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這個穿越者的到來,如同蝴蝶翅膀扇動了一下,開始悄然改變著東漢末年的一些事情。
黃巾起義的余煙未滅,經(jīng)過些許小風(fēng)的吹動便又要復(fù)燃。這些復(fù)燃的死灰,第一小搓火便是在張家燒起來。
一隊悍馬飛馳而過,在徐州東??たる钥h城外聚集。為首的是一個叫做張圖的黑大漢,此人原是張角的遠(yuǎn)房堂弟,第一次黃巾起義時也參與其中,后來黃巾主力被鎮(zhèn)壓后一直在外躲藏,私下又募集到許多鄉(xiāng)勇,勢力逐漸加強起來。
徐州這個地方,第一次黃巾起義并沒有波及,所以相對富足,張圖手下那些人又大多是貧苦人家,所以此次起義便首先瞄準(zhǔn)了徐州。
無他,僅因為徐州有吃的!
在這一群頭箍黃巾的臟兮兮的起義軍中,有一人則顯得格外的特立獨行,這人穿著干凈,白凈面皮,一臉的書生氣,卻不知為何甘愿的混入了這群看似劫匪的粗俗起義軍中。
張圖遠(yuǎn)處眺望了一下前面的那座小城,此時并非戰(zhàn)時,所以戒備很松懈。
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那個白面書生道:“李元兄,城內(nèi)的情況你最了解,接下來的行動,你來指揮,我們照著做!”
李元的眼睛沒有離開眼前這座城,畢竟這是他生長的地方,要不是上次隨著馮家把全部身家搭了進去,此時也沒有必要參加到這幫名曰起義實則劫匪的起義軍中。
面無表情,李元淡淡的道:“此縣之內(nèi),要說富有,自然是糜家,糜家人可上萬,錢可億計!”
底下的士兵一陣喧嘩,這些錢夠他們下半輩子用了。
張圖的口水似乎都要流下來了:“如此,此一戰(zhàn)只要拿下糜家,以后我等軍需糧草也就充裕了?!?p> 李元輕蔑的“哼”了一聲,道:“糜家有上萬人,就憑借我們區(qū)區(qū)不足千人的隊伍也想打他們的主意?張將軍,不要太異想天開?!?p> 說出“張將軍”三個字的時候,李元甚至有些惡心。李元雖然不得已加入了這幫起義軍,心里卻永遠(yuǎn)無法融入他們,言語間總是有些輕視,在他心里自己永遠(yuǎn)是士族,這些賤民與自己為伍,不配!
張圖也算經(jīng)歷過一些小規(guī)模戰(zhàn)爭,對糜家很是不屑:“糜家這些人都是一些家丁罷了,其他女眷更不足慮,何懼之有?”
李元笑道:“漢代莊園中,凡是大到一定程度的,都會部曲私兵,萬人以上的莊園,能集結(jié)的人數(shù)絕不下五千,你我區(qū)區(qū)一千不到的兵力,怎么敢輕視五倍與我的敵人,且我等是攻,他們是守,我等糧草缺乏,他們食物充裕,我等怎么可能搶的了糜家?”
“那依李元你的意思,我們要攻取哪家?”
“此城內(nèi)倒是有幾家適合我們,這幾家也頗有家資,但主人又孱弱,搶起來也容易,等我們財力逐漸壯大起來,再招募更多的鄉(xiāng)勇,然后才是進攻糜家這種大戶,之后便是攻取城池,否則即便攻取了城池,我等也無實力守城?!?p> 張圖大笑:“哈哈,此計甚妙!要不說徒有我們這幫粗人是不夠的,還需李公子……哦不,是軍師!軍師指揮我們!”收斂笑容,又問:“不知此城內(nèi),我們可劫的又是哪一家?”
“張家!”
李元表面平淡,心中卻是一陣波瀾,他淪落至此便是張家所賜,到他復(fù)仇的時候了。
“張家?”
