯著面前笑得輕狂的少年,知道有可能不是闕煜的對手,急忙轉(zhuǎn)身離開。

  闕煜看著黑衣人離開,也沒有要追過去的意思。而是用手捂著胸口處,嘴唇發(fā)白。剛剛與他們廝殺,看似他更占上風(fēng),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傷口早就裂開了。

  他的本意只不過是讓黑衣人快些離開罷了,也許這個地方還會有其他人,如果被他們看出來他傷口裂開了,那就糟了。所以一定不能讓他們看出他的傷口沒有好全。否則到時候他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祁澤站在小竹屋旁,看著黑衣人突然離開,就知道這個黑衣人應(yīng)該就是那幫人了。但離得有些遠(yuǎn)沒有聽清楚他們的對話,不過看樣子關(guān)系并不好,那就是敵人而并非是朋友了。

  不過為何闕煜要瞞住這幫人的身份?既然是敵人為何不公開對抗,還要瞞住別人?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是誰?”就在祁澤正思考時,就看到闕煜朝這個方向看過來,并把手里尖端鋒利的竹子射了過來。

  祁澤只能往后退從窗戶處跳入小竹屋,順勢跑到小竹屋的小塌上。

  闕煜看到那人躲在小竹屋里,就拿起另一根竹子用輕功跳入小竹屋,就要朝那個人刺去。

  祁澤在小塌上轉(zhuǎn)過身,闕煜拿著竹子從祁澤的頭頂上處穿過,正好兩人面對面,闕煜握著手中的竹子看著身下的人有些怔愣,“祁澤?”

  怎么會是祁澤?他又看到了多少?聽到了有多少?

  還在怔愣當(dāng)中的闕煜突然覺得胸口處的傷口裂開地更厲害了,殷紅的血液從胸口處的衣服上瘆了出來,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同時,胸口處的鈍痛讓闕煜不由手使勁把竹子捏斷,掉到地上。

  祁澤看著受傷的闕煜也一時呆怔,闕煜怎么受傷了?闕煜的武功那么高,能把闕煜打傷的只有那幫人了。難道就是那幫人做的?

  同時看到闕煜把竹子射過來的場景,就讓她想起了曾經(jīng)在辰月樓里闕煜用筷子殺人的樣子。那時她還在想這幫人怎么大白天地穿著夜行衣來殺人?

  看到闕煜受傷這一切都明白了,那一次過來僅僅只是試探,試探闕煜在不在,所以那天闕煜能及時地出來救她。所以之后闕煜被那幫人攻擊了,那就是敵人沒錯了。

  為什么要在辰月樓試探?莫不是辰月樓與闕煜有著某種聯(lián)系?那往深里面想,那個小少年闕煜是認(rèn)識的,孟言錫是闕煜的好朋友,那當(dāng)時孟言錫應(yīng)該也在。那個小少年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xiàn)在辰月樓,那就說明這三人一直都是認(rèn)識的,而且經(jīng)常在辰月樓見面是嗎?

  那個小少年能在辰月樓亂跑,辰月樓東家還沒有出現(xiàn)。而且那幫人還一直追著小少年,那他們應(yīng)該是認(rèn)識小少年的。這小少年應(yīng)該就是辰月樓東家,是闕煜手下的人,換句話說辰月樓是闕煜的一個秘密據(jù)點了。

  祁澤覺得她好像知道了闕煜的秘密,闕煜之前說過如果她知道了,他就會殺了她。那闕煜現(xiàn)在是不是要殺了她?祁澤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猛地抬頭看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看著祁澤驚訝的神情,就明白祁澤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不管祁澤知道的有多少,這對于他而言終究是個禍害。

  想至此,闕煜就身體靠近,嘴角彎起,眼中帶著徹骨的冷意,緩緩開口道:“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之前你不是問我,如果你不小心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又會怎么做。那當(dāng)時我的回答是什么呢?小家伙?!?p>  說著,便一手掐上祁澤的脖子,原本呼吸就有些緊張,現(xiàn)在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腦子一片昏沉。雙手想要撥開闕煜的手,但闕煜手上力氣極大像鐵爪一樣緊緊抓著她的脖子,根本使不上力氣。耳邊也響起了那熟悉的磁性聲音。

