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是突然出現(xiàn)的極北鬼方,后面是來勢洶洶的齊國追兵。
雖然不知人數(shù)多少,但葉獻的隊伍終歸是潰敗之軍,士氣低迷,眼下又被兩股力量追殺。
加之有隨軍百姓,異常掣肘,危機之下,葉獻只好先含淚放棄了百姓。同時也放棄了一部分糧草輜重。
騎在馮闊給自己找來的戰(zhàn)馬,葉獻手持寶劍在軍陣之來回穿梭,大聲告訴士兵現(xiàn)在的情況。
其他人都被他發(fā)撒出去,各司其職去了,只有趙二牛跟在他的后面。
“鬼方出現(xiàn),代表鐵關失守,齊軍從又在后方出現(xiàn),我們已經無路可去,只有視死如歸才能有一線生機。”
葉獻不知道喊了有多少遍,以至于音沙啞,喉嚨陣痛。
這么做的努力讓士兵清楚了現(xiàn)在的狀況,他們從開始的震驚慌張,到最后的平淡,代表著認可葉獻的話。
在沒有命令下,他們一個個的自覺的裝好一些已經做好的干糧,然后擦干凈手中的語氣,站起身來神情凜然地目視著穿梭在大軍中的葉獻。
“我們的目標,極北鬼方,我們要在齊軍追到我們的時候,沖出重圍!”葉獻揮舞手中的寶劍,“楚軍,威武!”
“楚軍,威武!”
“楚軍,威武!”
“楚軍,威武!”
從在葉獻身邊一小撮人開始跟著喊之后,這聲音瞬間感染了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吶喊。
士兵們一個個神情嚴肅,挺直腰板緊握手中兵器,熱舞沸騰起來。
正在交代命令的馮闊察覺了,在那一瞬間也內心澎湃起來,此一戰(zhàn)非同小可,活下的機會渺茫。
隨行的百姓和文臣也被感染,面如死灰和疲憊的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死亡的淡然。
是啊,在軍事當中有一個成語叫做為圍三闕一,還有一個是窮寇莫追。
只要有生的希望,人總會做出很多匪夷所思,違反倫理的事情。
但是只要身處絕望,只要不是必死無疑,那么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是齊心協(xié)力的。
“馮闊何在?傳喚馮闊來見我!”
葉獻不知不覺自然來到隊首位置,嘶吼帶來不僅僅是喉嚨的不適,還有就是消耗了自己很多體力。
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休息片刻。
“你,過來?!?p> 葉獻瞥視離他不遠處有一手持紅色旌旗的士卒,用手指了指他示意過來。
那士卒頗感震驚,左右看了看,確定是自己以后小跑過來,對著葉獻抱拳行禮,聲音很是洪亮。
“殿下!”
“晉升你為孤的隨身親兵,你了愿意?”葉獻沙啞的嗓音很干澀,喊了那么久一滴水都沒有喝。
那士卒大喜,急忙單膝而跪,抱拳恭敬道:“標下不敢不從!”
“起來吧。”葉獻手一揮。
士卒緩慢起身,依舊保持著抱拳的姿勢,這使得旌旗斜靠在他的懷中,顯得有些低迷。
“拿起你的旗桿,”葉獻一頓又說道,“雙手拿起你的旗桿!”
士卒趕忙雙手緊緊握住旗桿,小心地看向葉獻,生怕對方生氣,或者不要自己了。
葉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士卒又要抱拳之時,被葉獻眼神打住:“標下沈池!”
“好,沈池聽令,突圍之時,緊跟在孤身邊,孤會和馮闊向你討要一匹戰(zhàn)馬,戰(zhàn)斗之時,你盡管舉起你手中旗幟,你可以嗎?”
沈池不假思索:“標下可以!”
“孤要你高高舉起你手中的旌旗,只要你沒有戰(zhàn)死,旌旗不能倒,也不能歪!”
“是!”
正在這時,馮闊騎馬趕來,正當他勒進韁繩準備抱拳行禮時,葉獻擺手作罷。
“戰(zhàn)事當前,不必在乎這些行禮之事,這很浪費時間?!比~獻說道,“馬上吩咐下去,列陣準備迎敵突圍,兩軍對壘之事,你比我在行,此事全權交付于你,不過我需要在你再最短的時間內就要發(fā)起進攻?!?p> 馮闊忍住不住地抱拳說道:“得令,末將這就去安排!”
說罷,抓住韁繩準備轉馬而去時,卻又被突然叫住了。
“等等!”葉獻喊道。
馮闊停下手中動作面向過來詢問:“殿下還有何事?”
葉獻扭頭敲了敲沈池,這個舉動必然也會讓馮闊看去。
只見一個持旗士卒雙手緊緊的握著旗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馮闊思索著葉獻會因為他說些什么的時候。
只聽葉獻說道:“他叫沈池,是孤的親兵,一會給他安排一匹戰(zhàn)馬。”
馮闊控制著躁動戰(zhàn)馬左右搖擺,定睛審視著仰望二人的沈池,沒有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
相對其他人矮小的個子,長相不是很俊郎,甚至還有一個邋遢。瘦弱的身板如果看起來大風都能吹他一個跟頭。
這人真的是太子殿下的親兵?這樣的人能保護的了太子殿下的安全嗎?
