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初一這年是開始。

　　初二這年是情剛開始的時候。

　　那天我看見對樓初三部的言朝，他身邊跟這一個女孩子。

　　好看，連我一個女生都覺得那個女孩子好看。

　　那時候我心里就有些吃醋了。

　　我沒等他，出了校門看見了哥哥。

　　黎文：“言朝呢？沒跟他出來？”

　　我出于私信撒了謊：“他，他們班臨時要小考。讓我們先走，快走吧哥哥。”

　　因為是第一次撒謊，雖然有些變扭和磕絆。

　　但是哥哥還是毫不猶豫的相信了。

　　黎文：“行吧，那我們就先走。”

　　哥哥代替了言朝接過我的書包。

　　回到家，言朝的爸爸媽媽生意忙，有時會不著家。

　　但比我的父母好，他們是不來有我的家。

　　帶著弟弟在另一個地方住。

　　我跟哥哥在客廳寫作業(yè)。

　　直到作業(yè)快寫完了言朝才敲了我家門。

　　哥哥去開門。

　　黎文：“言大爺，你們班的小考需要考那么久？”

　　“這都離放學快一個小時了才回來?！?p>　　言朝：“小考？”

　　黎文：“對啊，南瓜說你們班小考我們才沒等你的?！?p>　　“不會是考砸了，不是。我說這才是個小考嘛?！?p>　　我聽到哥哥的話收作業(yè)本的動作慢了下來。

　　不敢看言朝，害怕他拆穿我。

　　急匆匆的進了臥室：“哥，我去洗個澡?！?p>　　我關(guān)上臥室門，趴在門上聽著外面的聲音。

　　言朝：“咳，幫老師批改了試卷才回來晚?！?p>　　“來晚了，你們吃飯沒？”

　　黎文：“沒呢，這不是等你嗎。吃啥？”

　　聽到言朝沒拆穿我，輕呼了一口氣。

　　直到晚飯時間，這是哥哥們做的。

　　他們會做飯，我不會。

　　所以要不然說我是掌上明珠呢。

　　我家的碗都輪不到我刷（假的）。

　　餐桌上我看著哥哥。

　　心里實在不安，因為我撒謊了。

　　我知道撒謊是不好的，有好多人因為一個謊失去了太多東西。

　　甚至是命。

　　飯吃好了，言朝回去了。

　　哥哥刷好了碗。

　　我們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對于面前的《仙劍奇?zhèn)b傳》沒有觀看的意思。

　　我抱著哥哥給我買的南瓜布偶。

　　心里不安。

　　“哥，”

　　黎文：“嗯？咋滴了？”

　　“那個，我，我……對不起?！?p>　　哥哥看著我，捏了下我的臉。

　　“跟我道歉？做都做了還道歉？那要警察干啥？”

　　“嗯？你，你知道？”

　　黎文：“那當然了，我是誰。”

　　“那你，不打我嗎？或者是罵我？”

　　黎文：“打你？罵你？？言朝那丫的又不是沒回來失蹤了?！?p>　　“那我，我小時候不小心打碎了碗。都被媽媽打了一頓，更何況是撒謊呢?！?p>　　哥哥看著我，眼里的情緒我看不懂。

　　但是他卻突然抱住了我：“你放心，有哥在。從現(xiàn)在起沒人會動你。就連你爸媽也不行?！?p>　　“至于撒謊，黎楠。你要明白，只要你不高興了別說是撒謊。就是殺了人放了火，那哥哥也會幫你的。”

　　我笑了：“哥，你就不怕教壞我嗎？我還是小孩子啊?！?p>　　哥哥又開始rua我頭發(fā)了：“切，教壞是不可能的。小孩子倒是真的?！?p>　　——

　　言朝跟我哥哥差不多大。

　　但我很少叫他哥哥，只叫了哥或者是名字。

　　可是這天，我叫了他哥哥。

　　言朝和我坐在花園里的搖椅上。

　　他手里拿著一本《紅樓夢》，

　　我手里拿著《五三》。

　　他在看書我在看人。

　　可能是我的視線過于強烈。

　　至于在這冷冬中他都感覺到了。

　　他轉(zhuǎn)過頭：“怎么了？”

　　我看著他：“你長得那么好看，追你的人肯定很多?！?p>　　言朝摸了我的頭：“再好看都不如你?！?p>　　我笑了，不知道是對他的動作高興還是對他夸我高興。

　　因為他是真的好看，要不然也不至于得個校草兼學霸的名號。

　　這里不易下雪，很難等到一場雪。

　　寒冬的中旬都還沒等到一場雪。

　　我拿下了他的手：“哥哥，你說什么時候下雪啊。”

