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林尹劍的劍氣和司陽碰撞后。
竟通通避開了他！
兩者就像相斥的磁鐵一樣。
只要劍氣接近司陽，就莫名其妙地和他擦肩而過。
眾人疑惑。
這是林尹劍怕傷到司陽，故意操縱劍氣避開他的么？
但當(dāng)他們注意到林尹劍的表情時。
發(fā)現(xiàn)林尹劍也一臉驚異和不解。
顯然，這不是她主動所為。
此時，林尹劍瞳孔收縮，蹙眉不解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無論她如何操控劍氣刺向司陽。
始終就是打不到對方。
仿佛司陽周身的空間被扭曲了。
他看似站在這里。
其實身處某個現(xiàn)世永遠(yuǎn)無法抵達(dá)的永恒未知處。
“這是某種道法還是？”
有人低語疑惑道。
“不太像。
如果是道法，為何我沒感受到司陽動用法力？
一絲一毫都沒有。
而且切磋的是劍道。
動用其他道法，說不過去?！?p> “切磋劍道……”
太一山的一位天才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他意識到了什么，滿臉震撼道：
“等等，難道是……”
“萬劍朝宗！”
此話出自林伊劍。
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她，臉上第一次升起不可置信。
她一開始也以為司陽動用了什么道法。
但當(dāng)聽到旁人說司陽沒使用法力時，她瞬間明白。
這不是道法。
而是劍道造詣達(dá)到極高的程度。
即窮道之盡，才能掌握的技能。
萬劍朝宗。
誰為宗？
司陽！
他乃萬劍之王，敕令一出，天下之劍，莫敢不從！
“竟然是窮道之盡?！?p> 林伊劍臉上有微微苦澀。
她現(xiàn)在，就卡在這里。
在門派的傾力培養(yǎng)下，她把自身天賦發(fā)揮到了極致。
幾乎達(dá)到了窮道之盡以下的巔峰。
只待突破桎梏，她就能迎來一次蛻變和飛躍。
然而，這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突破窮道之盡需要的，不僅是天賦、資源。
還有契機和機緣。
有的人天資縱橫。
但一輩子都等不到這個契機、遇不到這個機緣。
除了用漫長時間去松動關(guān)卡外。
別無他法。
林伊劍同樣遇到這個問題。
以后隨著境界增加、修煉時變長。
她還能修出一百零八劍中更多的劍。
但這只是量變，而非質(zhì)變。
修出更多的劍又如何？
司陽用萬劍朝宗，就能跨過法力，通過純粹的大道之力影響她的劍氣。
她當(dāng)然也能動用更多的法力克服影響。
但這足夠體現(xiàn)兩人天差地別般的差距了。
若他們使用相同的法力、把對劍的領(lǐng)悟發(fā)揮到極致。
那她必然只有被碾壓的份！
這一刻，林伊劍已然明白。
為何當(dāng)初師傅一眼就看出司陽的劍道修為遠(yuǎn)超自己。
因為只有同為窮劍道之盡的人，才能感受到對方的內(nèi)斂自身的超凡。
不過，看到強者就認(rèn)輸，不是林伊劍的性格。
既然是切磋，那就應(yīng)該相互印證，有所收獲。
所以林伊劍要用司陽來磨礪自己！
“諸劍歸一?！?p> 林伊劍輕叱一聲。
話音剛落，六十四種劍氣構(gòu)成的風(fēng)暴就全部收縮。
最終，它們?nèi)谠诹忠羷κ殖值哪緞ι稀?p> 這一刻，木劍威能攀升至巔峰。
但林伊劍臉色卻微微發(fā)白，額頭不斷有汗珠冒出。
同時，她持劍的右手也在微微顫抖。
“林伊劍怎么回事？”
付蒼圣地的圣女蹙眉疑惑道。
一旁的云初瑤猜測道：
“難道和那式‘諸劍歸一’有關(guān)？”
司陽瞥了眼云初瑤。
她說的沒錯。
林伊劍這個狀態(tài)，就是過度消耗精氣神維持諸劍歸一所致。
六十四種劍勢合一。
必然會爆發(fā)出遠(yuǎn)超它們分散使用的威能。
但同樣的，它們之間的沖突和對抗性，也達(dá)到了最大。
尤其是一些不相調(diào)和的矛盾力量相互碰撞。
會大大增加這個系統(tǒng)的不穩(wěn)定性。
比如五行相克、陰陽相滅等等。
所以林伊劍為了維持系統(tǒng)穩(wěn)定，必然要耗費巨大精力。
也就是她現(xiàn)在只使用了極少量的法力，才能做到如此。
否則，她使用的法力再多一點。
就超出控制極限了。
不過，這么做威能也是極度驚人的。
雖然只動用了少量法力。
但依舊讓虛空崩碎！
一縷縷逸散出的力量，都能劃裂空間！
讓在場很多人打心底發(fā)冷。
他們在思忖。
若自己正面應(yīng)對這一擊。
有多少生還的可能？
而面對來勢洶洶的林伊劍。
司陽只是以并指為劍回應(yīng)。
然而。
就是這普普通通的指劍。
在這一剎那，讓現(xiàn)場所有人頭皮發(fā)炸。
因為司陽那窮道之盡的劍法造詣，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他使用的，正是明幽至尊的道果。
司陽之前通過《通天神法》和《斗戰(zhàn)道天功》。
在千錘百煉中，把明幽至尊的道果學(xué)習(xí)到極致。
