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系統(tǒng)界面上的【進度:8】一欄,陸鳴陷入沉默。
他終于明白了【進度】的含義。這應該就相當于小說里的“修行進度”以及“內息純度”,只不過在他身上用了更加準確的表示。
如果超過某個數字,自己就會獲得晉升,實力邁入下一個品階。只是不知道這上限具體是多少……
陸鳴猜測著可能性,自己的晉升方式明顯不是靠冥想或者修煉,而是依靠觸發(fā)某種任務性的機制。
這也許有規(guī)律可尋,下次簽到成功后要盡快總結,畢竟自己當前是需要盡快晉升的。
【閻羅絕宮】這具寬大的行宮看似神圣不可接近,實則就是一顆隨時都會引爆的炸彈!
根據那位古裝姐姐的闡述來推斷,這行宮大概率是在無人值守的情況下在這里鎮(zhèn)守了兩千年的時間,如果被魔族之人發(fā)現端倪,這顆炸彈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
意識到這些,陸鳴微微頷首。
他看著漆黑長桌上還未揭起的黃色之符,很快便陷入另一個困惑。
根據那位姑娘的闡述,這具行宮放在這里兩千年都未曾回應過荒原的人民,那么問題來了。
這座行宮到底是誰放進來的?
能將這么大的一座宮殿放在這里并鎮(zhèn)壓了魔族邊境兩千年的人物顯然不是什么善茬。
這里的布置,自己的穿越,每日簽到,這十二道黃符……顯然有被人安排的痕跡。
而身在行宮的自己,只要念頭一動就能召喚過來一個人。
那再揭起一張符咒會召喚來什么人?
以十二個月份的別稱畫符,這到底什么意思?
……
無數個疑問如奔騰的江河一般與腦中游蕩,滔滔不絕,令陸鳴深感一陣暈眩,精神難以控制。
“不管怎樣,阻礙了魔族兩千年的侵略是件好事,這大概率可以認為這背后的人物有很高的可信賴度?!?p> “但需要時刻警惕,越是這樣越是需要謹防著被奪舍或者吞噬地可能?!?p> 陸鳴這樣安慰著自己,強行鎮(zhèn)定著自身情緒對大腦的沖擊。
話音剛落,他抬手將身下的高臺隱去,腳踩迷霧,向對面那兩扇對開的紅色大門走去。
他要去門口親眼看一看所謂的“荒原”和“千尋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伴隨疑問,陸鳴一步步抬腳,接近了大門。
下一刻,他看到了宮殿下方的霧靄里,土石夯成的高大城墻和被黃沙侵蝕的巨型城邦。
這城邦由身披銀甲,手執(zhí)冷兵器的將士守衛(wèi),城內各處的屋頂上冒著炊煙,身負重物的馬匹與駱駝行走于街巷,而身披古裝的人們則大都躲在家中,很難在街上看到他們的身影。
“這……”陸鳴下意識發(fā)出了一聲驚嘆。
真的是古代城邦,這……怎么可能?
根據那名女子的介紹,這里與魔界相鄰,保留著古代的風格舉止,明顯與現代世界脫軌,甚至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聯系。
可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為什么會與現實世界同時存在?
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明顯不合常理。
呆愣間,陸鳴忽有所感,神經不知被什么東西刺激了一下。
他募地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飄蕩的白云和那輪烈烈的紅日。
“這太陽,剛才裂了?”陸鳴喃喃疑惑道。
他沒有看錯,剛才收回目光的一剎那,他突然看見天上的那輪太陽剛才似乎一下變形,裂了開來!
“什么情況?幻覺?”
疑惑間,陸鳴抬起右手,捏起了一道法訣,手指漸有微弱的白光泛起。
“破!”
他輕喝一聲,指間的白色光芒如水紋般一道道蕩了出去。
凈神咒,具有破幻的能力,剛才那輪太陽的表現一度令陸鳴認為是中了幻術的結果導致。
這一聲過后,隨著白色光芒飄然往上,陸鳴的眼眸逐漸瞇了起來。
他看見頭頂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來,進而被可怖的黑取代。
他下意識埋頭往下,發(fā)現這之下的土地城邦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變得漆黑一片,看不清輪廓,哪里有什么陽光普照,這分明是無盡的黑夜!