“對,張家在這座城內(nèi)也算富有的大戶,自去年起,張家公子趁著天下初定,人心不穩(wěn),趁機大肆買入別人不得已出賣的東西,囤積了許多物資。”
張圖冷笑一聲:“哼,囤積居奇……還是我們張家本家啊……”
“不錯,張家囤積居奇,家中又沒有多少私兵,所以最適合我等!”
“啐!”張圖吐了一口吐沫,“奶奶的,天賜良機,李元軍師那我們今天便劫了他們?nèi)?!?p> 李元眼睛瞇起來,想了想:“不,雖然現(xiàn)在城內(nèi)戒備松懈,冒然進去還是太危險?!?p> 張圖知道李元肯定有計策,所以遲疑的看著他:“如此……那我們該如何辦……”
李元自信道:“從我們這些人中選出一百善戰(zhàn)者,需要這幾天擇一日,黃昏時分偷偷潛入城中……”
……
幾天后,黃昏時分,陸陸續(xù)續(xù)有些許陌生人進入了徐州的這座小城。
此時城內(nèi)依舊是一片祥和,黃巾起義鎮(zhèn)壓下去以后,這一年徐州的百姓過得還算富足,本來就沒有被第一波黃巾起義波及,又有一年的修養(yǎng)生息,所以徐州在諸多州郡中算是富有的地方。
因此,許多外地人也開始進入徐州,這其中大部分都是窮人,來此無非為了謀生,很多沒能找到謀生出路的,逐漸的也就成為亂民,這些人也成了黃巾起義復(fù)起的基礎(chǔ)。
張圖、李元兩人領(lǐng)著的一百來人,分批依次潛入徐州這座小城,并沒有引起駐守官兵的注意,最近這種情況比較多,很多陌生人進來徐州,逐漸也就見怪不怪了。
宵禁之后。
申時,這些人已經(jīng)在張家不遠(yuǎn)處的一處破院子里集結(jié)。
酉時,造飯,每人都吃的飽飽的,為晚上的行動做好準(zhǔn)備。
戌時,按照計劃將張家周圍悄悄打探一遍,如何進攻,如何逃跑,備用方案皆做好準(zhǔn)備。
亥時,行動!
一百人,迅速將張家大門圍住。然后用提前準(zhǔn)備的木杠,合力將大門撞開。
張圖搶先進入,先砍翻了兩個門口值夜的家丁,之后一群強人一擁而入。
“把大門關(guān)上!”張圖喝到:“張家人都聽著,不想死的都來院子里,抱頭伏地!”
此時張家家丁丫鬟都已睡去,聽見屋外有叫喊聲,嚇的叫嚷的,來回跑動的,有相當(dāng)一部分也就真的跪伏在院子當(dāng)中的。
張躍和王氏一個弱子一個是婦人,也都毫無還擊之力。
張圖手下那一百多人將張家值錢的東西裝了幾十個大袋子。眾人便真的如同打了勝仗一樣,開心的叫嚷著,也都在院子周圍站定。
此時,張圖和李元才走到院子當(dāng)中,有幾個反抗的已經(jīng)被砍死,尸體便四下躺著。其余的人跪伏在院內(nèi),瑟瑟發(fā)抖。
“怎么處理?”張圖問李元。
李元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殺!”
李元這話一出,張躍早聽出了是他。
聽見要殺,張圖都有些不忍:“全殺?”
“殺,一個不留!”李元對張家的恨已經(jīng)深入骨髓。
“李元哥,是我啊,張躍!”
李家和張家本來有些交情,何況李元差點和張迎結(jié)為夫婦。
李元沒有搭理張躍,冷冷的說:“殺了,都?xì)?!?p> “李元哥,不要殺我,是我啊,張躍……”
張躍不停的說著,李元手里握著一柄長劍,緩步走了過去。
“李元哥,我?。 睆堒S見李元走過來,以為有了希望,叫嚷的更歡了,“我是你的張躍弟弟啊,看在我姐姐……”
“噗!”
冰涼的長劍穿透了張躍的胸膛,鮮血噴涌而出!
女眷被嚇的驚叫,男丁被唬的顫栗,王氏幾乎暈死過去。
李元慢慢的拔出長劍,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冷冷的拋下一句話。
“殺!全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