  “小家伙,現(xiàn)在你知道答案了嗎?其實我也不想殺你,但你太過于聰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禍患?!?p>  闕煜掐著祁澤的手上力氣加重,另一只手捂著胸口上的傷處。

  祁澤覺得眼前發(fā)黑,再掐下去恐怕她真的會死在闕煜手里,就不顧平時對闕煜的忌憚,用腿使勁往上頂,想要頂?shù)疥I煜胸口處的傷口。讓闕煜吃痛,從而松手。

  但闕煜先一步洞悉了祁澤想要干什么,用他自己的右腿把祁澤的雙腿給壓了下去,左腿放在小塌上用來支撐。

  身體靠近說道:“你不會以為我受傷了,你就可以逃掉了吧。我告訴你,即使我受傷了,也能一擊殺了你?!?p>  闕煜的上身緊緊貼著祁澤,從遠(yuǎn)處看著這動作甚是曖昧,但只有這兩人知道其中蘊含的濃厚殺意與冰冷。

  祁澤想要掙脫開,但身上的力氣根本使不出來。她已經(jīng)被闕煜掐的呼吸不了,只能無力地張大嘴巴想要呼吸,但這僅僅只是徒勞。

  這時,祁澤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后悔,什么叫做好奇害死貓。早知道是闕煜這個瘟神,她說什么也不會過來。而且她還讓祝余蒼術(shù)回去了,早知道她就讓祝余蒼術(shù)留下了。但好像想這些也沒用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快要被闕煜掐死了。

  沒想到她沒有死在朝堂爭斗上,竟要死在這寧靜祥和的伏龍寺里,死在這個瘟神手里。

  想到祁家三房只剩下她一人,她死后恐怕就沒有人會來祭奠父母了吧。三房曾經(jīng)的輝煌還沒有恢復(fù),她就要死在這里了嗎?這還真是遺憾啊。

  闕煜看著手中的祁澤掙扎力度逐漸變小,就知道只要他手里的力度加重,世上就沒有祁澤這個人了。剛想手上力道加重了結(jié)了這條性命,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身下的人身子柔軟,脖頸纖細(xì),雖然個子不矮,但骨架明顯要比普通男子要小,身上還是平日里的清冽冷香,但其中竟還有一絲溫軟馨香。雖然他沒有接觸過女子,但知道男子不是這樣的。

  看手里的人已經(jīng)受不住了,他就鬼使神差地松開了手。

  祁澤感到脖子上的手緩緩松開,她也能慢慢呼吸,腦子也不再昏沉,漸漸恢復(fù)了清醒。眼前恢復(fù)了清晰的視線,不再發(fā)黑模糊。

  猛烈咳嗽了幾聲,深呼吸了幾次,終于緩了過來。她想著闕煜怎么放過她了?就抬起頭來,看到面前的男子漂亮的桃花眼中盈滿著風(fēng)流,其中竟還帶著一絲朦朧迷離,亂人心神。

  正嘴角勾起,緩緩靠近她的唇邊,溫?zé)岬暮粑蛟谒哪樕嫌行┓喊W,掐著她的那只手也抵在了身后的小塌上。闕煜原本就長得邪魅俊朗,這惑人的眼神竟一時讓祁澤看呆,不由看著那雙魅惑的眼睛不忍離開。

  男子看著身下的人便嘴唇移到她的耳邊,緩緩說道:“祁韶儀,你說,你這副身子是不是不只是女人喜歡,還有男人也喜歡?!?p>  聽到闕煜曖昧地喊她‘祁韶儀’,祁澤就不禁深陷其中,但聽到后面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男人也喜歡?什么意思?難不成……但還沒等祁澤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肩上的衣領(lǐng)就已經(jīng)被人扯開了,溫?zé)岬钠つw接觸到外面微涼的空氣讓她覺得有些冷。

  她的女子身份看來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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