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驛站后院,韓非夜一襲白衣長身而立,負(fù)手沉聲道。
“閣下既然跟了韓某一路,定是有事想同我說,何不大大方方出來?!表n非夜又道。
片刻,從后院種的那棵歪脖棗樹上跳下一個人影。
那人理了理發(fā)皺的衣擺,走近韓非夜,目光清冷,淡淡道:“玄水少君果然厲害?!?p> 只見那人黑衣綸巾,面覆黑紗顯然不想透露真實(shí)身份。
“既然一同來了烏金城,必所求一致,閣下何不露出真面目示人?”韓非夜轉(zhuǎn)過身,淡定如斯。
“呵,本也不是要瞞著少君的。”那人揭下面紗,“你我目的可以說相同,但又不同?!?p> “你不是來救春山郡主的?”韓非夜問。
“確然是救郡主來的,但少君不是吧?!蹦侨擞值馈?p> “春山城明目張膽調(diào)包郡主,不知是想將我玄水當(dāng)成股掌玩物?”韓非夜目光淡淡,這一番話說得極為有分量,既說明了韓少君已然知道真相,又給春山城一份玄水城絕不容欺瞞的威懾感。
“春山城并無此意,少君莫要動怒?!蹦侨饲ハ鹿?,誠懇道:“各種緣由還請少君同在下救出個子要解救之人再分說清楚?!?p> “好?!表n非夜本也不想在此時對此事多做糾結(jié)。
“少君,在下已經(jīng)買通日日往烏金城主府送菜的小廝,不日便可行方便讓我等從后院入內(nèi),此法自然不大正大光明,但那烏金城主擄了郡主卻也不見得磊落多少?!?p> “你要救的人,為何會在烏金城?!表n非夜沉思片刻,繼而道。
“為奪回我城密寶。”
“龍脈藏圖?”韓非夜道。
“不錯?!蹦侨嘶氐?。
“想不到此物竟在烏金城?!表n非夜自然知道龍脈藏圖的重要性。
當(dāng)初春山城老城主便是用龍脈內(nèi)的金銀建立了春山城。傳聞龍脈之中的寶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卻一直未有人知道其真正入口,因為真正入口地圖僅一份,就在春山城主府九玄機(jī)內(nèi)。
那九玄機(jī)乃烏石澆筑成的寶塔。內(nèi)有十二道暗器機(jī)關(guān),數(shù)十年來無人能破此機(jī)關(guān)陣法。這也是眾城避開與春山城交惡的真正理由,誰知道那龍脈內(nèi)有沒有什么奇門遁甲逆天邪術(shù)。
“我如何相信你?”韓非夜看著身前淡定如斯的那人,緩緩地問。
“因為少君你除了和我合作,別無選擇?!蹦侨诵πΦ馈?p> “哦?為何。”韓非夜目光淡淡,語氣更是淡漠。
“我知近日有不明刺客暗殺過那姑娘,幸而秦城主搭救。若不早些救出那姑娘,再留在烏金城恐再有生命之憂。”
“在下當(dāng)然知道玄水少君自有法子解救少夫人,但,少夫人體內(nèi)的牽絲之蠱,少君可有良策?春山城主府有一顆化毒丹,若是少君同我救出我要救的人,在下自然雙手奉上?!?p> “成交?!?p> “少君,你就真的相信那人?”
“她沒有騙我們的理由,至少在此刻,我們的目的是統(tǒng)一的。茴之,將此物傳回玄水城,速速查明是何物?!表n非夜從袖間將那細(xì)筒狀物什交給茴之。
“是。”
“你懷疑,這東西有古怪?”
“你還記得她遇刺那日,我們是前一日用此物留的印記,后一日刺客便找上她了。而這群刺客雖被你我擊殺死了四個。但還有三個,我不得不防?!?p> “接下來如何?”