愕然間,他運轉起自身的気,令自己擁有了夜視的能力。
一抬頭,他看清了上空那團黑色物質的原本容貌。
那漆黑的一團翻滾不停,涌動不止,巨大的珊瑚礁群立在邊緣,成群結隊的大魚在里邊游動不暇……
這之下,一張畫有天空,云彩和太陽的悠長畫卷浮在半空,煜煜生輝。
這是,海!
海底?……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陸鳴整個人都愣住了,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得六神無主。剛才看到的天空之類的東西實際上是這個畫卷的幻術投影?
這想法剛一閃過,陸鳴便感覺一陣頭暈腦脹,身形不穩(wěn),幾乎就要癱倒在地。
這是……體內的気被消耗完了?
剛進入宮殿的時候他就發(fā)現自己體內的気在漸漸流失,沒想到剛才施展法訣后竟是令他一下見底了。
“不行,我不能呆在這里了,我得回去了!”
這念頭剛一閃過,他前腳一踏,直接離開了這里。
下一秒,他看見了自己熟悉的出租屋,熟悉的家具電器,熟悉的床鋪。
床?
感受著身體的虛弱,陸鳴沒多加考慮地便一個俯身趴了下去。
……
荒原,千尋城。
一個被風沙侵蝕,建筑風格與現代格格不入的大殿內。
城主廉邢正坐在大堂中央的座椅上,烤著炭火,一口接一口地飲著茶水。
半個時辰前,他接到了千瀧突然消失的消息,從那時起,他便一直等候在這里。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前來報信的守衛(wèi)說他親眼看到了千瀧身上的莫名符咒,這令他下意識便想到了千瀧有被圣人召請的可能。
廉邢眉頭緊皺,他抬起陶壺,正準備往杯里甄茶,壺嘴剛剛出水,他的手卻陡然一停。
他抬起頭,放下茶壺,看到了疾步走來的千瀧。
他霍然起身,從長桌邊繞了過去,徑直走下,抬手扶住了正要下跪行禮的千瀧。
“無需行禮,直說即可!”廉邢沉聲道。
“城主!”千瀧拱起雙手,“我被圣人召請了!”
“我已經猜到了?!绷蠈⑺碾p手摁了下去,從茶桌上攝來一杯茶水遞到了千瀧跟前,“先喝口水。”
千瀧接過水杯,咕嘟喝了兩口,抬起雙手道:
“秉城主,那位圣人向屬下交待,魔界將生異變,恐與我荒原不利!”
“什么?”聽到這話的廉邢眼睛霍然睜大,眼神一下空洞。
“怎會如此?圣人不是封鎖了魔族邊境嗎?”他自語道。
見狀,千瀧緊忙回應:“迫于身份,屬下并未多問,但屬下分析,圣人應是遇到了要緊之事,無暇顧及魔界,或者,他的自身狀態(tài)出了變故,無力照顧到我荒原,所以才會突然召請與我,作出警示。”
聞聽此言,廉邢的眉角微微皺了起來,這位圣人自從將道場行宮鎮(zhèn)于此地后,便再也沒有了回應,也沒有示好,只是以一己之力那樣封鎖了魔界兩千年。
現在突然選擇向他示警,而不是繼續(xù)與魔族對抗,那就說明……
“你的推測沒錯!”廉邢抬手拍在了千瀧肩膀上。
他突然轉過身,面向大堂門口,雙手負背道:
“如此,我們真要感謝這位人物了。”
“遠古圣人太昊拋棄了我們,魔界與虛妄之海吞噬著這里,荒原的人民們必須自尋出路。”
說到這里,廉邢頓了頓,他突然轉過身,向著千瀧鄭重道:
“這樣,你跑一趟,立即召集六大執(zhí)事長老?!?p> “告訴他們,戰(zhàn)爭,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