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莫名之地,蕭寧負手而立,俯視著眼前的無量混沌,那里有著無量的世界正在不停的生生滅滅。
諸般世界好似大河里的小水珠一般,隨意的碰撞著,不斷生生滅滅。
時間流逝,歲月滄桑,萬物變遷。
諸天萬界無時無刻都在演化,不斷發(fā)生蛻變,虛幻與真實并存,毀滅與重生共在,平行世界與交錯世界碰撞,無數文明在碰撞著,毀滅著。
初始的時刻,蕭寧還有興趣垂下目光,可是漸漸地,這一切變得無趣起來,一切都索然無味。
蕭寧不由低下頭來,捫心自問。
無數億年的不懈努力,如今終于實現了。
諸天萬界唯吾獨尊,不朽不滅,超越了世間一切概念,一切法度,不可觸及,不可戰(zhàn)勝,不可思量,不可說,不可思,不可議,不可到,不可得,不可守,不可在,不可住,不可留,不可來,不可去,不可壞,不可空!
稱得上諸天萬界第一人!
但是,為什么自己一點開心的情緒都沒有呢?
按理來說,能有如今的成就,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這一切都是怎么了?
是哪里出了問題嗎?
我已經超越了大道,徹底超脫諸天萬界,諸界唯我,萬界獨尊,我已經實現了畢生的夢想!
難道,我還有什么遺憾嗎?
蕭寧眉頭微微一皺,陷入了沉思中。
而在他腳下,隨著他的皺眉,整個諸天萬界好似刮起了十二級大臺風般,無量世界因之毀滅一空,又有無量世界因之誕生。
蕭寧整個人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他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好似受到了驚懼的普通人一般。
“我到底怎么了?”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蕭寧不停的叩問心靈。
他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
“轟!”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轟然巨響,蕭寧消失了,他腳下的整片混沌之海也隨之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下一片虛無,純粹的無。
“?。 ?p> 一道飽含懼意的驚叫聲響起。
蕭寧大叫了一聲之后,坐了起來,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
504監(jiān)室,所有沉浸在睡夢中的囚犯都被蕭寧的驚叫聲吵醒,安靜的監(jiān)室立時變得嘈雜起來。
“是誰叫的?叫得這么驚悚!”
“好像是寧哥,他應該是做惡夢了吧!”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叫得這么可怕?”
“是不是撞鬼了啊?”
“不知道,可能是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自己把自己嚇醒了吧!”
一會兒,所有人都醒了,盡皆交頭接耳,指著仍還在呆滯的蕭寧小聲議論著。
蕭寧雙眉緊皺,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以他的修為,本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卻是因為他的全副心神都還在回味著之前的那個夢境。
“怎么會做這種夢?”
“是不是在預示著什么?”
“按常理來說,以我如今武道宗師的境界,是不可能做夢的!”
他不斷在腦海中回憶著夢境的點點滴滴。
這時,1號位汪成林穿好衣服,下了龍板,先是對正在議論紛紛的眾人低聲喝道:“行了,都別說話了,快睡覺吧,今晚謝老狗值班,被他抓到小辮子的話,明天又要挨訓了!”
盡管汪成林平常不管事,但他卻是這504監(jiān)室中實打實的老大,他說的話自然份量十足。
如今他這一講話,眾人不由得安靜下來,又重新縮進被子里,準備睡覺。
汪成林走了兩步,來到蕭寧的鋪位旁坐下,低聲問道:“阿寧,怎么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呼!”
蕭寧的心神慢慢回歸正常,他長噓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聽到汪成林的話,不由得笑了笑道:“是啊,做了一個不好的夢,讓林哥擔心了,你先去睡吧,我沒事的!”
汪成林瞧見他臉色恢復了正常,倒是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道:“那好,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盡管開口,我能幫忙的絕對不會推拖?!?p> 蕭寧見他態(tài)度異常的好,哪還不知道原因,不由笑了笑,回道:“林哥言重了,幫你帶個口信不過是舉手之勞,絕不是貪圖你什么回報,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快去睡吧!”
被戳破了心事,汪成林略微有點尷尬,說道:“小寧,不是做哥哥的謹慎,你也知道,我還有兩個多月才投牢,家里人卻不知道這里邊的狀態(tài),怕他們擔心,你出去了幫我打個電話,多少也算是個安慰!”
蕭寧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正了正臉色道:“林哥你放心好了,你老婆的電話,我記在腦子里,絕對不會忘記的,過兩天我出去了,就立即打電話給你媳婦,幫你報個平安!”
隨后,他環(huán)視一周,見王海龍、張治平、曾增幾人都眼望著自己,笑道:“你們也是一樣,電話號碼我都記著,你們要交待家里的話,也都一一記著,我不會忘記的!”
王海龍哈哈笑了起來:“我就說阿寧有義氣,答應了的事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阿林你還不信!”
他拍了拍蕭寧的肩膀:“等老王我出去了,請阿寧去一條龍,怎么樣,哥哥夠義氣吧!”
汪成林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個賣假煙的就拉倒吧,等你兩年后出去了,還會記得阿寧是誰不成?”
轉過頭,對蕭寧挑了挑眉道:“阿寧,我在里面也給不了你什么承諾,不過,等我出去了,我場子里那些小妹,隨你挑,玩?zhèn)€把月都不帶重復的!”
蕭寧點點頭答應,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知道兌現的可能性不大,以后哪怕是在大街上碰到,可能兩人也是見面不相識。
見他們兩個說的起勁,蕭寧右邊的張治平張了張嘴,說道:“寧哥,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盡管他比蕭寧大了足足十四歲,卻仍是叫寧哥,而不是如汪成林般喊阿寧,這就是看守所里的規(guī)矩。
蕭寧笑了笑,說道:“你們就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像這種帶話又不涉及到各自案情的小事,我能幫忙的絕對會幫,就算是所里的監(jiān)管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不知道!”
“大家進了這里面,又關在同一個監(jiān)室,那就是緣分,互相幫助也是情理之中?!?p> “行了,話就不多說了,都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