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會極力為少君遮掩,也請少君。此行順利?!鄙戌?。
門外侍衛(wèi)通報:“少君,城主府來信?!?p> 推門進來的是攬翠,她對韓非夜福了福身:“少君,是城主夫人命奴婢前來,夫人她知香云身份后懊悔自責(zé),現(xiàn)日夜在佛堂為少夫人祈求平安,她知少君定會前去營救少夫人,還請少君此行珍重務(wù)必注意安全,且要將少夫人平安帶回。另外,尚大人,城主夫人囑托您與茴之大人也要一同前往?!?p> 一番話說完,韓非夜道:“替我告訴母親,定不負(fù)托?!?p> 攬翠領(lǐng)命退了出去。
尚琰也轉(zhuǎn)身要走,“尚大人,城主夫人讓您和少君一同去呢?!避钪斐鰲l胳膊攔他。
尚琰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我知道啊,我只是要回家磨個劍好出發(fā)。”
茴之道:“其實尚大人乃文官出身,著實不用一同前往啊?!?p> 尚琰沒接話,心道:小茴你不明白,又同韓非夜道:“少君準(zhǔn)備何時出發(fā)。”
“今夜子時。”
韓非夜知道自己動身勢必會傳到烏金城耳目,現(xiàn)下唯有爭分奪秒,趁著夜色先行出發(fā)。
不論你是涂靈嬌還是慕容云音,本君都會救出你。
他從懷間摸出那枚刺了“涂”字的荷包,失神片刻,道:“半柱香后出發(fā)?!?p> 星夜,三匹快馬從南城門悄然離去,疾馳于夜色深處。
次日,有丫鬟推門進來,為涂靈嬌掩起床邊紗幔:“姑娘該起了?!?p> 涂靈嬌頂著沉重的眼皮,下眼瞼一片淡青。折騰了好幾日,夜里也睡不好,又困著她不讓出門。
每日活的跟廢物一樣吃了睡睡了吃,著實無味。
嘆了口氣,她翻身下床邊想:韓非夜你丫的還不來救我,一面又想,秦宿定是埋伏了天羅地網(wǎng)等著他的,還是不要來的好。
涂靈嬌無奈瞪著對面正慢里斯條喝著稀粥的藍(lán)衣男子。
“本王臉上有東西?”秦宿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嗯,是有點東西?!蓖快`嬌哼了聲,手中木匙攪和著眼前的粥碗。
“什么?”
“有點討厭?!彼攘艘豢谥嗟?。
秦宿像是聽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待笑完他道:“今日隨本王出去一趟?!?p> “去干什么,我可不是您的妃子或者丫鬟。不去?!蓖快`嬌一口拒絕了。
“那本王便要催動牽絲,以防你逃跑了?!闭f著秦宿口中似是捻起什么口訣。
“停!與其做個行尸走肉,我還是做個惡人走狗吧。”涂靈嬌頗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嘆了口氣道。
“………”
烏金城的集市同玄水城很不一樣。小販賣的小玩意多由烏石打造的器皿、擺件等為主。
在大大小小城隅中,有爭霸實力的唯有三城。
分別是玄水城:盛產(chǎn)絲織、布帛與魚米后來挖出了幾座金沙礦,春山城:盛瓷器,美玉珠寶的,后挖出來一座烏石礦;烏金城:盛產(chǎn)冷兵器為名,擁有眾多烏石礦與煤礦。
諸城城主即位以來幾十年一直是表面太平,暗地較量。但這樣的和平假象在烏金城主薨世后卻見失衡。
新城主秦宿年少即位卻堪稱雷霆手段,數(shù)年間吞并了周遭小城池五座余。
但一直未曾進犯東面春山與南面玄水,卻也是忌憚所致。
“你喜歡什么?本王給你買?!鼻厮抟娝笄朴铱?,對集市十分好奇的模樣,不禁莞爾道。
“不需要。”涂靈嬌放下手中的銀梳,哼了一聲道。
“我玄水的集市比你這可熱鬧多了,烏金城的東西都冷冰冰的?!?p> “哦?春山郡主這就入鄉(xiāng)隨俗地緊了,嫁去玄水不過月余,便自稱玄水人了。”秦宿幽幽道。
“你不必拿這樣的話激我,我是哪里人怎么想于你何干?倒是城主你擄我來烏金城,一番心機要引韓少君過來,卻是什么用意?”涂靈嬌不理解的是,雖然兩城交戰(zhàn)乃是常情,但這個烏金城主貌似只想找玄水少君的麻煩…
“本王不想與春山城為敵,但韓非夜,必須死?!鼻厮揄夂藵鉂鈿⒁?。
“為何?”