算了,殿下這樣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剛才殿下好像還說給他安排一匹戰(zhàn)馬。
有點浪費了。
“沈池,會騎馬嗎?”
葉獻突然考慮到了這一個問題,自己好像沒騎過馬啊?稍加思考以后感覺應該是自己繼承了前太子的條件反射,所以自己騎馬才可以輕松駕馭。
沈池回答:“標下會騎馬,家父曾是邊軍騎兵,曾經教過我。”
“如此甚好,”葉獻樂了,當發(fā)現(xiàn)杵在原地不動的馮闊時,說道:“馮將軍,快去啊,戰(zhàn)事緊急,發(fā)什么呆?。磕皇桥铝??”
“啊,哦?末將怎么會怕?末將在思考軍陣如何?!?p> 馮闊覺得在普通兵士下失了態(tài),頓感臉紅,慌忙扯馬離開部署任務去了。
趙二牛一直默不作聲的在葉獻的身旁,就好像是影子一般,學習儒家思想的他有些古典。
學好文武藝,賣給帝王家,讓他成為了強者的動力,在有就是忠孝節(jié)義,讓他對葉獻不離不棄。
可趙二牛畢竟是一個正常的的人類,總歸會有自己的思想。
如果說葉獻找的人有什么特殊技能,或者擅長之類什么的,他也不會言語。
但那個沈池矮小消瘦,皮膚黝黑,不是精神的面容在趙二??磥硎羌庾旌锵竦?。
這個沈池有什么亮眼的地方呢?這是趙二牛費解的。
“殿下,殿下?!壁w二牛輕聲喚道。
葉獻扭過頭來,臉上寫滿疑問,這是怎么了有什么見不得人勾當用得著這么小心?
“什么事,二牛?你說的這么小心,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的?!比~獻一陣惡寒。
趙二牛用眼神瞟了瞟身邊的沈池,欲言又止。
“你說話啊,張個嘴你給我演啞劇呢?”葉獻急得不行。
“殿下,恕我眼拙啊,他有什么亮眼之處呢?就這樣晉升他為親兵,是不是過于草率了?!壁w二牛不怕傷人地說道。
沈池聽后非常惱怒,卻不敢發(fā)作,不一會那惱怒就消失了,因為對方說得沒錯,自己確實沒有什么特長。
這自己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想到這里,一股緊張的感覺瞬間遍布全身,以至于讓他心跳加速,因為他眼前的這位太子殿下不要自己了。
葉獻笑道:“二牛啊,怎么說呢,我也沒看到他身上的亮眼之處?!?p> 沈池聽后頓感沮喪,正當他準備迎接這大起大落,從普通兵士成為太子親兵又變回來的巨大變化的時候。
葉獻接著說道:“反正我覺得呢,我做的這個決定是我下意識的,應該不會錯?!?p> “可他沒有保護你的能力,我看他沒有,這是我擔心的?!壁w二牛下意識地說道,“還有,他也占用了一匹戰(zhàn)馬,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我不希望因為分與他一匹戰(zhàn)馬而致使戰(zhàn)斗失敗?!?p> “二牛!”葉獻大聲說道,“慎言,你我還有沈池現(xiàn)在皆是袍澤弟兄,何必如此惡語相向?!?p> 趙二牛氣憤不過,扭頭沖著沈池說道:“哼,算你小子走運,望你不要忘了殿下恩情,如果殿下遇到危險,你要全力護之,如果讓我看到你因為貪生怕死而棄殿下不顧時,我縱死也要先將你殺了?!?p> 沈池渾身一顫,只能回答:“是?!?p> 交談之時,本來一字長蛇陣的大軍在各個傳令兵的來回穿梭中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而葉獻也被傳令兵帶到了周圍都是兵士的陣列當中,趙二牛和沈池跟在他的身后一左一右。
葉獻充當了一會惡人,因為沈池騎的那匹馬是一個傳令兵的。
這個地方像是中軍,與其說是中軍不如說是軍陣的中央,包括葉獻在內許多文臣也在里面。
每個人都很低調,畢竟馬上要發(fā)生戰(zhàn)斗了誰希望自己那么醒目招人過來砍自己呢?
與之鮮明對比的是葉獻這邊,因為按照葉獻的要求,沈池沒有任何語武器,也不用他干些什么,就是高高舉起手中的旌旗。
偏偏旌旗的顏色又是紅色,這讓葉獻這里異常醒目,這讓以葉獻為中心方圓有一小段地方沒個人。
葉獻冷笑沒說些什么,一些人的小心思,戰(zhàn)斗開始這距離就會越拉越大,誰會跟著一個醒目的人呢?
畢竟命是自己的。
“殿下,大軍列陣完畢,只等你一聲令下?!?p> “好,首戰(zhàn)即惡戰(zhàn),突圍!”
“是,擊鼓進攻,目標極北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