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想暴露自己
遺憾的是,黎琬在最新版的《全洲實錄》中也沒有找到有關(guān)于“慶豐六年”的記載。
這下她更加肯定——
慶豐六年,還沒有到來。
黎琬第三次來到清河鎮(zhèn)書局。
“你怎么又來了!”書局老板真是怕見到她。
這矮奴著實是個不好敷衍的主兒。
她上一趟來纏著他換書時,鬧走了他好幾撥客人,險些害的他做不成生意。
看黎琬這回兩手空空的來,書局老板松了口氣。
黎琬瞅他一眼,“我又不是沒銀子,你怕什么。”
跟銀子過不去的是傻愣子。書局老板惦記她手中的銀子,同時也礙于她敏感的身份。
“小姑奶奶,你買了書就快些走吧。我做一個矮奴的生意,這話要是在清河鎮(zhèn)傳開了,怕是大家都不愿來我這兒了?!睍掷习蹇迒手樠肭蟆?p> “行吧,那我就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免得耽誤你做生意?!崩桤膊皇悄遣恢v理的人。她直接把需求告訴書局老板,“你這兒有神語字典或者詞典嗎,給我來一套?!?p> 書局老板頓愣愣的看著她。
黎琬覺得他眼神兒忒奇怪。
以為老板沒聽清,她又重復(fù)一遍,“神語字典有嗎?”
“小丫頭,新來的吧?!?p> “我的確是初來乍到。”
“難怪。”書局老板臉上的茫然褪去,“【神語】在我們這兒不是一般人能學(xué)會的。在這世上,壓根兒就沒有可供參考的相關(guān)文獻(xiàn)。這是一門口口相傳的神秘語言?!?p> 黎琬嘖嘖稱奇:“真是奇哉怪也。既然是一門語言,怎會沒有形成文字?”
書局老板緩緩擺手。
“不奇怪,不奇怪?!彼D(zhuǎn)身從高高的書架上取下一套書,一邊拍打上面的蒙塵一邊說,“我瞧你有幾分聰明勁兒。你若想了解與【神語】相關(guān)的內(nèi)容,這套書比較適合你。”
“《賀氏語錄》?”黎琬莫名其妙。
“這套書我可是珍藏了許多年...”
為了向這矮奴成功種草這套書,書局老板準(zhǔn)備了一肚子花言巧語,可一上來就被黎琬打斷了。
“這我還真沒看出來。”
黎琬瞧著那書封上殘留的灰塵。
書局老板訕笑,繼續(xù)跟她安利:“別看它是舊版的,但精華都在里面?,F(xiàn)在市面上出現(xiàn)的新版,里面的內(nèi)容大都是瞎編亂造的。這一版,可是從清臺山流傳出來的。還是頭版。真實性有保障。”
黎琬一臉懵逼,“你說的每個字,我都知道什么意思。怎么串在一起,我就聽不明白了呢。”
“聽不明白不要緊?!睍掷习逭媸菚錾?,又拿了《清臺紀(jì)事》與《賀氏傳》兩本書給她,“答案,都在這些書里?!?p> 這書局老板,是要狠宰她的節(jié)奏啊。
黎琬最終還是敗給了求知欲。
書中講,清臺賀氏每一代之中都會出現(xiàn)一位【神子】或者【神女】,他們擁有強大的意志力與神明溝通的能力,向人世間傳達(dá)神明的旨意。
清臺賀氏廣納趨之若鶩而來的門客,經(jīng)年累月積攢下龐大家業(yè)。時至今日,賀氏一族地位穩(wěn)固,已然成為諸國不能小覷的一股強大勢力。
不過清臺賀氏的行事作風(fēng)比較古怪,比起加官進(jìn)爵混入廟堂與人爭高,他們更癡迷于商賈之道一類的斂財之術(shù)。
通過這些書,黎琬從側(cè)面了解到,一個人要想與神明溝通,神識必須能夠達(dá)到進(jìn)入一種叫【神之領(lǐng)域】的境界。達(dá)到了這種程度,那便無需學(xué)習(xí)【神語】,就可與神明直接交流。
黎琬郁悶至極。
要么學(xué)習(xí)【神語】,要么越過這一步去清臺賀氏學(xué)習(xí)【神之領(lǐng)域】。
這兩條路,似乎都不太容易。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還有第三條路——
找個翻譯。
但在沒有查明她來這個世界的原因之前,她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
興許這樣,她會活的長久些,過的安穩(wěn)些。
畢竟,樹大招風(fēng)。
黎琬廢寢忘食,熬了整整一通宵看完了這些書。
次日清晨啟程時,眾人發(fā)現(xiàn)她的黑眼圈比昨日更重了。
看她這狀態(tài)而且上車時還抱著書,蒙安不可思議道:“昨夜你屋里的燭燈亮了一宿,你該不會一晚上都在看這些書吧。你被那書局的老板坑了,知不知道。這些書根本沒有學(xué)習(xí)的價值!”
“是嗎?!崩桤灰詾槿?,“可能因人而異吧。我看了這些書,還是有些收獲的。”
桓冽策馬靠過來。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被黎琬摞一起的書,突然神情變得值得讓人玩味兒,“看了這些書之后,有何感想?”
黎琬往胳膊肘底下墊了幾本書,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放松的側(cè)倚在馬車上,然后發(fā)了四字感慨:
“賀家,牛批!”
不管這些書是不是吹大了清臺賀氏的形象,可堪稱世界首富的清臺賀氏是真的牛批。
商隊快出清河鎮(zhèn)。
眼尖的褚青發(fā)現(xiàn)了墻上貼的尋人告示。
他立時驅(qū)馬上前,將那墻上的告示揭了下來。
他看看告示上的畫像,又看看黎琬。
這黑眼圈還有亂蓬蓬的頭發(fā),簡直像的不能再像了!
褚青又立馬將告示拿去給桓冽過目。
“三殿下,您看!”
桓冽昨日就見過一樣的告示,此刻已不感到稀奇了。
看了那告示,蒙安驚道:“矮奴,清臺賀氏的少主高價懸賞要找的人,不就是你嗎!難怪你在找與清臺賀氏有關(guān)的書看!”
黎琬撇清自己,“上面找的人叫李婉,我叫黎琬,搞清楚好不好?!?p> 褚青產(chǎn)生狐疑時,蒙安卻斬釘截鐵道:
“這畫上的人要不是你,我頭擰下來給你當(dāng)?shù)首幼 ?p> “不至于吧。”黎琬就納悶了,“到底哪里像了。我這么年輕貌美的,你看看那畫的什么呀?!?p> 錚!
蒙安將佩劍拔出一半,側(cè)開劍鋒輸在黎琬面前給她當(dāng)鏡子。
瞅見映在劍莖上的自己,黎琬嚇了一跳。
說好的年輕貌美呢?
這蓬頭垢面的丑比誰啊!
黎琬趕忙整理被風(fēng)吹炸起來的頭發(fā)絲。
她一頭扎進(jìn)車廂。
“都別吵,讓我好好睡一覺?!币娒砂餐秮懋悩拥难凵瘢桤a充一句,“沒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