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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江湖半卷流年

第八章 風(fēng)疾雨夜涼 夢回衣襟寒

一碗江湖半卷流年 輕紗浮漚 1818 2024-08-14 17:03:34

  “也不知這是入秋以來的第幾場雨了。上次遇見這樣大的雨還是兩軍交戰(zhàn)那次?!贝巴鈨A盆的大雨落下,風(fēng)聲雨聲閃電雷鳴聲混雜一起,淹沒了世子的略顯疲憊的聲音。

  “說說你救玉纓那次的情景吧?!彼孟窨释狸P(guān)于玉纓的一切。“哦,我差點忘了你不能說話。我倒可以和你談?wù)勎覀兊南嘧R?!彼麩o奈地笑笑。

  “那是東西兩國最慘烈的一次戰(zhàn)爭,雙方都損失慘重。雖然我曾是西國的臣民,但西國已如大廈之將傾。兩國交戰(zhàn)受苦的只有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我想要勸降我的叔父

  珞夷城侯爺,雖然我知道這并不太可能?!?p>  “派去勸降的使者居然安然歸來,并帶回我叔父愿與我詳敘的消息?!?p>  “地點是在他的營帳之中,我孤身一人前往,不帶一兵一卒?!?p>  “我們在營帳中暢飲,就像小時候我曾見到的他和我父親一起那樣,全然忘了這是在戰(zhàn)事正酣之際。中途不斷有人向他耳語報送軍情,從他緊鎖的眉頭,我知道,東國的大軍正在一步一步瓦解他的攻勢?!?p>  “他反手將一個斟酒的侍女打倒在地,理由只是她不小心將酒灑到了他的衣襟。”

  “我憤然起身,希望他不要因為下人一點小小的過錯而責(zé)罰他們。我承認(rèn)自己也有私心,這個侍女雖不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卻讓我有別樣的感覺。尤其是她的眉眼,讓我見而猶憐?!?p>  “‘奕兒對下人倒是寬宏,尤其是這些美人兒,哈哈?!甯搁_始戲謔我,我知道他心中不快,只有拿下人出氣?!?p>  “酒過三巡,我也不再兜彎子,將東國有意勸降他,如果他歸順,將不再有無窮的戰(zhàn)爭,他也可以享盡榮華等苦口相勸?!?p>  “‘不必說了!’他強勢地打斷我?!阄腋鳛槠渲?,早已分道揚鑣,只要有我在一天,絕不會賣國求榮。今日一敘,不過是盡叔侄的情誼。這頓酒后,將不再有叔侄之分,你我戰(zhàn)場兵戎相見,只有刀劍無眼!’”

  “我早已料到會是如此,這頓酒并不是議和之酒,倒像是恩斷義絕之酒。我們一直無言地喝到天泛起了魚肚白。離開營帳,我長嘆一口氣,眼前已是模糊一片?!?p>  “因政見不同,我父親屢次苦口婆心規(guī)勸叔父,西國瀟湘夫人是軟弱之輩,西國早晚是東國的囊中之物。但叔父一意孤行,意欲以卵擊石,還秘密組織成立什么護國幫,暗殺東國的達官顯貴,這些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他突然望向我,此時窗外閃過一道閃電,映照得他的眼神更為犀利,讓我不禁直冒冷汗。

  “在營帳外,我看到了那個被打的侍女,她跪在地上,低眉順目,似在啜泣,臉上隱約浮現(xiàn)被打的紅印。我問了她的名字,她就是玉纓,是我叔父府上的婢女。我突然有一種沖動,再次進入營帳內(nèi)?!?p>  “我向叔父討要她,但卻被拒絕了。他和我打了一個賭,如果我贏了他的馬前侍衛(wèi),就讓我?guī)?。如果我輸了,玉纓將繼續(xù)被處以更嚴(yán)厲的責(zé)罰?!?p>  “我和他的馬前侍衛(wèi)在營帳里短兵相接,他是一個靈巧的大塊頭,數(shù)次躲過我的正面襲擊,總想繞到我的背后偷襲,都被我一一躲過。我們打得難分伯仲,我一記左勾拳猛擊他的臉部,被他閃躲過去,我又拉住他的衣襟讓他動彈不得,想要給他來一個背摔,但他這個大塊頭卻巍然不動?!?p>  “我們纏斗了一刻鐘難分勝負(fù),我卻有些精疲力盡了。”

  “‘哈哈哈,好,奕兒你的功夫倒是大有長進了?!甯负戎沽耸绦l(wèi),并破天荒的同意我?guī)в窭t離開?!?p>  “我從西國救回一個女子的事情不脛而走。父親震怒,覺得我在勸降的事情上太過兒戲,認(rèn)為叔父讓我救下玉纓分明是陷我于不義之中,畢竟現(xiàn)在應(yīng)以家國大義為重?!?p>  “父親對玉纓的來歷頗多質(zhì)疑,只同意將她安排在我的府院做些雜役,并不照顧我的起居。但這竟也引起了旁人的嫉恨,比如紫娟,我萬萬沒想到人畜無害的她居然想害玉纓!”

  “數(shù)日前,我身染怪病,身子一日比一日倦怠,請了很多郎中并不見效。貼身伺候我的也只有紫娟,但是父親卻將這一切怪罪在玉纓身上,我是一定會查明真相,救玉纓出來的!咳咳……”

  他一股腦說了他和玉纓相識的一切,倒叫我有些尷尬。也許他向我說這么多是看在我曾救過玉纓的份上,但我總覺得,他是在向我宣誓某種主權(quán)。因為如此說來,他也曾是玉纓的救命恩人,他和玉纓的情分倒是比我更增添了幾分。

  “你就待在府中,和我一起查明事情的真相,我這正好缺一個捻筆磨墨之人?!?p>  我點點頭,默認(rèn)了這一切,這離我完成那似乎不可能的任務(wù)又更近了一步。

  侯爺竟然如此心狠,這好歹也是他的侄子,我在心里默念,候奕對玉纓的惻隱之心至少說明他并不是一個浪蕩奸詐之徒,侯爺卻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聽他這么一說,玉纓也可能是被侯爺設(shè)計來到他的府中,并不是我們看到的那般楚楚可憐?我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但這謎底可能只有玉纓才能夠解開吧。

  秋夜的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裹緊衣衫,心中卻更添了幾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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