“今晚去一趟城主府,我想確保她平安無事?!表n非夜眼底的擔(dān)憂思念之情呼之欲出。
尚琰哪里見過自家少君這般對一個女子上心過,會意笑笑:“少君同少夫人果真情誼深厚。”
是夜。
“誰?”涂靈嬌警覺的披衣起身,隱藏到床角去。
“是我?!?p> 微涼月如水,灑進(jìn)內(nèi)室一地霜色。只見那青年一襲白衣,欣長身姿立于窗柩處。
“我來遲了。”他語調(diào)慢慢,聲音低沉動聽。
涂靈嬌瞪大了眼。良久,她跳出來:“韓非夜!你個混蛋終于舍得來找我了!”
接著將他往外推,“不行不行,秦宿要?dú)⒛悖∧憧熳??!?p> 被她這一鬧,他忍俊不禁。“對不起,路上遇到一點(diǎn)麻煩,耽誤了時間?!?p> 能被韓少君稱之為麻煩的,定是極為棘手的問題了,涂靈嬌上下打量他一番,確定他沒受傷,方安心道:“那我們快走吧!”
“不急?!表n非夜淡淡道。
“什么意思?”
有人推門進(jìn)來。還碎碎念著:“就派這么幾個廢物守著少夫人,也忒看不起咱們玄水城了!”
“茴之,小聲點(diǎn)?!?p> 是尚琰與茴之,他們也來了。
“少夫人,可算是見著你了。你不知道這一路我們…”
“尚琰,話多了。”韓非夜打斷他道。
“少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一路上累死了八匹馬,遇了九次暗殺。這得讓少夫人知道啊,不然她怎么知道您這么心急的想要救她呢?”茴之不愧是男劍客里話最多的那個,一來二去全說了出來。
韓非夜面色稍有不自然:“問題不大?!?p> “少君,咱們的人探到的消息確有一人被囚于烏金城主府地牢。您看
覺得是不是那人要找的??!鄙戌?。
“此事不急?!表n非夜攏了攏涂靈嬌的外衫,動作極為輕柔。
尚琰和茴之很是默契地轉(zhuǎn)過頭。
“秦宿是否有同你說過此蠱如何解法?!?p> “…沒有!”涂靈嬌想起秦宿說的那兩種解法,立即道。
“少夫人你臉紅什么?”茴之道。
尚琰瞧出端倪,將茴之拖出門道:“咱們快去看看,那倆廢柴侍衛(wèi)醒了沒。醒了得再補(bǔ)一手刀才行?!?p> “尚大人,我打暈的人,沒有一炷香是醒不來的。”茴之摸摸后腦勺,還認(rèn)真的算了下時辰。
屋內(nèi)只剩下涂靈嬌與韓非夜二人。
一時無言,只見燭火微動,韓非夜上前擁住她。
他的下巴靠在她肩上,嘆了口氣道:“終于找到你了。”
“韓少君…”涂靈嬌訥訥出聲,回手抱住他。雖然她沒說,但她的心里,一直是盼著他來的,即使知道這是個陷阱,專為韓非夜所設(shè)的陷阱。她還是盼著他能來的。
現(xiàn)在他來了,她覺得很安心。
“我會找到解蠱的辦法?!表n非夜放開她,認(rèn)真地道。
“其實(shí)…”涂靈嬌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臉色微紅。剛要說出口解蠱的法子。
“少君,有人來了?!遍T外尚琰低聲道。
“我先走了,不過我很快就會來救你。等我?!表n非夜在她額上印下一個輕吻。
“嗯…好,我等你。”涂靈嬌腦中一片空白,也忘了方才想說的話。
待回過神,那白衣身影及他的隨從們已經(jīng)走了。
我該怎么找你啊……涂靈嬌才發(fā)現(xiàn)他們連個暗號及接頭時間都沒有,這鬧心的單相聯(lián)絡(luò)!
門再次被推開。
“有人來過了?”
清冷女聲在外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