　　言朝可能被我的喊的哥哥給驚著了，但還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那么喜歡雪？”

　　“對啊，不僅喜歡雪。還喜歡淋雪”特別是跟你。

　　言朝笑了一聲：“沒想到我家小朋友不僅喜歡雪，還喜歡淋雪。那么特別?！?p>　　“對啊，正所謂……”

　　“你們兩個在干啥呢呢，大冬天的坐院子里看書。玩兒呢？”

　　我腦海里像是有一根弦斷了。

　　世界崩塌了。

　　我看著言朝。

　　還好，幸好。

　　言朝：“嗯？正所謂什么？”

　　“沒，沒什么?！?p>　　“天馬上就黑了，我們回去吧?！?p>　　我像個逃兵，逃走了這個地方。

　　但我不知道的是，飽讀詩書的言朝說了這句話。

　　“正所謂。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看來不能藏了。也藏不了了。

　　從那次起我和言朝之間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

　　我總躲著他但是他卻比以前好像更黏我了？

　　中午吃午飯時他給我端餐盤，坐在我身邊。

　　跟我玩的好的一個女同學也發(fā)現(xiàn)了些不對勁。

　　鄭秀雲(yún)：“哎，那誰是不是喜歡你?。俊?p>　　“你瞎說什么呢，我跟他的關(guān)系你又不是不知道?！?p>　　鄭秀雲(yún)：“不是，那他天天給你接熱水什么的都能接受。那他一下課就來找你一下課就來找你。啥意思啊？”

　　“他可是初三了大哥，都快中考了?！?p>　　“我冬天就會身體不好，他是因為我哥哥跟他說注意我身體才會來看我的?！?p>　　鄭秀雲(yún)：“那也不至于每節(jié)課間都來啊，我們班都從驚訝到他不來就是出事了?！?p>　　“呦，你看。說曹操曹操到?！?p>　　我看著門邊的言朝，心里復雜。

　　我跟言朝的事不知道怎么傳到班主任那里了。

　　我們很榮幸的被請喝茶了。

　　來到辦公室門口，我看見了里面不僅有班主任，

　　還有科任老師和主任。

　　我慌了，頭一次被請喝茶啊。要是請家長怎么辦。

　　言朝過來了。

　　“你也來了?！?p>　　“嗯?！?p>　　“你……”

　　言朝：“別怕，有我?！?p>　　不知道為什么，像被打了安定劑。

　　頓時不慌了，好像真如他所說，有他。什么都不怕。

　　言朝：“待會兒你就在外面，別進去。我先去?！?p>　　言朝摸了下我的頭，看了我的手一眼。

　　緊鄒著眉頭：“怎么沒帶手套？”

　　“我忘在教室里了。”

　　言朝從包里拿出一副手套。

　　黑色的，我很少見他帶過手套。

　　言朝把手套慢慢給我?guī)?，路過辦公室的學生門都曖昧的看著我們。

　　“我自己來?！?p>　　但好像沒什么用。

　　言朝：“別動，待會兒可能會在外面站得有點長。我讓你那個朋友去接了熱水，你拿著?！?p>　　“還有圍巾……”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出差什么的，你怎么跟個丈夫要出去的妻子一樣啰嗦啊。”

　　話一出我們兩個都愣了。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你們兩個干嘛呢？光天化日，成何體統(tǒng)！”

　　是初三班主任。

　　她瞪了我一眼，我低下頭。

　　聽見她叫言朝先進去，言朝進去之前還摸了一下我的頭。

　　自此，我好像感覺到了殺意。

　　嘶，越來越冷了。

　　——

　　那天言朝進去后大概二十多分鐘就出來了，我正準備進去的時候教導主任告訴我：“你就先回去吧，注意身體啊。不好就別強撐。”

　　“?。颗杜??！?p>　　我們兩個下了樓，我實在忍不住，停了下來。

　　“你，在里面跟老師說了什么？”

　　言朝也停了下來，我站在臺階上，他站在臺階下。

　　言朝捏了下我被凍得發(fā)火的耳垂：“我跟他們說，是因為你身體不好。而你哥哥讓我多照顧你所以才會對你那么關(guān)注的?！?p>　　結(jié)合剛才教導主任對我說的話，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但為什么心里還是不開心。

　　比剛才還要不開心。

　　進去了那么久只說了這句話嗎？這個疑問困擾了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