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存疑慮
很陌生,很奇妙的感覺。
武靜蕊心中隱隱生出歡喜,沒想到如此快就有動靜了。
看來孩子很健康。
四阿哥焦急的臉浮上欣喜,“果真?”又摸摸她的肚子,雖感受不到動靜,卻難掩愉悅,道:“看來是個阿哥。”
武靜蕊臉一黑。
為什么一定是阿哥?
四阿哥全然未注意她的表情,只沉浸在喜悅當(dāng)中。
搞得像沒有過兒子似的。
明明李氏剛給他生了一個,還不滿足?
到底還是個少年,還不曾做到喜怒不形于色,雖老成沉穩(wěn),偶爾卻會露出少年的樣子。
武靜蕊嘆了口氣。
突然發(fā)現(xiàn)她對這樣的四阿哥無法討厭得起來。
也許未來的他讓人寒心,叫人不喜,但此刻她沒理由討厭。
四阿哥想的很簡單。
如此好動,必是阿哥無疑。
盡管有可能是女兒,他不會不喜,但總歸還是阿哥更好一些。
……
次日,武靜蕊坐在涼亭中,吃著櫻桃。
雖然沒有什么不適,但她近來的胃口有所提升,總是覺得餓。
別的東西又不想吃,只好拿這個墊墊。
李氏走上來,一眼瞧見她,走過去坐下,掃向她的肚子,眼神不善。
武靜蕊擦擦嘴,笑了下,“李姐姐,好巧。”
李氏要笑不笑,“不巧,妹妹胃口真好。”
武靜蕊露出靦腆的神情,“讓姐姐見笑了。”
李氏撇撇嘴,“我當(dāng)初懷上時也是這般,何來見笑?妹妹真會說笑?!?p> 瞅了眼她紅潤的臉色,李氏暗暗咬牙,伸手捻起一顆櫻桃,放進(jìn)嘴里輕咬,立刻酸的掉牙。
吐了櫻桃,拿帕子擦擦嘴,李氏道:“妹妹牙口真好,都這么久了,還這般愛吃酸?!?p> 武靜蕊笑笑,“沒辦法,控制不了。”
李氏在心里哼了聲,不再動那櫻桃,“妹妹昨夜想來睡得極好,不知爺與你說了什么?”
武靜蕊眨眨眼,不明所以,“姐姐說的哪方面?爺說了許多話呢?!?p> 李氏瞪她一眼,道:“妹妹何必裝模作樣?爺去了你房里,若當(dāng)真說了什么,妹妹無須瞞我。實(shí)話說,我與妹妹一同伺候四阿哥,還應(yīng)和氣生財,不必做兩面功夫?!?p> 武靜蕊不禁佩服起她來,不愧是曾得雍正萬般寵愛的李氏。
夠直接。
也不怕自己看了她的笑話。
如此鎮(zhèn)定地向自己這個她討厭的人問出丟她面子的事。
臉皮夠厚。
武靜蕊坦然道:“其實(shí)沒有什么,爺只說了一句姐姐似乎變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蔽潇o蕊說完,關(guān)注她的表情。
李氏臉色一變。
眼中快速掠過一絲驚疑和不確定。
武靜蕊不解,李氏這反應(yīng)……莫非真有什么?
有貓膩啊。
“唉,姐姐能有什么變化?我實(shí)在是不懂,姐姐有疑問自個兒問爺好了?!蔽潇o蕊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
李氏狐疑看她一眼。
她如此無所謂,仿佛當(dāng)真沒明白。
她不是武氏。
那究竟是何人?
不論是何人,是敵非友,李氏哼了聲,站起身,“不勞妹妹費(fèi)心?!?p> 拂袖而去。
武靜蕊撐著下巴,滿心不解。
李氏太不對勁了。
換做以前的李氏,自己搶了四阿哥的寵愛,她不吃了自己就不錯了。
還能坐下來和自己平心靜氣地說話?
這個李氏不是一般地沉得住氣。
只是一個格格,就敢憑著懷孕瞧不起嫡福晉的,怎么可能是這樣的?
怎么說呢,現(xiàn)在的李氏有點(diǎn)不太好對付。
是她想錯了,還是真的另有原因?
不弄清楚,她就不踏實(shí)。
不弄清楚,她豈不是以卵擊石?
方才的李氏確實(shí)有些心虛,因?yàn)樗陌⒏缬X得她變了。
所以她真的變了?
哪里變了?
在她看來,李氏是把對四阿哥的心思更多地放到了后宅權(quán)力上邊。
但她并非真的對四阿哥沒了心思。
或許是想通過得到權(quán)力,讓四阿哥更加看重她。
但李氏這樣年紀(jì),哪里會想到這上邊?這樣年紀(jì)的小妾不該是緊緊地抓住男人的寵愛嗎?
尤其是李氏剛剛生下了四阿哥的長子。
對于和她爭寵的自己,李氏更應(yīng)該視如眼中釘才是。
但李氏看她時,眼中更多的是探究和不解。
給她的感覺像是李氏要從她身上找到另一個人的影子,但她找不到那些影子,所以更加不安,疑慮。
李氏了解以前的她?
或者是以前的李氏。
也或者是以前的……她?
武靜蕊去宋氏房里做客,宋氏對她的到來很是歡迎。
閑聊了幾句。
武靜蕊問,“宋姐姐對李姐姐很了解吧?”
宋氏狐疑,點(diǎn)頭,“那是,我與她先后伺候四阿哥,隔得時間不久,沒人比我更了解她了,妹妹怎得問起這個?”
武靜蕊笑道:“就是隨便問問,在宋姐姐心里,李姐姐是什么樣的人?比如……她是否熱衷于權(quán)力?她應(yīng)該很喜歡很喜歡四阿哥吧?”
宋氏想了會兒,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李氏從進(jìn)府起,就一直霸著爺?shù)膶檺?,自是喜歡的,至于權(quán)力,倒沒見她如此熱衷。以前一直是先福晉管著內(nèi)宅,我與李氏哪有機(jī)會插手?但我想,李氏不該了解這些,如今瞧著,倒是我小瞧了她,看來她很早就開始學(xué)這些了,一直藏著呢。哼,心思不少嘛,也不知她如何認(rèn)為有用武之地的?”
是啊。
李氏作為四阿哥的小妾,不該了解這些。
以李氏的出身,也不該學(xué)這些正經(jīng)未來主母該學(xué)的東西。
即便平時看多了,也不可能上手如此順利。
李氏卻尤為熟稔,仿佛早已做了許多,并非第一次做。
武靜蕊喃喃,“莫非李姐姐從小跟著學(xué)這些?耳濡目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宋氏毫不猶豫搖頭,“不可能,李氏是庶出,哪里會學(xué)這些?”
庶出?
武靜蕊心一跳,李氏竟是庶出?
既然如此,李氏更不能接觸這些了。
古代無論是大家族還是小家族,只有對嫡女才會寄予厚望,教導(dǎo)更多的實(shí)用的東西。
對庶出子女反而會寬松許多。
尤其李氏并非滿洲格格,而是出身漢軍旗,骨子里的嫡庶觀念要更重一些。
最多也就是學(xué)一些針織女紅,識幾個字。
一個識字不多,備受壓抑的人,怎么可能懂這么多管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