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4日立夏的前一天,少年在長達一周的昏迷后,終于渾渾噩噩的蘇醒了過來。
當他醒后看到是媽媽在悉心照料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不想見她們,等我好些后,我們便離開小鎮(zhèn)?!?p> 李蔚媽媽欲言又止的想說什么,但一想到自己明明已經(jīng)察覺到那個女生的不對勁還沒保護好兒子后,就自責不已,所以對死里逃生的兒子言聽計從。
這時病房外,兩個女孩擔憂的對話傳進李蔚耳朵里,使他好不容易睜開的眼又微微顫抖的閉了起來,他張了張口,卻沒發(fā)出聲音來。
可李蔚媽媽明白他的顧慮,她起身出了病房把要進來看望少年的她們攔了下來,語重心長的對倆人說了幾句話。
后來,女孩們離開了門口,轉(zhuǎn)而去了溫巖與陳聶所在的病房,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這次倆人心里一直懸掛的心,終于重新平息了下來。
303病房里,不同前幾天的憂心忡忡,現(xiàn)在的溫巖與陳聶的心情慢慢開朗起來,只是一直牽掛著少年的病情。
他們正在邊吃著蘋果邊看著球賽,臉上重新?lián)P起了微笑。
當陳易與小咚推門而入,兩人異口同聲的問:“他醒來沒?”問這話時,他們的視線全聚焦在她們掩飾不住歡喜的臉上,這次一定是好消息,不約而同的兩個男孩心里都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想法。
“剛醒來?!毙∵诵ξ幕卮稹?p> 陳聶一聽連忙跳下了病床,想馬上去看看兄弟,卻不想一著急扯到了已經(jīng)縫合好的傷口,痛的他齜牙咧嘴的,但一瘸一拐的腳步還在使勁的往外走。
惹的小咚捧腹大笑,直到男孩羞愧又惱怒的看著她,她才收斂了笑,連忙過去扶他。
然后解釋說:“雖然我也知道我笑的不厚道,我媽媽也經(jīng)常告訴我說,嘲笑別人不對,但是她還說,除非是忍不住,哈哈哈哈?!闭f著說著她又笑出了聲,差點連眼淚都笑出來。
溫巖也作勢要下病床,雖然他與李蔚的關(guān)系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可是好歹也是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這輩子能有幾次啊,就沖這個他也得去看看他。
看著他們蠢蠢欲動的姿態(tài),陳易艱難的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他媽媽說,他暫時不想見任何人?!?p> 雖然她也不明白李蔚是因為什么而不想見她們,但是,想想他在短時間所經(jīng)歷的一切,陳易仿佛又有些明白了。
在這句話出現(xiàn)在病房后,眾人的神色與舉動都僵持住了,那剎那的寂靜甚至令陳易懷疑,他們當時像科幻電影里的人般,被有超能力的人給施法定在了原地。
良久以后,眾人臉上凝重又尷尬的神色才逐漸消失,陳聶裝作不在乎的說:“切,誰想見他。”
只是他臉上的失落卻怎么掩飾不住,男孩慢慢的坐回到床上,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了自己與李蔚小時候一起做過的調(diào)皮事。
小咚,陳易與溫巖靜靜的做著傾聽者,那天陳聶說了很多很多,但那么多的事情中,只有一件令兩個女孩印象深刻,因為她們竟然也參與了故事。
陳聶和李蔚的父母親是熟識,兩人是從開襠褲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只是在小學四年級后李蔚便轉(zhuǎn)學去了其他學校,所以兩人的聯(lián)系斷過一段時間,可是就算是時間的消逝也沒能讓他們的友誼變淡。
反之他們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小時候的兩人調(diào)皮搗蛋的很,三天里經(jīng)常是有兩天犯錯挨打的,但他們沒有一次知錯悔改的,依舊還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
令兩家父母親碰頭時,都忍不住調(diào)侃說,看來要把我們這對狼狽為奸給拆散了才不會為非作歹。
陳聶和李蔚那時聽了只是沖父母親翻了個鬼臉,就跑出門玩耍去了,他們以為彼此會一直一直陪伴著自己,根本沒把父母的話放在心上。
誰知那個時候出現(xiàn)了其他不可控的變故,導致她們調(diào)侃兩人的話一語成讖。
李蔚在得知自己要離開小鎮(zhèn)時,曾跟父母反抗過很多次,但他們的語氣特別的堅定,一點余地也沒有。
于是在離開的前幾天,他氣呼呼的慫恿陳聶和自己一起做一件想做了很久但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當時的陳聶一聽就馬上答應(yīng)他了,問是什么事,李蔚神秘的沖他眨了眨眼,說最后一節(jié)課跟你說,直勾的好奇心賊重的陳聶一下午一節(jié)課都沒聽進去,一直逼問李蔚是什么事。
可這家伙就跟死鴨子一樣嘴犟,根本不搭理他,讓他的心癢的很。
后來,在剛上最后一節(jié)課的時候,這丫騙老師說要去上廁所,憋不住了,以這個借口輕松的出了班級。
陳聶緊隨其后,竟然對老師說,中午飯我在李蔚家吃的,我倆可能誤吃了什么,所以肚子不舒服,他假裝肚子痛的厲害,還在老師略顯懷疑的態(tài)度下,彎著腰死死地捂著肚子,無助的看著老師。
這一動作直接打消了老師的懷疑,很快他就如愿以償?shù)某隽私淌遥吹搅苏自诮虒W樓一旁角落等的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的李蔚,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跟上?!毙r候的少年話語簡短的要命,他說完這話就沒在看身后的陳聶,而是自顧自快速的走到了學校后門一旁略低的墻角處。
看著對于年少時的他們來說,還有些高的墻,陳聶驚訝的吞了吞口水,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他終于知道少年想做什么事了,翻墻!
難怪一直不敢做,恐怕他敢做的原因還是自己馬上要走,所以才那么大膽,可是他還要在這讀到小學畢業(yè)呀,萬一被抓了咋辦,想到這陳聶一陣無語的看著興奮的李蔚。
春季結(jié)束了,我們也是。
——陳易.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