甚至還和至陽拳融合，演繹出了全新的法門。
不過，現(xiàn)在他顯然還用不上“至陽拳劍?！?p> 明幽至尊的劍法，足以應(yīng)對林伊劍了。
這指劍雖無驚天動地的威勢。
但其中蘊含的極致鋒芒、凌厲之意。
讓眾人感覺自己的神魂、思維，仿佛都要被斬裂！
似乎連天地都要被這指劍給劈開，然后再造一個乾坤！
林伊劍的劍氣，此時都受到司陽指劍劍勢的影響，變得不穩(wěn)起來。
兩者還未真正接觸，那六十四道劍氣就有分離的趨勢。
集中于木劍劍身的一股股力量開始向外崩開。
把虛空崩出一道道裂痕！
林伊劍臉色輕變，但并未放棄。
她銀牙緊咬，一雙美眸迸發(fā)不服輸?shù)膱皂g之色。
她相信，越是巨大的挑戰(zhàn)，越能給她帶來提升。
此時，司陽看到林伊劍的反應(yīng)，反而收了一些劍勢。
然后上前一步，指劍點在了木劍劍尖上。
轟！
林伊劍臉色驟變。
別說抗衡司陽。
她的六十四劍，差點被直接點崩了！
要是司陽剛才不收些劍勢。
恐怕能直接連人帶劍，把她彈出去！
這一刻，林伊劍深深感受到了差距。
司陽在劍道上的修為，遠(yuǎn)超于她！
遠(yuǎn)到了兩人明明境界修為相同，但司陽卻對她的劍道修為一清二楚的地步！
否則，司陽不可能把劍勢減弱到一個恰到好處的狀態(tài)。
剛好讓林伊劍的六十四劍，處于將要崩開的臨界點！
林伊劍立刻明白，司陽這是給磨礪的機會。
要讓她在這種臨界狀態(tài)下，突破自我極限。
此時，司陽開口道：
“六十四種劍勢融為一體，確實絕強無比。
但沒人能駕馭好它。
除非……”
“除非用一種力量作為主導(dǎo)，統(tǒng)領(lǐng)其他力量。
讓其它力量作為陪襯?！?p> 林伊劍接話道。
司陽一愣：
“既然你知道，為何……”
林伊劍微微嘆了口氣：
“因為我根本做不到將一種力量修到極致、讓其他劍勢臣服?！?p> 司陽盯了一會林伊劍，然后道：
“你是不是已經(jīng)想好選擇哪種劍勢了？”
林伊劍點頭：
“是的?！?p> “哪種？”
“就是劍道本身！”
“劍道本身？”
司陽眉頭一挑，稍稍沉默后，開口道：
“你知不知道，這條路……很難走！
除非你在劍道上達(dá)到窮道之盡的境界。
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駕馭‘諸劍合一’。
但劍道又是一種比很多道法都難以達(dá)到窮道之盡的道。
因為它并不像陰陽五行之類的，演繹自天地自然。
所以比其他法道更難窺視全貌。
沒有一定的機緣，在這個大道式微的時代，太難達(dá)到窮道之盡了?！?p> “我明白?！?p> “那你還……”
“困難從來不是放棄的理由?！?p> 林伊劍神色堅定道：
“既然我立志要在劍道之路上走到極盡。
那就應(yīng)該排除萬難，做到最好！
這也是我要和你切磋的緣由。
我就是想從你身上學(xué)習(xí)劍道精髓。
想知道你是如何在這個年齡、這個境界。
在劍道上擁有如此造詣！”
司陽沉默一下。
然后頷首微笑道：
“那恭喜你了。
對你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p> 林伊劍一愣：
“什么意思？”
司陽微笑不語。
接著，他指劍上的劍勢變了。
之前，他使用的是明幽至尊的道果。
雖然明幽至尊以劍為主。
但還夾雜著他對大道的其他感悟。
因此，明幽至尊對劍道的理解，并非純粹。
而現(xiàn)在。
司陽指劍的劍勢，去除了明幽至尊的各種感悟。
變成了一種純粹的、更凌厲的、更鋒銳的劍勢！
一種真正意義上，只有劍道本身，無關(guān)其他的純粹劍勢！
這一刻。
圍觀眾人聽到了來自虛空中銳利冰冷的劍鳴聲。
這是劍之大道的轟鳴聲！
就連宴會遠(yuǎn)處，暗中窺視的莫凱長老等人。
此時精神世界都感受了純粹的劍道凌厲鋒銳之意！
這種極致純粹的力量，讓莫凱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這……難道就是劍道根本？”
莫凱喃喃道，一臉震驚、恍惚和茫然。
哪怕他在劍道中浸淫多年，幾百年前就達(dá)到了窮道之盡。
現(xiàn)在依舊為司陽的表現(xiàn)而驚撼。
在莫凱印象中。
似乎自古至今，從沒有人能悟得純粹的劍道。
哪怕那些以劍道聞名得劍仙。
也在劍道中融合了自己的道果。
從而發(fā)展各自不同的劍道。
但現(xiàn)在，莫凱竟在司陽身上。
看到了史書中都沒記載有人悟出的純粹劍道。
如何不讓他駭然和迷茫。
這……
真的是生靈能做到的事么？
當(dāng)然，正常生靈確實做不到。
但司陽從來不正常。
因為他能直視天道本身。
天道奧秘對他來說，不存在任何神秘。
所以在修練明幽至尊的道果時。
雖然精力主要放在道果修練，以及將其和至陽拳融合上。
但他還是專門還參悟了純粹的劍道奧義。
雖然并沒有足夠的世間仔細(xì)理解、推演和應(yīng)用。
但很多內(nèi)容都牢記在他心中。
只待有一天能好好參悟，用于實踐。
而現(xiàn)在，剛好給了司陽這樣一個機會。
既然林伊劍需要參悟純粹極致的劍道奧義。
那司陽便賣她個人情。
他剛好趁著這個機會，熟悉熟悉這種偉力。