“不為何。”
涂靈嬌翻了白眼,話題結(jié)束。
“那你究竟喜歡哪樣?”秦宿又換了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就這個?!?p> 涂靈嬌看也沒看,隨手在小攤販臺面上揀起一個略帶分量的物什。
那小販見她是自家城主帶出來的姑娘,漲紅了臉,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秦宿臉上的笑意漸深,“少夫人果然不同尋常女子?!?p> 涂靈嬌順眼望去,那是個銅質(zhì)扁壺狀頂端帶蓋的物什。
——那是個夜壺。頓覺燙手,她迅速丟回桌上,拍拍手干笑一聲徑直朝前走去。
秦宿攜著她在烏金城閑逛,期間涂靈嬌也想過一百種逃跑的方式,且她也有那個機會逃走,秦宿像是刻意一般,離她稍遠(yuǎn)慢慢跟著。但她知道自己身中牽絲是跑不了的,又何必白費力氣。
只當(dāng)出門散心一般,遇著瞧得上眼的就拿,反正不要她付錢,如此逛了一圈,便回城主府了。
甫一進門,二人便迎面遇上了一個紅衣身影。
“城主,韋工來了,在議事廳?!毕阊┖5?。
“嗯。香雪你送她回去?!鼻厮薜愿馈?p> “是。”
涂靈嬌看著一襲紅衣勁裝,穿著利落的香云,應(yīng)該是香雪海不禁感慨萬分。
“香云,呃不,我應(yīng)該叫你香雪海嗎?你…”
回苑路上,涂靈嬌試圖找個話題,但現(xiàn)在好像說什么都挺尷尬的。
“名字只是個代號,叫什么都是一樣的。且少夫人,你方才是想問我為何能在玄水城隱藏的這么好?”香雪海道。
“嗯嗯?!蓖快`嬌原本只是想客套一句要不要一同用飯,見她這么說,且好像想要同她聊什么似的,便順勢點點頭。
“若是你也曾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話,自然也能做到?!毕阊┖4浇俏P,聲如初融雪,帶了絲絲涼意。
她只知劍客功夫了得,沒曾想偽裝技術(shù)也是一流。她暗藏在玄水城數(shù)年竟毫無破綻。照韓非夜這般心思的人,不應(yīng)該啊…
“三年前,城主府夜宴遇刺客突襲,我替少君擋了一箭?!?p> “竟是這樣?!蓖快`嬌頓悟,又道:“那刺客想必也是你們安排的吧?”為了打消韓非夜的疑慮。
“非也?!毕阊┖u搖頭,“我知韓少君對我起過疑心,也正在想法子如何打消他的疑心。恰好此時那批刺客上門了,卻順?biāo)浦鄣厝宋业囊?。?p> “竟不是你的人?”涂靈嬌不免為韓少君心疼幾分,古人說的不錯,紅顏薄命,長得好看從小就被惦記要打要殺的。
“那時城主夫人將我換到少君府做她眼線,有如神助。我就這樣陰差陽錯地到了韓少君身邊,也探到了更多密報。”
“你家城主為何這樣痛恨韓少君?”涂靈嬌回想起秦宿白日里的殺意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