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學校醫(yī)務室
徐嘉憶考慮到男生的特殊情況,萬一很敏感怎么辦?
考慮到要顧及到他的自尊心,徐嘉憶組織了一下語言,“同學,我看你手受傷了,這樣下去的話,你很有可能控制不住,對自己的手造成二次傷害?!?p> 徐嘉憶低頭看向輪椅上放著的那雙手,骨節(jié)修長,皮膚白皙,不是女生的那種秀氣美,而是那種像藝術(shù)品一樣透著精致的美。
徐嘉憶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手控,可是看到這雙手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好像有一些手控的潛質(zhì)。
手好看的人,臉應該也好看。
上一次見這個男生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這個手,也沒有關(guān)注到這個人的臉。
徐嘉憶低頭只能看到男生的頭頂。
視線轉(zhuǎn)移,男生長長的頭發(fā)已經(jīng)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下巴。
對于徐嘉憶的幫助,男生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放在輪椅上的手收了回去。
徐嘉憶覺得這應該算是默許了。
徐嘉憶扶著把手,謹慎地控制著輪椅。
推下坡的時候,徐嘉憶覺得自己誤判了。
看著男生瘦瘦弱弱的,沒想到會如此重。
當輪椅安全下了小坡后,徐嘉憶下意識問道:“你要去哪里?”
男生的手稍微動了動,指了指校門口的方向。
看到手的時候,徐嘉憶頓了一下。
她盯著那雙手,發(fā)現(xiàn)上面還有血跡。
徐嘉憶推著輪椅換了方向,她決定先送他去醫(yī)務室消毒包扎。
學校的醫(yī)務室在高三教學樓的后面一棟樓里。
另外徐嘉憶還想趁機求證一下,這個男生到底是不是啞巴?
因為目前為止,這個男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讓徐嘉憶失望的是,距離學校大門越來越遠,但坐在輪椅上的人沒有絲毫的反應。
徐嘉憶只好自顧自解釋著,“我先帶你去醫(yī)務室,處理一下你的手,再把你送到學校門口?!?p> 走了一段距離后,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男生的情況,家長或許是要親自接送的。
“你要不要給家長打一個電話?”
轉(zhuǎn)念一想,有家長在,她還在這白費什么力氣。
“要不,我還是把你送到你家人手里,讓他們帶你去學校的醫(yī)務室,或者去醫(yī)院,總之先處理你的手?!?p> 徐嘉憶想了想可能會遇到的情況,“你家長想要進校的話,打一個電話,和門衛(wèi)大爺說一下,應該就可以了?!?p> 徐嘉憶沒有注意到,在她說話的時候,坐在輪椅上的人的眼神越來越黯淡。
“等等,我?guī)е謾C呢?!?p> 徐嘉憶停了下來,取下了背后的背包,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了男生面前。
“你要不要打一個電話?”
男生低著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徐嘉憶有些驚訝,“你的父母不來接你嗎?”
男生搖了搖頭。
徐嘉憶走到了男生的面前,男生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
長長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我陪你去醫(yī)務室?”
話剛說完,始終低著頭的男生終于點了點頭。
徐嘉憶告訴自己,好人做到底,“好吧,我陪你去?!?p> 學校里面已經(jīng)亮起了路燈,吃完晚飯的住宿學生們又開始回到教室繼續(xù)上晚自習。
偶爾路過的三兩個學生,都將視線投向兩人。
徐嘉憶沒有在意這些,看著一路上沉默不語的男生,徐嘉憶找著話題。
“同學,算上今天我們都已經(jīng)見面兩次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徐嘉憶也沒有指望這個低著頭的男生會抬起頭回答她的問題,她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你可以打字,把你的名字打在我的手機上。”
徐嘉憶特意新建了一條短信息,而且還調(diào)出了鍵盤。
男生接過了手機,幾秒后又將手機還回。
手機的文字框里面只有兩個字--墨離。
“墨離!”徐嘉憶念著名字,又重復了一遍,“原來你叫墨離!”
“你名字聽起來不錯?。 ?p> 墨離-莫要離開!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夸獎,坐著輪椅的男生還是毫無反應。
徐嘉憶覺得好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于是也就不再主動說話。
不到十分鐘,徐嘉憶推著墨離進了學校的醫(yī)務室。
學校里的校醫(yī)只有一個人值班,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醫(yī)生。
女醫(yī)生在兩人進來后,放下了手里的手機,看了看徐嘉憶又看了看墨離。
“你們倆怎么了?”
“不是我,是他?!毙旒螒浿噶酥改x,“醫(yī)生,他的手受傷了,你看能不能處理一下?!?p> 女醫(yī)生從辦公桌起身,從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了眼鏡。
“我看一下你的手。”
男生抬起了手,露出了手心。
在醫(yī)務室的燈光下,徐嘉憶徹底看清了墨離手上的傷。
兩只手的手心都磨出了血絲,最嚴重的地方,連皮都磨掉了,露出了血肉。
徐嘉憶怕疼,一看到這情況,光想想就覺得疼。
偏偏一路上這個男生一聲都不吭,能忍!
女醫(yī)生看了一眼,了解了情況后說道:“你這手需要先消毒,再上藥,最后給你包扎?!?p> 趁著女醫(yī)生就去取用品,徐嘉憶問了很想問的問題,“疼嗎?”
這個問題徐嘉憶是有感而發(fā)。
男生抬起了頭,隱藏在劉海下的那雙眼睛,仍舊像是一潭死水一樣。
透過劉海,在白熾燈下,徐嘉憶隱隱約約看到了男生的眼睛。
那眼睛如黑曜石那般黑,可卻毫無波瀾。
她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感覺不到疼嗎?”
男生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墨離沒有回答徐嘉憶的問題。
不是他不回答,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疼嗎?好像是不疼的吧?他都要忘記真正的疼痛感是什么樣子的了?
“把手抬起來,我給你擦藥!”
就在女醫(yī)生搬了一個板凳,坐到墨離面前的時候,男生突然轉(zhuǎn)著輪椅向后退了一段距離。
這個舉動把徐嘉憶和女醫(yī)生兩人都搞懵了。
“你在干嘛?你不知道你手受傷了,現(xiàn)在需要上藥嗎?”徐嘉憶皺緊了眉頭,既有不滿又有疑惑。
女醫(yī)生倒是沒有說話,她看了看男生,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徐嘉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